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鱼》风*音

22、麻辣风暴

　　“小鱼儿，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若素抬头望着大大的店招牌，一脸不解，“你平时不是不吃辣么？”

　　今天太阳一下山，若愚就把若素拖拉硬拽地从家里给带出来，特地赶到一家川菜馆门口。

　　“你爱吃辣就行了，这家‘麻辣风暴’上个月新开张，网评还不错。敏敏上星期也来过，给的评价就一句话，”若愚伸出一根食指比在若素面前，用得意而肯定的语调说：“你们家若素一定喜欢！”

　　若素朝店门看去，又看了看若愚，眼中透着浓浓的打量和质疑。

　　“请你出来吃饭，你就少磨蹭了，赶紧进去吧。”若愚说着就拉住她往店里走，不想却被若素一把反力拉得倒退半步，直接就问：“小鱼儿，你没打什么主意吧？”

　　“呃？”若愚见她起疑心，一双大眼眯成两条小缝这么直直睨着自己，心里微微一咯噔，赶忙解释：“你成天拉长着一张脸窝在家里，周末都不出门，不仅在家里发霉，还影响全家人的视线和心情，我当然要把你拖出来呼吸下外面的空气了。”

　　若素刚想反驳，若愚就立即打断她：“方妈妈早中晚询问我三次你到底怎么了，方爸爸也问我你那些‘狐朋狗友’是不是都失踪了，怎么都不见你出去鬼混。就算你不在家发霉，我耳朵也快被他们给磨叽出老茧了。”

　　若素显然不信她说的这些，撇嘴说：“小鱼儿，你忘了你每次撒谎，就特别容易脸红？”

　　若愚“咳”了一声，没顾得上自己的脸是不是真红了，倒松开抓住若素的手，侧了脸说：“成，你要真不想吃，我们这就打道回府。等晚上老爸老妈再问，我就直接把唐裕的电话给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谁惹的事谁解决，该干嘛干嘛去，也让我耳根清净清净。”

　　若素一脸不屑，“我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别在爸妈面前乱说话，省的他们瞎猜。”

　　“是吗？”若愚反问，“谁不知道我们方若素小姐每个周末都有活动，还成天嘴上强调‘不该把周末的大好时光浪费在家里？’你自己说说你都连续几个周末没出过门了？你说以咱妈这高度纤细灵敏的神经，你如此反常，她还能不猜出些什么？”

　　“我天天往外跑你们说我不定心，现在成天在家你们也嫌？”若素不满。

　　“如果你在家练瑜伽、打游戏、跳劲舞，哪怕拆房子，也都正常。可你天天坐窗台上听歌，连续四个周末都窝在房里，这也未免太离奇了吧？”若愚一脸正经地说：“我倒希望你这么反常是因为唐裕，这至少证明有因可循，不是什么性格突变。”

　　“小鱼儿，你的话真冷。”若素沉下脸，语气淡淡的，“我没事，只是提不起劲出去罢了。”

　　“所以带你出来走走，吃点川菜刺激下你的胃和神经！”说完不顾若素反应，直接拖了她就进门。

　　虽然这家川菜馆是新开的店面，可生意却异常火爆。也难怪，周六的晚上到哪里都是人山人海，何况这里还属商业圈内。好在若愚事前已经订位，所以她们没在门口排队便直接入座。

　　若素环视一眼，店面很宽敞，黑红两色的玻璃墙面，深红色的大沙发，几百个小格子分立而排的白色灯倒挂在天花板上，照得整个餐厅一片明亮，四周都显得干净而时尚。

　　“既然你硬要拖着我进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若素看着菜单，凉凉地说。

　　“没事，尽管点，吃到你满意尽兴为止！”若愚笑眼眯眯，一脸的无所谓。

　　若素拿着菜单扫了几眼，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

　　“啊？”若愚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他们两个预备什么时候登场？”若素看着她，肯定地重复。

　　若愚干笑两下，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若素又说，“我又不是你，如果连这些把戏都看不出来，不白混了？”

　　若愚见她一副了然一切的模样，也不再隐瞒，“既然你早猜到我会把唐裕叫来，那就给我乖乖坐着，只管点你的菜，最贵最好的的全体上一遍也随你高兴。反正刷爆的是他的卡，你只要吃得高兴就好。”

　　若素边看菜单边问：“你平时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怎么今天转性了？难道你不怕我一见他就没胃口或是掉头就走？”

　　“要走你还会跟我进来？”若愚说，“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要我放任不管那绝对不可能。反正等会儿要杀要剐，我都不插手。我只要你正正常常，像以前一样。至于唐裕么，看他造化了。”若愚停顿片刻，然后又说：“从小你就比我更懂得如何处理好自己的事。这回你们分手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好，这些我都管不了。我只希望，今天吃完饭后，你们把事情好好解决了，然后我看见的还是那个会蹦会跳，会大笑大叫的你。听我说，就当是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收起那些不属于你的落寞表情，从此别再让唐裕影响你。”

　　若素凝视对面的若愚，久久不语。

　　若愚见她没有一派无所谓地反驳，倒松了口气，浅浅笑着，“是谁说，男人皆为手下败将，不过如此？”

　　听到这句，若素终于打破一直冰寒着的脸，也露出明朗的笑容。

　　男人皆为手下败将，不过如此。

　　这是若素高二那年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那年若素迷上了网络游戏，把整年的压岁钱全部砸在《传奇》上。她还试图拉着若愚陪她一起玩，当时若愚就说：“盛大一定做梦都希望能多一些你这样的女玩家。”由于没能说服若愚，若素就只能找同班男生一起玩，从组队到PK，和男生越混越熟。也就是那一次次的PK，让若素打遍全班男生无敌手，最后骄傲地说出那句话。

　　本来方妈妈是不允许若素打游戏的，毕竟玩网络游戏耗时耗力，还很容易影响学业。可若素自从在游戏上找到成就感后，考试分数居然也跟着一路飙升。而且她向来有分寸，周末玩的时候一定玩到疯狂，可真该念书的时候也绝不马虎，也正是每次年级前十的排名保证才堵住了方妈妈的反对之声。

　　“看来跟苏杭学长待久了，你还真变了不少。”若素随意笑说，“说起话来果然也越来越正经，条条杠杠特别多，就差没板起脸了。”

　　若愚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便放下心来，不觉打趣问道，“苏杭在你眼里这么严肃？”

　　“不是严肃，只是一丝不苟的程度强了一点。以前他还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都说也只有他那样办事严谨到无可挑剔的人，才能在学生会主席手下身心健康、茁壮成长。”

　　若愚不禁想起那位“满脸青春”的学生会主席，虽然她也听芳芳说过他有个“理工俾斯麦”的外号，知道他平时处理事务雷厉风行，要求高到严苛。若愚觉得夸张，又见若素笑得轻松自在地对她说，“他和苏杭学长两人一刚一柔，反差极大。不过讲起理论都是一筐筐的，比马哲老师还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也只有他们两个才镇得住下面那些牛鬼蛇神。”

　　“你倒是把芳芳也算在‘牛鬼蛇神’里了？”若愚笑着摇头。

　　“你们寝室的芳芳拉出去，在理工也算一人物了。这女孩样子虽然不起眼，但做起事来倒真有两把刷子……”

　　若素还没说完，苏杭和唐裕却已经到了。

　　若素停了嘴，头也没抬，仿佛身边靠近的不是两个大活人，只是空气。

　　若愚和他们打招呼，若素却自如地招来服务生开始点菜。若愚起先只是在旁边安静听着，可听着听着却开始冒汗，这丫头真打算刷爆唐裕的卡？

　　服务生离开后，若愚低声问她：“你点这么多，都够摆两张桌子了，你吃的了么？”

　　“小鱼儿，不是你让我随便点吗？”若素笑着反问，后又朝苏杭看去，露出灿烂到刺眼的笑容，“苏杭学长，小鱼儿她吃不了太辣的东西，过会儿我们比比？”

　　若素算山寨版的“辣妹子”，吃辣的本事远比喝酒强多了。她们的外婆是地地道道的长沙人，从小吃着辣椒长大，婚后才定居本市。虽然爸妈都说若愚长得最像外婆，可外婆那无人能及的吃辣本事却只有若素遗传到了。以前过年的时候，若素都会陪着外婆边喝花雕边吃那道湖南特色的泡椒炒豆豉，一老一小不亦乐乎。而若素的酒量和吃辣的本事也正是从那时候慢慢练出来的。

　　苏杭听后倒是把唐裕推倒若素面前，笑着说：“吃辣的话，你倒真可以和阿裕比，这小子从小把老干妈当腐乳吃。”

　　若愚听后扑哧一笑，唐裕见若素依旧不看他，也不介意，只是笑得无奈，对苏杭说：“你想害死我？”

　　“反正你对医院那地方特别有亲切感，多进去几次也不在乎。”苏杭一脸的没心没肺，继续调侃他，“就算你吃辣吃到胃伤进医院，也总比打架受伤进医院好听。”

　　若素见他们有说有笑，忽然站立起身，身体碰到桌子，发出声响，引得旁边三人回头。

　　“怎么了？”若愚见她又寒起了脸，不安地问：“你不是想点了菜就走吧？”

　　若素翻了翻白眼，“小鱼儿，我只是想去洗个手，你不用紧张得好像我要逃一样。再说了，本小姐既然来了，就一定吃饱喝足再走，不然岂不白出来一回？”说完就撇下三人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看着若素的背影，若愚转过头对上唐裕，一脸不满，“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唐裕思忖着该怎么回答，如果把方若素生气的真正原因说出来，只怕这位茄子姐姐当场就拉着方若素掉头走人。唐裕摸了摸鼻子，向一旁的苏杭求助：“这问题倒还真问倒我了。要不你替我回答？”

　　苏杭说：“你不是向来自诩‘阅女无数’？她们怎么想，想知道什么，想听什么样的答案，你都比我更懂该怎么回答吧？”

　　见苏杭不帮他，又见若愚一脸不善地瞪着他，唐裕只能尴尬地笑，打马虎眼说：“茄子姐姐，我要知道她怎么了，也不用麻烦你和苏杭了。”

　　若愚知道他不预备对自己说实话，也不再逼问什么，严肃地说：“我并不是想夸你多有本事，能把我妹妹迷得团团转，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若素因为哪个男生变得如此不一样。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如果今晚回去后，若素依旧不原谅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找她，别再打扰她的生活。”若愚平静却坚定地逐字说清，见唐裕收敛了之前的玩笑之色，继续说：“我想，你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男人，这点，可以做到吧？”

　　若素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唐裕背靠着走道上的墙壁，斜斜地立在那里。她视而不见地从他面前经过，唐裕对着她的背影说：“你预备一辈子都把我当空气？”

　　见若素不理他，也没停下脚步，唐裕手一伸，便将没走远的人拉回到自己眼前，不等她站稳，就在她耳边幽幽说道：“我想你。”

　　若素想甩开手臂上的力量，却挣不开他，撇过头冷笑，“你特地等在女厕所门口，就为对我说这么句无聊的谎话？”

　　唐裕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顺势把头挨在她肩膀上，勾唇低笑，“何以见得就是谎话？”

　　她没有回应，身体却微微僵硬。

　　不该让他靠自己这么近，不该给他任何机会接近自己。

　　心好像被一只小手抓住，此刻又开始了莫名的骚动。她不觉气恼，讨厌这种失控、容易被影响的感觉，抑不住心底的怒意，当口反道：“不管真假，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脸上写满了抵触与排斥，他看在眼里，却笑得更得意。这些表情对他而言，远比冷漠强上太多。越多的反抗情绪，反倒让他有了安心的理由，至少她还在生气，因他而气，而非已经全然不在意。他了解若素的脾气，若真是对谁完全不放心上，依她骄傲的性格，绝不会因那人再动气半分。

　　“这是我第二次道歉，”他抚上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上次的道歉你不接受，那我就再说一次。如果今天也不接受，那我明天继续说。明天后天大后天，直到你听进去为止。”他捧着她的脸，表情还是往日般随意，眼神却是少见的清澈，仿佛折射出点点流光，皆让若素有些恍惚。

　　他的脸近在咫尺，认真地说：“对不起。”

　　唐裕从没想过自己会为因为那样的理由一而再向某个女生道歉，可他知道，不能让若素觉得自己被看轻。活了二十五年，他早不把男女关系看得那么严肃。以前自己和不同的女孩子交往，从校园到办公室，随心情一个个不停地换，荒唐的事也发生过不少，可他从不把谁真的放在心上。而她们之中，有的死心塌地，有的伤心离开，还有的则和他一样，彼此在一起，时间或长或短，只有激情，没有牵绊。

　　直到遇见霍紫妍。

　　那个美得让他忘不了的女人，那个吸引了他却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人总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唐裕心想，那或许也是他痴缠霍紫妍的一部分原因。

　　“如果你想说的只是这个，那好，”若素看着他，平静地说：“我原谅你。现在你可以放手了么？”

　　唐裕挑眉，“我还没说完。”

　　“你还想说什么？”若素耸肩一笑，“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真的不生气。我不否认，起初是很生气，不过后来想通了，是自己太过敏感，小题大做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的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必如此。”

　　若素当然知道唐裕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当初因为他不在乎的态度而恼怒，可冷静过后，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向来如此，又何必强求不可能的改变？现在想来，那时自己的反应过于幼稚可笑了。另外，比起那些气愤的情绪，她更在意的，是后来意识到却解释不了的更多的……

　　“这么说，你真的爱上我了？”唐裕一语道破，不给她丝毫逃避的余地。

　　若素一惊，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脸却自下而上红了个遍。“你是孔雀投胎还是水仙转世？”若素不客气地讽刺他，“自恋得这般无耻？”

　　唐裕把她圈在怀里，同样不客气地说：“方若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诚实？既是事实，就要勇敢承认面对。”他露出一贯的笑容，“何况，我觉得这是好事。”

　　若素这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讨厌模样，恨不得扬手一巴掌甩过去，直接封住他的嘴巴，停止那些她不想听到的话。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预备动手教训人了？”唐裕搂着她，口吻轻松，显然一派好心情，“这倒像茄子小姐的风格，动手动脚，粗鲁惯了。”

　　“混蛋！”若素咬牙骂他，使劲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可唐裕也好像跟她耗上了，就是贴着她不放。

　　若素看他一脸胜利得意的笑，心里又气又羞。唐裕当面说破她挣扎了四个星期的事，还说的那么简单轻松，好像她的一切反应和心思都在他的掌控之内，这让她怎么能不气？她一个人在家纠结了四个周末，脑子里一片混沌，总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被这么个人拉下了水，还是个心里根本没她，装着其他女人的臭男人！若素气自己，更气这个让她烦恼混乱的人。

　　她使出全力推他，却也只拉开彼此间一点点的距离，“你少得意，本小姐会看上你才怪！”

　　知道她打死不会承认，唐裕也由着她推，心里就是有不停地情绪涌出来，想这样逗着她。他忽然觉得，如果一辈子都有这么个女孩能让他逗着，好像也是件不错的事。如果说之前方若素在他心里只是个脾气倔强的丫头，那么现在这个人已经让他的世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少了她，好像就会少掉很多快乐。唐裕不介意生活中不知何时开始的改变，但如果这种改变忽然消失，却让他本能地反感抵触。

　　若素推开他一分，唐裕就把她拉回来一分，两人在洗手间门口拉拉扯扯倒是引来不少人侧目。

　　“你准备以这种姿势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若素见根本推不开他，干脆放弃做无用功。

　　“等菜差不多上齐……”唐裕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了下来，表情不自然地看着什么。

　　若素见他神情古怪，循着他的视线朝身后看去——竟然看见霍紫妍站在不远处，正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们。

　　若素愣了半刻，随即所有复杂情绪全体涌上心口，用寒彻到迫人的口气说：“原来绕了半天就在等这出，唐裕，你真行啊。”

　　知道她误会，唐裕却没多解释，松开搂在若素怀里的手，站在原地朝对面的人说，“这么巧？”

　　霍紫妍穿着米白色的风衣，修长的身段，波浪卷的长发，皓齿明眸亦如当初，冷艳而清高的姿态也亦如当初。若素却看到她眼中有一抹极淡的落寞飞快闪过，随即掩去那不自在，淡淡地回答：“我和几个朋友也在这里吃饭。这世界本来就很小。”

　　若素看着眼前说话的这两人，不禁在心里苦笑：什么时候开始，她总充当起这样的角色？她这个冒牌女主，在昔日女主角的面前演着这些可笑的戏码，能骗到的究竟是霍紫妍、是唐裕，还是她自己？

　　“既然你也有朋友在，我们就不打扰了。”唐裕牵着若素从霍紫妍面前径直走过，就像上次在婚礼上，他拉着若素从霍紫妍面前离开一样。

　　若素被动地跟着，低头看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心里犹豫着该挣脱还是握紧。面前的这个人，走得那么潇洒，背影坚毅挺拔，可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这种游戏，你还没玩够吗？”霍紫妍的声音让两人同时止步。

　　“带着一个女孩子，到另一个女孩子面前，这样的游戏，你总是不腻的。”霍紫妍走近两步，停在方若素身边，看着唐裕问：“下次你准备带什么样的女孩子到她面前？”

　　唐裕转过身皱眉看她，眼底有模糊不清的神色。若素以为他在生气，却见他笑得既邪气又令人心慌，“只可惜，我从来不陪已婚的女士玩这种游戏。”

　　霍紫妍神色自然，仿佛没听见唐裕的话，而是看着若素，问：“方小姐，你也喜欢这样的游戏么？”

　　唐裕此刻眼中已有了明显的寒意，口气也有些不耐烦，“言多必失，最好不要说那些让自己后悔的话。”

　　霍紫妍眼神一黯，沉默不语地看着眼前这两人，第一次发现，原来唐裕的身边也会站着这样的女孩子，清爽的短发，耀眼的耳钉，又高又瘦的个子，整个人比起上次婚礼上见到的时候，显得更男孩子气，脸庞也更加年轻张扬。也许她的模样和性格还不够成熟，可干净到不含半点杂质的眼神却一样是最迷人的资本。

　　“霍小姐，”若素开口唤她，被唐裕牵住的手不觉地握紧，看着霍紫妍不解的眼光，说：“他是否在玩什么游戏，我不知道，不过他对你用过多少心，为你做过多少事，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刚才你对我说这些，我该理解为是不甘心的意气话，还是失去后的后悔词？”

　　霍紫妍一时沉默，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眼中多了一份意外。她垂头自嘲地低笑几声，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孤独失意太久的人，尤其身边还站着这样的女孩子。再抬起头时，霍紫妍已收敛了适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恢复往日神色，看着若素和唐裕握在一起的手，许久后，霍紫妍露出一丝俏皮的神情，说：“如果你真的比我更懂他，就好好看着他，不要给他再去祸害下一个女生的机会。”

　　若素看着霍紫妍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却留她傻傻愣在原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站出来为唐裕说话，也看不明白霍紫妍阴晴不定的性格，一会儿落寞，一会儿骄傲，前一刻说话不留余地，下一刻又笑得那么自然那么好看，弄得她只感觉迷糊。

　　“茄子小姐，原来你这么懂我……”

　　若素回神，就见唐裕正笑得一脸暧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