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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第一章
“Des yeux qui font baisser les miens,Un rir’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
淡淡的歌声飘过来,又是那个梦,春夏之交的梅雨季节,青灰色的石板缝生长出来的墨绿色苔藓。瓦楞上落满了霉灰,灰扑扑的鸽子从屋顶溜过。电线电缆纠缠不清,就像梦境和现实纵横交错一样。
像绿苔一样柔软的歌声戛然而止,随即变成了少女高分贝凄厉的惨叫,刀尖染上血色,鸽子飞走,厚重的脚步走远,少女的尸体倒在血泊当中,血慢慢浸入青石板青灰色肌理的皮下。
钟表的的咔嚓咔嚓声斩断了梦境的尾巴,江眠猛地睁开眼,左手捂着胸口,蹙着眉头,微微地喘着气。额前的碎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坐起来,深吸一口气。然后,看了看枕边的手机,摁亮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我太楠了:“起床了吗,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人好又漂亮的莫姐姐吗,她说今天想见你一面。”
——白日眠:“啊?”
“是去她那里工作的事情吗?”
“思楠,谢谢你,我这个性格到哪里都是碰壁,你还为我跑前忙后的,辛苦了。”
——我太楠了(语音):“你这是第一天认识我吗?说话都怪不拉几的。你于哥我人好,好人卡天天滴滴滴刷着呢。”
江眠听到于思楠这话,噗呲一笑,心想于思楠真有幽默的天赋,不去当喜剧演员,反当一个小片警,高射炮打蚊子,真是屈才了。
江眠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下。望了望客厅,卢月应该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不过,江眠早已经习惯了,从她把自己领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江眠就无比明白,这个女人是不会给他爱的。
——白日眠:“我到了,
你在哪?”
——我太楠了:“国际高中旁边那棵大榕树看到没。”
——白日眠:“嗯,
看到了,
正过来呢。”
江眠走过去,车玻璃缓缓放下,是于思楠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说实话于思楠真的是生了一张好脸,眉眼要比女人还要柔,像玫瑰豆沙一样。高挺的鼻梁,在阳光跑到脸上的时候,显得格外加分。
“想什么呢?上车啊。”于思楠的话打断了江眠的思绪。
“想你啊,长得还行,就是没有女朋友,有点糟蹋了。”江眠说话间看了一眼于思楠,打开车门上了车。
于思楠脸颊红红,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大白天你说什么鬼话呢,女什么朋友,我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工作,懂不懂?”
江眠左手撑着下巴,双目注视窗外说:“不懂,就是觉得你挺好看的,不找女朋友浪费了。行啦,你专心开车吧。”
于思楠悄悄瞥了一眼江眠,嘴角微微扬起然后又放下。
七月,万物逢生,绿叶长在树上,而树又一棵连一棵,绿叶漫过枝桠,所有的树就连成了一片青青翠翠的海。
饱和度不同的绿,映在江眠眼里,江眠垂下左手,改用右手撑着下巴。脑子里乱乱的,像窗外一簇又一簇的树叶,想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梦、卢月的漠然。
江眠不知怎么的,想起多年前不小心看到的关于卢月秘密的东西,卢月日记里不断咒骂江眠的话,以及躺在抽屉里默默吃灰的绿色离婚证,和微微泛黄的死亡通知单。
自江眠到这个家开始,他就习惯了卢月白天为人师表,晚上恐怖酒鬼。她喝醉了就会打江眠,江眠身上的伤,新伤和旧伤交叠在一起,红的红,青的青,紫的紫,江眠像美术教室里的画布,杂乱的颜色包裹了他,变成一块块心脏上的淤青。江眠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即使身处炎热的夏天,还是会不寒而栗。
刚不想了,平静了须臾。那个梦闪出来,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碾过,像是被火车碾过去,碾得江眠血肉模糊。曾经清清楚楚看到过的,不是梦,也不是臆想。可也只能是看到过了,江眠又痛苦起来,眉毛拧起来,双手攥紧了衣角,背上的冷汗一点一点地蒸出来。
“到了,下车吧”于思楠把车停在树荫下,伸出右手揉了揉江眠的头发道,“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差?”
江眠推开于思楠的手,解开安全带,声音虚得快要断掉:“没事,我先下去了。”
于思楠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放不下。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下车跟着江眠往街道上走。
热腾腾的浪把整个城市都变得歪歪扭扭,变得不真切起来,像是在做梦。从炎热的街上走到冷气满溢的事务所,像是从桑拿房跳出来,到潺潺的泉水里。每走进事务所一步,脚底里的炽烫感就少一点。
事务所的位置算不上偏僻,可放在在鳞次栉比的楼宇间,就不那么显眼。
江眠看着窗边陶瓷花盆豢养着的栀子花,觉得淡淡的香好像把事务所的消毒水味压下去了几分。事务所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资料,但堆放的还算整齐,使得整个事务所看起来不那么杂乱。
江眠拿起一沓资料,一页一页翻着看。于思楠正低头划着手机,时不时还噗呲一笑。
“咚——咚——咚——” 高跟鞋敲击木地板的声音窜了出来,江眠从资料里抬起头,但他没有回头,他想起来《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心里盘算,这人是否也是个泼辣果断之人?
于思楠把手搭上江眠的肩膀,拉着江眠转过身去,眼角扬上去,像一只开心的狐狸:“莫姐姐,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定睛一看,又漂亮啦。”
莫姐姐也跟着笑起来,一拳捶在于思楠肩上。“你小子,许久不见,满嘴跑火车的功夫,真是日渐增长啊,等一会我们这里的活宝们回来了,让沈杉那个话匣子好好和你PK一下。……诶,这位就是你说的的江眠?长得真好看,有对象了吗?”说着说着,他的目光从于思楠身上移到江眠那去。
江眠双手背在后面,指腹在指甲盖上来回地蹭着,目光游移,声音黏黏糯糯的:“还没有,谢谢莫姐操心,我现在,不急这个。”
于思楠有点不耐烦了,说:“哎哎哎,姐姐,听到了吗。人家还年轻,别天天给人家寻摸对象。”
“知道啦。”
莫姐姐拍了拍江眠的肩:“以后就跟着姐混,姐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于思楠嘟着嘴,小声附和道:“别信,她骗你的。”
“于思楠你瞎掰掰什么呢,你当我聋子?”莫姐姐拧住于思楠的耳朵。
“疼疼疼,姐姐,我夸你漂亮温柔呢。”
“哼,这还差不多。”
江眠站在一旁看着于思楠,捂嘴笑了笑。
于思楠也跟着笑,轻轻锤了一下江眠胸口:“害,别笑了,江眠,有那么好笑吗?给个面子吧,好不好。”于思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想,只要是能让江眠开心开心,自己也没什么所谓。
“莫姐,我们回来啦。诶,于警官,你也在啊,这位是?”
说话的是个姑娘,墨绿色兔耳发绳束起她的马尾辫。她面相和善,唇红齿白,话语间好像藏着嬉戏飞舞的两只蝴蝶,俏皮极了,可能就是女人见了也会爱上的。
于思楠拍了下那姑娘的头顶:“我盆友啦,江眠,你看系不系很心动哇。”
那姑娘扫了眼江眠,咽了下口水,推开于思楠,站在莫姐姐旁边“去去去,我要专心工作呢,帅哥都是浮云,浮云,浮云。”
“小眠,我给你介绍一下,”莫姐姐把手搭在那姑娘肩膀上,靛蓝色指甲油在灯光下闪,像景泰蓝,也像珐琅,沉默的橘黄色灯光,熠熠生辉,指甲晕一层淡淡的金,普普通通的指甲油摇身一变,变成拍卖行里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位可爱的小姐,林砚舒,算是我们的花了,江眠,你看漂亮吧,还没有男朋友哦。”
江眠痴呆地点点头:“这二位是?”
林砚舒旁边,一高一矮,其实矮的也不算矮,和江眠差不多的身高,矮不到哪里去。高的那个,留着长头发,但没有像林砚舒一样扎高高的双马尾,而是在距发尾还有些长度的地方,用杏灰色的发带绑好,撇到右肩,刚好挡住脖子,江眠觉得他是不是脖子那处有小块疤痕,怕不美观。他的头发扎的有些刻意了,像是在遮挡什么东西。
“哈哈,忘了这两个活宝了。长头发的那个,我们的相声演员,沈杉。”
“Hi~”沈杉眯起眼睛,笑着朝江眠摆手。“多多关照,叫我沈十三也OK哦。”
“另一个是王文,可爱吧,我也想要一个小文这样的弟弟呜呜呜,懂事又善良。”莫姐姐双手合拢凑到江眠耳边小声说:“他说话有点慢,多担待啊,谢谢了。”
“嗯?就你们三个?程君稀呢?”
那个叫王文的男生先开了口,目光躲闪,吞吞吐吐地回答到:“刚……刚出去了,他说有……有点事,马……马上就回来。”
“行了,你们三个先忙吧。”莫姐姐拨通电话,曳着高跟鞋,踏踏踏地走了出去。
江眠听到“程君稀”这个名字,仿佛被一道雷击中,劈得他整个人木木的站在原地,一阵麻麻的痛楚离开□□,化成另外一个自己,站在对面看着自己嗤笑,笑的他脊背发凉,这使他想到以前的自己,感觉跌进了冷水缸子里。他,那一刻,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婴孩,无论他怎么大哭大吵,都不会有人哄他。“是啊,连那个人也遗弃我了。”心中爱慕被碾得稀碎,呕出爱的糖衣,悄悄地,悄悄地,做贼一样把眼泪藏在大雨的哭泣里。缓过劲来,眼底好像被倒了半杯热水,滚烫滚烫的,烧的江眠快要流出眼泪来。
“怎么了这是,还哭了呢?”纸巾递进模糊的视线,不用猜,于思楠永远都会在旁边担心,默默递上纸巾。他也只敢这样了,不敢伸伸手,把江眠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净;也不敢剖真心给江眠看看,把江眠心里的那个谁擦得一干二净,一了百了,好让他不要再想下去。
江眠伸出手,推开于思楠的“好意”,胳膊一横,一把抹了眼边泪。刚抹完,旧的泪珠才擦掉,新的泪珠又掉下来,江眠还是不服气,要和这眼泪斗到底,继续抹着泪。于思楠欲擦,但又想到江眠刚才的倔强,灵活得像只乌贼,把自己的手缩回去,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江眠,心里像是被撕掉一块皮,又蛰又痒。
江眠跑了出去,撞了一下面前的于思楠,于思楠一脸错愕,他没有追,他愣着,楞在原地。呵,像一个矫情的痴傻儿,他也许在想“不必追”。胳膊肘被江眠撞了一下,钝钝的痛,心里也是钝钝的痛。钝钝的感觉,像是小时候无意间被玻璃渣割破了手心,就是疼,但没注意到,等到注意到了,已是皮开肉绽,血淌满手心,钝钝的,看来是疼习惯了。
“于警官,他没事吧。”
“嗯,没事,你忙你的吧。”于思楠把头扭向一边,尽量不让别人看到他微红的眼圈,他想,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人前绝不能落泪。但江眠不一样,在于思楠眼里,江眠流泪,是一种美的象征,像古希腊时期的悲剧,是纯正的,丝毫不世俗的。在他这里江眠永远都可以有例外,江眠可以矜贵,可以有脾气,可以不羁。他要把宽容和关心藏在插科打诨里,不管江眠领不领情,他这样做就是了,他在心底暗暗冷笑,嘲讽自己,“是啊,我乐意,管他愿不愿意。”
上一秒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天色就变得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姿态,但却又逞强憋着,像江眠一样倔强。
巷子里,江眠先是干呕几声,然后顺墙蹲下,肩膀一耸一耸的,把头埋在肩窝里轻轻抽噎。
脚步声,一点一点逼近,江眠听到,攥紧了拳头,脚步声在左侧停下,
“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江眠在一片黑暗中听到有人蹑手蹑脚地蹲在他旁边,伸手搡了搡他的肩膀,布料摩擦的声音细小如蚊呐,却还是清晰明辨,撞入了江眠的听觉。
那双手猝不及防地跃过来,捧起江眠的脸。
白色的纸巾,在脸颊上拂动。像妈妈的手,糙糙的,热热的。江眠松开紧紧攥住的拳头,那人梭在他模糊的泪光里,太阳光像根刺,躲在那人后背,江眠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怎么会?”他的手在江眠的脸蛋上抚摸,像是花茎托着花瓣,毫无违和。
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还是熟悉的眉目,右眼角下的泪痣还是像以前一样惹眼。
“江……眠?”对方一脸讶异,表情像是白天撞见鬼。
“先起来吧”程君稀伸出手,向着江眠。
江眠望着程君稀几秒,点了点头。拉着程君稀的手慢慢站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嘶……腿麻了。”
江眠站起的时候,被坑坑洼洼的砖绊了一跤,刚好落在程君稀的怀抱里。
屋檐下的吊兰花被空调机漏下的水压弯了腰,天闷着一张苦脸,时不时发出轰隆轰隆的轰鸣,就好像有石块要从天边滚落。
本能反应让江眠闭上眼,在这黑暗的几秒中,他听见屋檐上的积水啪嗒滴下,听见闷闷的雷声说话,听见……从那人胸口处传来的砰砰心跳。不知是错愕还是怎么的,自己的心跳好像也在不由自主地变快。
他睁开眼,怔了怔,轻轻推开程君稀,一脸愧赧地说:“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程君稀这边,如梦初醒的样子,这才跳进这对话中开口说:“没事,走吧。”
和江眠说些什么吧,这个念头,像城市上空的雾霾,久久在程君稀心里挥之不去。但他又觉得话如鲠在喉,言语和嘴巴生了锈一样,开不了口,那些话只得咽下作罢。
“呦,小江回来啦,咦,橙橙,你也还知道回来啊。”
“莫姐,疼疼疼,给面儿,别揪耳朵,我刚才出去办正事了,不亏心。”
“那就说说,干什么了?”莫姐松开程君稀的耳朵,扬了扬眉毛。
“帮女雇主捉奸去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正义。”程君稀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拍了拍胸。
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还是熟悉的眉目,右眼角下的泪痣还是像以前一样惹眼。
江眠觉得他变了,他现在说话没以前那么闷了,竟然还有一点点好笑。
“对了,于思楠,说说事吧。”
“哦,是这样的,由于我所警务人员少,技术能力薄弱,特此恳请事务所协同办案,此致敬
礼。”
“你小子,假正经的样儿。”
于思楠走到江眠旁边,眼睛一眨,嘴巴一翘,拍了拍江眠的肩。“走啦,有案子联系你们。”
程君稀觉得于思楠的眼神好像是一瓶子硫酸,恨不得泼到自己身上,对了,他出门的时候还撞了一下自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对方就那样头也不回,眼神上的对不起也没有,程君稀花了三秒注视于思楠的背影,心里反映出一个词,蛮横无理。
江眠斜眼瞥了一眼程君稀,正好和程君稀的目光对上,这时他们两人之间的尴尬能碾死一只蚂蚁,程君稀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毛毛的,他受不了,他耐不住了,他必须要对江眠说些什么,哪怕是废话也好。
“江眠,我们能……”
“喀嗒——”门被莽撞地推开,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冲进来,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衣服干净整洁,价格不菲,名牌表,领带,都是众社畜不敢肖想的。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那人一脚踩空,程君稀眼疾手快,往前冲了两步,迅速伸出双手,扶住了那人。
那人上下唇蠕动,咕叨着什么:“小……小……小枝,找小……枝。”
大家凑合看吧,作为一个敲键盘速度巨慢的人哭了,差不多敲了6个小时,qwq我真的好慢。以后一定更努力更文,让大家看到更好的作品。说实话我真的挺喜欢写东西的,说实话我很喜欢写东西的过程,或许这就是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吧。我觉得创作对于个人来说就像是一个人的房间,你赋予其流动感和消逝感,让其有丝分裂再整合,去争一个坦荡的底色,这也许就是创作吧。
最开头的那首歌来自陈绮贞的《玫瑰人生》,喜欢的话,可以去听听,尊重歌手,勿ky,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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