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宫影》足够大眠

4、第四章 宫中选秀

　　第四章 宫中选秀

　　第二天一早，俩人果然起晚了，还是丫鬟来叫，她们才匆忙起来，不过她们也是掐着点，才叫两人的，其实离小选开始，还有好大一会，不过到底是有些忙乱。

　　两人赶紧洗漱，只用了一小碗粥，便不再多吃了，本朝选秀繁重，而且礼仪颇多，吃得少坚实不住，吃得多出丑。

　　只能少量吃一点，在准备一些分量小，不掉渣的点心带着，方便补充体力。

　　蒋瑛身着一袭淡绿绣丝群长及曳地，裙摆处刺着几只蝴蝶，外披鹅黄色的薄烟纱，她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嘴唇不点自红，面色微有苍白，再略施胭脂，让气色更红润。

　　蒋瑛乌发梳挽一个回心悬挂髻，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如玉的耳垂上，坠着莹白的珍珠，倒是很清新雅致。

　　赵明月穿宝蓝长裙，腰间佩玉襟，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对应的绯色玛瑙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浓妆淡抹，端庄有礼。

　　姐妹两个人，都装扮好了，又戴上小巧的荷包，这荷包里面是金裸子，是专门准备用来，打发来往宫人……

　　本朝选妃不重家室，公卿百官及庶民之家的美貌女子，皆可参选选秀，选秀日期通常都在五月间，分为小选和大选。

　　由朝廷派遣专人，民间称为“花鸟使”，来到民间各个省份，阅视良家适龄女子，挑选的标准是，年龄在14岁以上、18岁以下（包括18岁）。

　　挑选姿色秀丽容貌端庄，身体健康无暇的良家女子，被选中者当即坐上车，统计地方人数，然后统一由马车载入京都，然后再从中择优。

　　到八月初，所有采女们，统一到达京都，由于八月是农民丰收之时，麦子沉甸甸的坠弯了腰，这是一年里难忘的好日子。

　　她和表姐赵明月穿戴整齐后，拜别赵府众人，就去往由“花鸟使”准备的马车之中，去往宫中，这几日都处在采选期间。

　　“花鸟使”先在较远地方省份采选，较远地方的采女，由“花鸟使”带往京都，在今日或明日赶到选秀，最后则是在京都本地挑选。

　　第一次挑选，统称小选秀，凡届挑选采女之期，由户部统一行文，挑选秀丽端庄或有贤名的女子。

　　将选中女子的姓名年龄籍贯等，统一登记造册，再由地方官员，统一呈报给京督办，然后汇报户部，由户部登记后，整理采女名册。

　　再由“花鸟使”，按照名册亲自带秀女，送至京都去，在宫中仪芳殿，所有采女依次排列，由户部交内监引阅，进行接下来的检阅。

　　这算是第一次挑选，民间称为小选，蒋瑛二人都是官家女子，便免了这一步波折，紧接着就是大选。

　　此番大选，实际上也是她们第一次检阅，入宫的女子，要进行严格的检查，这一项由仪元殿的姑姑们验查，检查五官看耳朵、齿、鼻梁、眼、眉等，与头发浓密及颜色。

　　然后再请医女为采女们诊脉，之后在隔间脱衣检验，再检查身上，是否有什么隐疾，这一项是为了检查有无疾病，观看采女们身上有无疤痕。

　　也是为了防止有刺客，混入采女之中，携带武器……一切检查完毕后，都合格方才最后记名。

　　凡经挑选被记名的，就到了最重要的一关，也决定大选最终的结果，凡不记名者，返回原籍贯，听本家自行聘嫁。

　　蒋瑛和赵明月带的小荷包金裸子，就是为了打点，这些验身的姑姑，当然不是贿赂以求改变结果，这些姑姑若有验错，就必定受到牵连，自身有严厉惩罚不说，重者祸及家人。

　　所以姑姑们都谨慎收买不得，但是钱财买路，姑姑们收到银子，总会态度温和一点，手法也轻柔，也是让自己少受一些惊吓。

　　这一关是单独检查，所以蒋瑛和赵明月分开，去不同的殿里隔间，在不同的姑姑处检查，检查合格记名的采女。

　　会被宫中侍女，统一领进仪芳殿，在此稍作休息，等待第三次挑选，就是终选的到来。

　　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难免难为情，但蒋瑛也没犹豫矫情，她动作爽利，除了衣物配合，验身姑姑见此，倒是高看蒋瑛一眼。

　　让这些身娇肉贵的小姐们宽衣，确实耽搁事，小姑娘都难免扭捏，利落果断才能走得长久。

　　蒋瑛借着宽衣动作，把小荷包送到验身姑姑手中，姑姑爽快地拿走小荷包，暗掂了重量，她面上笑意愈发浓重，嘴里吉祥话，更是不停。

　　“淮阳蒋家姑娘蒋瑛入仪芳殿，祝蒋姑娘万事顺意。”蒋瑛也算是讨了个好彩头，“那就承姑姑吉言。”

　　宫中侍女领着蒋瑛，来到仪芳殿，通过第二次挑选的采女很多，蒋瑛才一进殿，感觉就被形形色|色的采女们包围了。

　　采女们都各具风韵，之前在淮阳，平日在一处玩的女孩，总共才不过五个，她入了京都，接触的同龄少女，也就是表姐赵明月了，她还没和这么多女孩子待在一处。

　　此处也没有熟悉的朋友，看采女们彼此攀谈，蒋瑛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了，但是总不能一直傻站着。

　　又因为今天所穿衣裙飘逸轻薄，久坐容易产生褶皱，她顾忌仪容，蒋瑛并没有坐下歇息，观四周也没有看见，赵明月的身影，表姐自然不会落选，想来是她还未过来。

　　蒋瑛看仪元殿摆放的芙蓉开的正好，便走过去到鲜花处，近距离观芙蓉了，“瑛儿快来，快过来。”赵明月躲着嬷嬷的视线，向蒋瑛小声招呼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蒋瑛总算回过神了，顺着声音，在众多采女中，准确的找到了表姐，她朝着赵明月方向走去。

　　蒋瑛早早通过了，第二次挑选，而赵明月来的有些太晚，蒋瑛一个人在这呆了好久，见赵明月久久未归，都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蒋瑛刚想发问，观赵明月脸色，看她面有难色似有隐瞒，又因着现在在宫中，所以不好相问，便隐下不提。

　　两人呆了没一会，小太监就来叫蒋瑛了，她第二轮出来的早，所以终选也比表姐要早。

　　这次终选，对于已经经历过，两次被选的她们来说，这次意义大不相同，因为这次不仅是宫里身份最高的两个人，来选择她们，连太后也过来了，由皇上皇后太后三人共同挑选。

　　当然，还有些先帝的妃嫔，也会过来相看，她们一来是陪着太后来热闹热闹，二是为了挑选适宜的采女，自家子孙正值婚期，正好挑一些采女延绵子孙。

　　每五个人一排站定，先在仪元殿偏殿后等候，在殿后一共有五排采女等候，初时人多蒋瑛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跟着姑姑学习，那么久的礼仪，现在就要检验成果了，她反而有一种急切的喜悦，不过随着内侍，领着蒋瑛她所在一排，缓步走进殿里。

　　来到皇帝太后皇后三人，考核采女的地方，她又镇定的出奇，在仪元殿正殿，采女们齐做万福礼。

　　万福礼是平常的礼节，姑姑教过左手要微握，放到腹部前方不要偏，左脚向右腿后面退脚尖着地，同时两腿屈膝。

　　这时身体是向左后方倾斜的，从正面看好像是手在腹部右前方，道万福时头部要稍低，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容易，可要行云流水，却有几分难度。

　　她那种急切的喜悦，就变成了淡淡忧虑，蒋瑛她不确定，刚才行礼时，自己是否行的标准？行的优美？只觉得心尖上一跳一跳的。

　　五个人为一排，蒋瑛排在末尾一排，随着前几名采女的考核完毕，终于轮到了蒋瑛，内侍高声宣读：“淮阳东都刺使蒋文洲之嫡长女蒋瑛，年十八。”声毕。

　　蒋瑛再次行礼，她盈盈下拜，楚腰纤细不盈一握，“臣女蒋瑛，叩见陛下皇后太后娘娘，愿皇上皇后太后万福金安。”

　　宋姑姑尤其爱抠细节，这个动作蒋瑛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早已经熟练于心，上首皇后笑盈盈赞她说：“礼仪到不错！”

　　吴皇后又笑着问道：“是个知礼的，可会些什么？”

　　蒋瑛：“小女蒋瑛略懂琵琶。”

　　吴后：“不过你来得不巧些，殿里的琵琶不能用。”她向下首示意，内侍机灵的奉上白玉古筝，到蒋瑛面前。

　　这白玉筝触手温润，手感甚好，一看就是宫中才能有的好东西，只是她对古筝…蒋瑛来不及反应，她只能接过白玉筝谢恩。

　　她接过细腻的白玉筝缓缓落座，纤纤玉手轻轻抚过琴弦，一时竟看不出，是哪个更白些。

　　蒋瑛擅长于琵琶，五岁就同琵琶大家练习，琵琶弹得是炉火纯青，但是古筝只是略通，她心里虽焦急，面上却不露半点。

　　只能从开始，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都是全神贯注的，身心皆融入曲中，以一曲淮阳地方琵琶小调，改成用古筝曲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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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