《照宫影》足够大眠

5、第五章 花开两只

　　第五章 花开两只
　　玉手轻挑银弦，指尖在古琴上拨动着，琴声欢快又充满了稚趣，一曲罢，她款款起身，行礼淡笑柔声道：“小女蒋瑛献丑了。”

　　轻朗的男声传来，“这曲子到是新鲜。”是大周的陛下宇文烁。

　　吴后笑盈盈地，“臣妾也觉如此，你古筝谈的好，想来你琵琶应该更好，赐玉。”没有选中的，会被撂牌子也就是赐花。

　　赐玉这是事成了！蒋瑛叩谢皇上皇后，在一顿行礼折腾后，蒋瑛被宫中侍女，指引着出宫，采女一考核完毕，不能在宫中逗留，马上由宫人领出宫门。

　　蒋瑛回到了，赵家为她和赵明月准备的马车上，来皇宫的马车不宜张扬，所以来得是一顶不起眼马车，看见蒋瑛出来了，马车里的语冰，还有赵明月的贴身婢女倚芙赶紧来迎。

　　语冰性格稳重，赶紧将蒋瑛扶进马车里，端来车里备好的茶水，语冰：“小姐，快润润喉咙。”

　　蒋瑛和赵明月从早上出发，下午蒋瑛才从宫里回来，在宫中一天，小姐蒋瑛肯定不会，在宫中有任何逾越，想来是一天都未饮水。

　　倚芙也很高兴，从早上她和语冰，就在这等两位小姐，这终于盼来其中一个小姐回来，她赶紧就问“怎么样了表小姐？”

　　蒋瑛把宫中赐的玉牌，展示给两个小丫头看，语冰一脸喜色的握着她的手，“成了！”把一向稳重的语冰，都逗出了笑容。

　　倚芙说了一堆的吉祥话，语冰看她喜的来回把玩玉牌，又嫌小姐不稳重，恐玉牌不见，便将玉牌里三层外三层的妥善包在荷包里，又贴身放好。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赵明月方才魂不守舍出来了，倚芙语冰忙将赵明月迎进马车，看赵明月有些失态，二人皆不敢言语，只默默准备茶水糕点。

　　赵明月坐在蒋瑛旁边，蒋瑛握住赵明月的手，她刚想开口问，就被赵明月一把抱住，握住双肩来回摇晃。

　　“表妹，你看！”赵明月拿出玉牌，在蒋瑛面前摇摆，青玉做成的牌子，在她手心里闪着莹润的光。

　　她们顾忌在宫门前，不好大声喧哗，赵明月只掩面笑了起来，倚芙像只欢快的小鸟，围着赵明月来回转。

　　看着马车慢慢远离皇宫，赵明月总算大笑出了声，蒋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回赵府的一路，马车上的笑声就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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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赵府早早的派了小厮，在正门去迎马车，长辈们都聚集在大厅，等待她们回来，她俩一进大厅，便看见赵府众人，赶紧将喜讯说与她们听。

　　又是好大一份热闹，家里出了两位小主，丫鬟小厮的吉祥话说个不停，舅舅的嘴角，简直要飞上天，舅母则是大手笔，直接赏了赵府所有下人，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舅母含着泪，一直握着赵明月的手，蒋瑛想来舅舅舅母，一定有好多话，嘱咐表姐赵明月。

　　于是蒋瑛就带着语冰，回到了在赵家所住的报春阁处休息，伺候的侍女们喜气盈盈，她又给了报春阁里伺候的侍女们，两个月赏钱，让她们也热闹热闹。

　　双夏又去小厨房，要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好饭，说是要给小姐接风，蒋瑛把语冰双夏拉过来，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双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壶酒，说要给小姐庆祝，她们三人没一个会喝酒，才喝几口，就喝的脸颊红扑扑。

　　外祖母差人叫蒋瑛过去，蒋瑛整理衣物前往，外祖母让蒋瑛挨着她坐下，她闻出蒋瑛身上酒气，岁月阅历下，遍布皱纹手指摩挲蒋瑛的小手。

　　“祖母生了两个女子，偏疼你小姨多些，对你母亲总是疏忽一些，造化弄人啊，一个女儿都没留住……”

　　她抚过蒋瑛面容，“祖母亏欠你母亲，看见你就像看见你母亲一样，祖母的乖孩子，给你和明月，祖母都准备了，同样的一份钱，算是你们的添头……”

　　外祖母眼睛已经有些浑浊，但蒋瑛依稀能看出，外祖母和自己的母亲的相像之处，她柔声嘱咐。

　　“你和明月丫头投缘，老婆子看得乐呵，日后进来宫中，彼此就是唯一的亲人，一定要相互扶持，携手在宫里走……”

　　蒋瑛推辞不过，收下了这份心意，她没喝过酒，饮酒后觉得头重脚轻，又在宫中紧绷了一天，蒋瑛就在屋中沐浴。

　　她坐在浴桶中，热气腾腾的水，缓解了一天疲劳，也让蒋瑛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缥缈的水雾。

　　语冰双夏在屋中服侍，语冰为她揉按肩膀，双夏看蒋瑛眼中似有雾气弥漫，不由出声：“小姐？”蒋瑛抬手擦了擦眼角染上的湿热水气，“双夏语冰你们想家吗？”

　　双夏：“当然想了，不过奴婢要一直跟着小姐。”双夏是家生子，全家都在蒋家，她自然是想家，可她从小就跟着蒋瑛，以后也是要和蒋瑛待在一处。

　　语冰：“小姐是想家了。”语冰命不好，父亲早死了，只有一个烂赌的哥哥，小小年年就给卖了，蒋瑛在的地方，才是语冰的家了。

　　蒋瑛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父母家人，今天看见表姐一家，对表姐赵明月的细细叮嘱，于是更加思念，远在淮阳的家人。

　　在想到如今中选，今生更不可能再回淮阳，心中便忍不住翻涌，想念古板直白的父亲蒋文洲，想念和善正直的继母冯萱。

　　想念温润如玉的大哥蒋怀珏，想念调皮捣蛋的幼弟蒋怀璟，想念少言温顺的妹妹蒋瑰，想念淮阳的一切，她再也回不去的淮阳，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在相见亲人……

　　她让辛苦一整天的语冰下去休息，双夏也被她打发去取点心，躲着语冰双夏，她终于忍不住落泪，明日里肿了眼睛，难免让人猜想。

　　她中选的消息，也不知道父母知不知道？

　　即使蒋瑛远在京都，也听闻哥哥在书院，和周家三子周显阳打了一架，写信问及蒋父和哥哥，他们又只字不提。

　　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吃了周显阳的亏，想来周家得知自己中选后，肯定会收敛不少，没有周家针对，想来父亲也会轻松不少。

　　她捏着书信，入宫后哪能轻易和家中书信往来，她提起笔想问父母身体，想问哥哥蒋怀珏学业，又想问幼弟幼妹是否顽皮？

　　最后她只平和提笔，写信告知父母兄弟自己中选了，自己在京都一切安好，希望他们不要担心自己。

　　最后问候父母身体健康。封信，寄往淮阳，次日清晨，宫中内侍带来教养嬷嬷上门宣读圣旨。

　　赵家众人皆跪地听内侍宣读圣旨。

　　“淮阳蒋家嫡长女蒋瑛，丽质轻灵，柔嘉维则特封为正七品美人，本月初三进内……”

　　“京都赵家嫡三女赵明月，淑慎性成，勤勉柔顺特封为从七品选侍，本月初三进内……”

　　蒋瑛和赵明月并立行礼谢恩，赵府机灵的婢女，看见家中主母的示意，赶紧给宣读圣旨的公公，塞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份银子。

　　内侍收了钱，眼里的笑容，更加深了两分，婉拒了赵家的挽留，笑着推脱道，一共入选了十二位小主，接下来还要继续忙着宣读圣旨，留下教养姑姑秋分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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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月闺房中。

　　蒋瑛姐妹二人，昨日中选归来，忙着打点各种事宜，舅舅舅母也有事嘱托赵明月，并未在一处好好说话，今天才一得空，两人便聚在一起，姐妹二人交心相谈。

　　蒋瑛：“在宫中守着规矩，昨儿一天未得空，还未来得及问你，宫中姑姑内检时，你怎么来的这样晚，可是发生了什么？”

　　赵明月脸上神色越发不自然，趴在蒋瑛的耳边小声说，“别提了我那出事了！我前面那个采女检查时，殿中的姑姑，直接调了侍卫进去……流出好大一滩血！”

　　姑姑们检查时，都是单独检查的，所以并不能看见帐子里的事，但是侍卫进去后，从地面向外面漫出一大滩鲜血，红的亮人红的渗人。

　　赵明月又仔细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后，再一次压低了声音。“姑姑们对前后瞧见那个的采女，都敲打了一番，又送出宫去几位采女，她们说那个死去的采女是刺客，身上藏了匕首……当场就被侍卫击杀了。”

　　“不过，我之前见过那个采女，她害羞连话都不敢说……什么都不知道……那明明是个民间的姑娘。”

　　听到这样事，蒋瑛睁大了眼睛，握住表姐的手。“竟然是这样！姐姐还告诉过什么人？这事得烂在肚子里，不能声张。”

　　赵明月笑着说：“知道的，我原只想告诉你，咱俩总归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可母亲太了解我了，猜出我不对，我告诉了她，母亲反而埋怨我，啰嗦极了，早知我就不说了，现在只有你和母亲知道这事，连父亲我都没说。”

　　宫中就是这样的，蒋瑛点点头，又说：“说了是刺客，那就是刺客，你别再想了，全当忘了！”

　　赵明月：“宫中就是这样的，行错一步，说错一句，便万劫不复，这些道理我是知道的。以后就要在哪里生活一辈子。”

　　她憧憬期盼，“姑母是先帝昭仪，姑母可以成为昭仪，我也一定可以，表妹，若我成为昭仪娘娘的话……”

　　赵明月出生时，正是赵家最繁荣的时候，她的姑母，正是当时先帝的最宠爱的妃嫔之一，九嫔之首的昭仪娘娘。

　　后来赵昭仪急病去世后，赵家状况急转直下，从繁盛转为败落，但是从小赵明月，就是家中最受宠的孩子，侄女像姑，她和那位先帝的昭仪娘娘像了六分。

　　所以长相颇似，那位昭仪娘娘的赵明月，是赵家的希望，家里希望她，可以像她姑姑一样，能得宠恢复赵家往日的繁荣。

　　赵明月从小就知道自己会入宫，“妹妹，今瞧见了吧，这宫中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收了钱，连一共入选了几位小主的话，都往外说，收了别人的钱，怕不是要连我们姓甚名谁都要说。”

　　“明月姐姐，不会如此的……”姐妹俩又说了，和入宫相关的重要事宜，就各自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