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宫影》足够大眠

12、第十二章 表姐苦衷

　　第十二章 表姐苦衷

　　蒋瑛对镜梳妆，她的墨发尤为顺滑，蒋瑛最喜欢的也是这头墨发，因宇文烁不喜浓香，蒋瑛只用味淡的椰子发油护理，玉梳子浸了油更加莹润，连她手指都泛着光。

　　双夏进来内殿，帮她一同整理青丝，她消息灵通：“听前头的人说了，今天是明月表小姐侍寝。”蒋瑛兴致不高，随意点了下头。

　　有昨天她跟宇文烁那么一遭，赵明月能得见天颜是早晚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表姐至今未得见天颜，不是蒋瑛自负，但新晋采女中，无人能压过她们姐妹两人。

　　双夏有点踌躇，“小姐难道是难过了？”双夏满心都是蒋瑛，这满宫的女子都不及蒋瑛，陛下高大俊美，可以说两人郎才女貌，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小姐和陛下的相处，双夏都看在眼里，小姐亲手推陛下到赵明月那里，难免小姐会有女儿家的不舒服。

　　蒋瑛好笑地看着这傻丫头，怎么会想到那里去，“要伤心？怎么能伤心的过来。”宫中女子那么多，她要是伤心，岂不是天天以泪洗面。

　　赵明月生得芙蓉面，要不是大选时遇见血光之事，影响表姐发挥，表姐绝不只是个从七品选侍，蒋瑛只盼着，赵明月能够借此机会，一股清风凭借力，能一飞冲天，也好帮自己分担些压力。

　　双夏嘴甜又会办事，清明宫的宫人又有心讨好蒋瑛，“把昨夜的事我帮她的事，不留痕迹地透给表姐。”不管是出于什么目地，她让赵明月得见天颜，对表姐来说，就是好事一桩，做好事不留名，那是小孩子才干的蠢事。

　　既然帮了别人，就不能是无声之举，她得让表姐知道，承蒋瑛这个情，就算是亲戚之间，也要有来有往才好。

　　清明宫愿意讨好她，是宇文烁宠爱的缘故，只是在愿意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为她行个方便，想来她们也不会拒绝。

　　“双夏这就差人去办。”蒋瑛点点头，“我记得皇后娘娘赏赐了块玉牌，是芙蓉花样吗？”蒋瑛记得那块玉牌，入手细腻温润，是上好的玉料。

　　“小姐记得不错，是芙蓉花样。”蒋瑛勾唇一笑，赵明月爱芙蓉，这玉配她正好，“让语冰找出来，今日就送到席翠楼去。”

　　赵明月不负蒋瑛所望，当晚就晋为正七品美人，让蒋瑛想不到的是，她也晋了一级，成了从五品良娣。

　　今日请安时，赵明月面若桃花，在一众妃嫔间格外显眼，涟漪行礼间环佩相撞，她款款起身，在晨光的柔和朝晖中，赵明月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娇嫩。

　　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这种粉色的娇憨之态，碍了不少人的眼，唯有皇后面上看不出喜怒，皇后待每个人都宽和，她不喜人多，人齐没多久，就爽快地让众人走了。

　　蒋瑛同王昭仪她们打了招呼，便来到赵明月身边，亲昵的拉起她的手，没叫她行礼，“瑛儿要恭喜表姐贺喜表姐，不知道席翠楼缺不缺一双筷子，让瑛儿也沾沾表姐喜气？”

　　赵明月挪揄道：“给蒋良娣请安。”她作势要行万福礼，蒋瑛连忙拉住她，“表姐，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赵明月这才展颜一笑，回握住蒋瑛的手，“你还未来过席翠楼，那的竹林如翠玉般散落，宫里的主位娘娘是嘉惠夫人，人也是很和善……”

　　到了她宫殿，只留下贴身婢女，赵明月才卸下防备，紧握着蒋瑛的柔夷，“好妹妹，幸亏有你在，祖母说得果然没错，在这宫里是谁也不能信，只有咱们姐妹二人相互扶持，才是正理。”

　　赵明月抽出帕子，掩面抽泣状，晶莹的泪水坠下来，蒋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怎么哭了，轻声安抚道：“姐姐为何而哭，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哭红了眼睛可怎么办。”

　　蒋瑛举着帕子，作势要接赵明月的泪珠，听她的话赵明月才止住哭泣，“多亏了妹妹记得我，帮我在陛下面前说话，才让陛下想起来，宫里还有我这么一号人。”

　　她芙蓉面沾了泪珠，更叫人怜惜，“你都不知道，我在这过的什么日子，宫中主位嘉惠夫人，只管教养大皇子，旁的事是一件都不插手，那些宫人看我无宠，便也变着法作践我…”

　　赵明月也哭出几分感情，她哽咽道：“这几日连鸾鸟宫灯都褪色了，她们看我越发没指望，愈发放纵无礼，竟是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蒋瑛闻言微微蹙眉，“怎会如此大胆，即使姐姐不承宠，也是天子嫔妃，她们竟敢作践宫嫔？姐姐为何不报给皇后和尚宫局，好给这些刁奴一点教训。”

　　若说奴大欺主是有可能，但这些宫人也是最胆小的，单凭赵明月容貌，就知她是匹黑马，克扣东西是没准，怎敢蹬鼻子欺辱人。

　　倚芙在一旁委屈地说：“那些刁奴是郑婕妤的宫人，我家小主怎么好随意处罚婕妤的人，她们在琐事上添堵，也没留把柄。”原来是背后有所依仗。

　　郑婕妤是大皇子生母，她的儿子是宫中唯一健康的皇子，即使郑婕妤现在不得陛下恩宠，也不叫她抚养皇子，可她该有的尊贵体面是一个不少。

　　要是按照赵明月说辞，就是郑婕妤有意为难她，这倒是不好解决，蒋瑛抚了抚腕子上水头极好的白玉环。

　　“郑婕妤不约束宫人吗？”蒋瑛宫里的嫔妃都挺和善，她没遇见赵明月这种情况，在皇后宫中也没看出，郑婕妤这般张狂？

　　“开始还好些，后来看我一直未得召幸，她们也就变本加厉了，开始是粗使宫女们不来洒扫，让倚芙她们洒扫也没什么，后来连热水也没有了，都是些稀碎事情。”

　　稀碎事情在一起才磨人，赵明月也不能参拜主位娘娘，整个人都被困在席翠楼，简直叫天天不应，也多亏蒋瑛了，要不然她还被困在席翠楼呢。

　　蒋瑛没轻易下结论，“郑婕妤事忙，又关心皇子，难免精力不在这上头，这才疏忽你了，你既然参拜了皇后，就是正式的主子，这些宵小之辈，也不敢在欺辱你了。”

　　人家是皇子生母，纵然是有心为难，赵明月也得吞了这苦果，若是郑婕妤心中有数，赵明月已经是正式嫔妃，便会多少收敛，蒋瑛知道赵明月骄傲，必然咽不下这口气，自然要宽慰她。

　　“参拜皇后后，便可拜见宫中娘娘，她们都说嘉惠夫人品性高洁，这般神仙人物，又是你的主位，表姐可得去见识下。”有嘉惠夫人的调节，想来事情也不至于闹大。

　　“也得拜见郑婕妤，你们都是一个宫里的，关系总要亲近些才好。”可别跟着不清醒的人计较这些，现在两人都是低位嫔妃，要是赵明月不管不顾同郑婕妤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蒋瑛不信赵明月主动拜见郑婕妤，她还能继续放任宫人，赵明月长叹一口气，“你的意思我如何不明白，瑛儿你放心，我知道如何做，只是啊，也是在家父母长辈都娇惯我，不适应罢了。”

　　受表姐的情绪影响，蒋瑛的兴致难免低落，茹欣的腿伤多半也是装出来，又是个不稳当，还白占揽露轩一个大宫女的名额，蒋瑛索性直接给人送走，也好不在面前烦心。

　　蒋瑛处理茹欣如此果决，这事给兰矾敲了个警钟，这几天兰矾都格外卖力，再没有之前的滑不溜手，半点事都不参与。

　　兰矾有心讨好蒋瑛，向蒋瑛提议，去逛逛御花园，那景色很不错，又有松鼠在御花园出没，兰矾知道蒋良娣喜欢动物，所以这个建议，十有八九会被她采纳。

　　果然蒋瑛被兰矾的提议打动了，御花园果然景色秀丽，石头园林都是精心设计，却不死板无趣，而且就像茹欣说得那样，这的松鼠都不怕人，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树上穿梭。

　　她眉眼含笑地看着，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那么大的尾巴，多讨人欢喜，蒋瑛眼睛尖，一眼便看到多本菊丛后的贞嫔，贞嫔捧着高耸肚子，身后婢女紧张的扶着她。

　　蒋瑛收敛脸上笑意，她可不想看见贞嫔周芸娘，这个扫兴的人，转身就想带着自己的宫人回宫。

　　她可不想单独遇见贞嫔，贞嫔粘牙的很，只是没料贞嫔旁边侍女也是个眼尖的，看见蒋瑛背影，拉了下贞嫔衣袖，手指虚点蒋瑛位置。

　　“蒋良娣！”贞嫔扶着肚子就追上来，蒋瑛只能回头，贞嫔比她高了半品，蒋瑛微微屈膝并颔首行李。

　　贞嫔抚摸着肚子，居高临下地打量蒋瑛，“蒋良娣怎么躲着我？”蒋瑛直起身子，她朱唇微启，“姐姐怎么会这样想？不过是瞧松鼠瞧的入迷了，没注意到姐姐罢了。”

　　蒋瑛不留痕迹的向后退去，和贞嫔那高耸肚子，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双夏微微上前，前倾身子，挡在蒋瑛前面。

　　贞嫔冷哼一声，“蒋良娣花言巧语，也不怕闪了舌头？”她动作晃得蒋瑛心中焦急，怎么和她单独对上，面上却带着三分歉意。

　　“都怪妹妹，在家时就是个睁眼瞎，一时没留意到贞嫔姐姐，蒋瑛给姐姐赔个不是。”蒋瑛爽快的很，直接给贞嫔赔了不是。

　　“姐姐怎么动气了？妹妹是个没眼力见的，就不在贞嫔姐面前碍眼了，这就离开这。”蒋瑛不愿过多纠缠，力求赶紧离开麻烦中心，可麻烦偏就不放过她。

　　“放肆，你也太放肆了，我看你是眼睛里没有尊卑贵贱，看见我不知道行礼也罢了，还敢私自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