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宫影》足够大眠

23、第二十三章 耳目

　　自从蒋瑛同兰矾夜谈，兰矾表了忠心后，揽露轩确实是更加如鱼得水一些，原本的大宫女茹欣是个不着调的，蒋瑛压根就没指望她做什么，不添乱就是好事。

　　当时又不放心外人，兰矾又明哲保身，不干己事不插手，蒋瑛最缺少的就是信息，比如苏湖珍珠坠，平妃求陛下，而不得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但是蒋瑛不知道，私下见陛下的时候，戴了珍珠坠，长丽宫又不光她自己，宫人往往才是消息最灵通的人，这样给平妃没脸的事，自然有长舌妇告诉平妃。

　　要是那时她知道珍珠坠的官司，蒋瑛绝不会戴珍珠坠，平白惹得一身骚，但是现在她该带还得带，蒋瑛又不知道这破事，是陛下赏赐，平妃平白给她脸子看？

　　那蒋瑛就日日带，平妃闷气那是她自己的事，自己养气涵养不够，可怪不得蒋瑛身上。

　　夜谈后，兰矾一改往日的不干己事，不张口的作风，她人脉甚广，蒋瑛想想也是，兰矾在宫中多年，太后宫里呆过，怎么说也有几分香火情。

　　在尚服局又呆了多年，总会接触各宫的人，兰矾性子又好，人脉广些也不奇怪，蒋瑛的耳目，明显就灵通了许多。

　　蒋瑛和赵明月生分的事，被蒋瑛捂得极严，就语冰双夏知道，兰矾还不知道这事，兰矾还特意来蒋瑛跟前说了件事。

　　“奴婢观娘娘和赵贵人姐妹之间，关系很是好，故多嘴一提，请娘娘不要见怪。”兰矾斟酌着用语。

　　“你有什么就说吧，不碍事的，兰矾你向来谨慎，若不是你觉得重要的事，也不至于如此难开口。”

　　“娘娘想来还不知道，兰矾最开始，是在太后宫里做事，听上面的姐姐们闲聊时，曾经听过一耳朵，太后和先帝昭仪俩人有些嫌隙。”

　　昨夜蒋瑛并未提及兰矾过往，她就是等着兰矾，主动和她提起的那一天，没想到还是和昭仪姨母有关。

　　“嫌隙？昭仪姨母已经仙逝多年，就算恩怨也应该烟消云散。”姨母死后一切如灯灭，赢的人会一直在意输家？

　　“虽然奴婢并未亲身经历过，不知道太后和昭仪有何嫌隙，但确实如此，宫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记得一二。”太后当时是皇后，先帝昭仪是宠妃，两人相处多有摩擦。

　　“赵昭仪死后，太后发落了昭仪娘娘的宫婢，都被罚往永巷，终日去刷恭桶，这几日赵贵人出行，偶尔会带着一个嬷嬷，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印象。”

　　赵明月身边，是跟着一个陌生的嬷嬷，她脸上有刀削般深刻的纹痕，手更是苍老的不成样子，让蒋瑛记忆深刻，她当时还在想，这个嬷嬷可能就是姨母留在宫里的心腹。

　　蒋瑛点头示意兰矾继续说，“坏就坏在这个嬷嬷身上，兰矾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在永巷见过这个嬷嬷，赵昭仪的宫人们，都被拘在永巷刷恭桶。”

　　蒋瑛神情一凌，拘这个字就很妙，都在永巷，就这个嬷嬷被放出来？凭什么？怕是李代桃僵偷渡出来，没过正明路啊。

　　“你是听到风声？”要是已经有人，认出那个嬷嬷，这可就略微不妙了，她是赵明月表妹，先帝昭仪也是她姨母，追究下来谁会相信自己一无所知。

　　兰矾摇摇头，“这倒是没有，只是因为娘娘和赵贵人私交甚好，奴婢格外留意罢了，人多的时候，赵贵人从来没带过那个嬷嬷，在翠微宫也没见过。”

　　“只是最近赵贵人，好像格外喜欢散步，每天天将黑的时候，这位嬷嬷有时就会出现赵贵人身边跟着她，奴婢眼尖只要见过一次的人，就绝不会忘。”

　　“只是赵贵人，居住在翠微宫，嘉惠夫人就是太后的亲侄女，她的宫人中，保不准就有见过嬷嬷的人，宫里最藏不住的就是秘密，她们同住一宫朝夕相处，难免出现纰漏，奴婢是怕牵连小主。”

　　虽兰矾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能认出来，就代表别人也能认出来，况且不说嘉惠夫人处，有没有能认出嬷嬷的人，太后也是时常派遣宫人看嘉惠夫人，若有嬷嬷认出“故人”来。

　　“若是没有准备，就被有心之人抓到现形，就是小主也得受些牵连，小主还是早做准备。”

　　这倒是棘手，要是旁人，蒋瑛直接撂开手不管，表姐真是个蠢的吗？人脉底牌应该藏好，赵明月明知道嬷嬷不是明路来，她怎么还敢，直接把人带出来逛游。

　　以前在府邸，赵明月也没有散步的习惯啊，难道是打量着，别人都不知道，赵明月有位昭仪姑母，“兰矾你叫上语冰，你们俩同我一起去席翠楼。”这样的大事，她得当面会一会赵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