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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一醉解千愁 ...

  •   乡上供销社工棚里,任新良和徒弟们酒性正浓,不停的向供销社的领导敬酒以表感谢之情。为了气氛更好更浓,大家放松起来,开心大声划拳。
      划拳又叫豁拳、猜枚、猜拳、拇战。汉族民间饮酒时一种助兴取乐的游戏,起源于汉代。
      即饮酒时两人同时伸出手指并各说一个数,谁说的数目跟双方所伸手指的总数相符,谁就算赢,输的人喝酒。
      作为中国古传至今仍时尚流行的饮酒游戏,它增添酒兴,烘托喜庆,是一种汉族民间的酒令。
      其技巧性颇强,给玩者留有神机斗智的余地,且因玩时须喊叫,易让人兴奋,极富竞争性。
      “哥俩好呀,四喜财呀,九连环呀,六六顺呀,七个巧呀,全来到呀。”
      任新良和王科长嘴里不停的大声喊数字。右手伸出五指灵活巧妙不停的变化和比划着,你来我往猜拳中。
      民以食为天,食依酒助兴。酒逢知己千杯少,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声喊拳是一种精神状态,体现了豪情万丈、兴奋不已。象征着激情、开心和高兴。
      生产队金顺树和杨发秀夫妻俩肩上扛着背夹子,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看见金顺财夫妻俩走在后面的路上。“财队长,你们夫妻俩天都快黑了,上山干啥子?”
      金顺财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笑着说道:“树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夫妻俩应该也是去帮庆芳家背麦穗吧?”
      “对呀!我刚才看见大女子从山上背麦穗回家,听孩子说金鸡山地里的麦穗还多得很,我们夫妻俩扛上背夹子,上金鸡山上去帮忙。”
      队长金顺财的大儿子金家有,金顺树家大儿子金家光,这俩家的孩子都在任新良那拜师学艺。这大忙季节帮忙也是在情理之中。
      王科长和任新良大声喊拳,双方连续喊了好多次都没有猜中。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看得出神入化。
      任新良停下来翘起大拇指,笑容满面夸奖道:“王科长,领导就是与众不同,你看我连喊了这么久的拳,都没喊中你,真是技高一筹啊。”
      “任师傅,你太谦虚了吧,你的拳方也不差,我同样也没喊中你。”王科长喜笑颜开道。
      划拳手嘴并用需要密切配合,体现一个人的思维能力,逆向思维和顺向思维。出拳的快慢体现一个人的灵活与反应能力。要想赢对方的拳,必须学会多动脑子,仔细观察,用心琢磨,一定要眼快手快动作快。否则,会输得一踏糊涂。
      杨发秀扛着背夹子立足等待,回头笑容满面。“素青,我们走快点吧。你看这天都快黑下来了,庆芳家麦穗还躺在金鸡山上的地里,不背回家能行吗?。
      “秀嫂,集体生产队时就知道庆芳很辛苦,不管男女的活她都抢着干。现在庄稼分到户了,各家忙各家的事,各家干各家的活,现在才发现庆芳更加辛苦。今天一整天都在田坝上耕田耙田,全家人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干,要是我都受不了啦。”白素青一边上山,一边摇头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素青,你要是何庆芳的话,早就叫苦连天,哭爹喊娘了。可惜你不是何庆芳,何庆芳在生产队妇女中无人能比,都说黄连苦,她比黄连还苦。心却比任何人善良有孝心!”
      大徒弟白亲和欣喜若狂大声说道:“王科长,师傅,你们俩都是划拳高手,划了这么久双方都没有中招,把我们都看傻了。我来当裁判,你们继续划拳。”
      “乱劈材呀,五魁首呀,四季豆呀,楼上坐呀。”
      “任师傅,不好意思!我请你楼上坐。你出两个手指,我出的是四个手指,你中招了,谢谢承认!”
      白亲和笑着大声道:“师傅,你输了,该你喝酒。”
      金家有把头悄悄凑到金家光耳边,掩耳低语。“二师兄,师傅划拳输了,大师兄还笑得出来,也不担心师傅生气。”
      “家有,划拳输了就得喝酒,这是游戏规矩。你放心吧!师傅不会生气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任师傅,我有言在先,你既要喝酒,还要继续划拳,这叫苦中苦。”
      王科长酒性正浓,拳风不错,划拳赢了,端着酒杯递给了输家喝酒,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白素青听见丈夫在夸何庆芳,心里不是滋味,醋意大发。“顺财,你说这话是啥子意思?就不怕我生气吗?”
      “素青,你生气我也要说,你千万别不爱听,我说的全都是老实话。大家摸着良心说话,扪心自问,生产队哪个妇女有何庆芳苦,哪个妇女有她能干呢?在我金顺财眼里能干的妇女屈指可数,我一般很少去评价一个女人的好坏。其实不用我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间自有公道。”
      任新良看见桌子上的三瓶沱牌酒已经都喝干了两瓶,大家酒性正浓,担心只剩下最后一瓶酒不够喝,会扫兴丢面子。
      “家有,这是酒钱,你快去再买两瓶酒回来。”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伍圆钱,叫徒弟去买酒。
      王科长端着酒杯,笑着马上制止。“任师傅,酒就不要去买了,把剩下的酒喝完就0k。”
      夜幕降临了,漆黑的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簿的纱飘飘洒洒,映在河面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
      今年的麦子因天干产量不高,一捆麦穗差不多只有40---50斤。杨发秀和白素青分别用背夹子背了3捆麦穗,弯腰驼背走在队伍最前面,杜金背着工具,背篼里背着一捆麦穗。右手高高举起火把,走在队伍第三位,杜银用背篼同样背着一捆麦穗,走在大姐身后。何庆芳用背夹子背上3捆麦穗走在杜银身后。任幺公紧随儿媳妇其后,高高举起火把鹅行鸭步走在儿媳妇身后,照亮了崎岖不平的山路。队长金顺财和金顺树用背夹子背着4捆麦穗,举步维艰走在队伍最后第七和第八位。大家借助微弱的火把亮光,小心翼翼走在回家的路上。
      何庆芳背着三捆麦穗满头大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肚子一阵绞痛,头昏目眩、眼冒金星,突然身子东倒西歪昏倒了。
      任幺公见势不妙,把火把往地上一丢,眼快手快动作快,上前双手快如闪电,用力扶助了背夹子,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庆芳,庆芳……”
      任幺公惊魂未定,又大声喊道:“金花、银花,快,你干妈摔倒了。”
      杜金和杜银看见干妈突然昏倒了,吓得心惊胆战,放下背上的背篼,急匆匆跑过来。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干妈的头,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大声喊道:“干妈,你啷个啦?”
      “干妈,你快醒醒呀!”杜银哭得像一个泪人。
      任正文把麦穗背回家,把麦穗放在院子里,累得汗流浃背,大汗淋漓。不放心母亲和俩妹妹,大声说道: “行老二,你们就在家里,我去山上接大家。”说完又打着火把急匆匆的跑向金鸡山去。
      大家听见何庆芳昏倒了,金顺财和金顺树放下肩上的麦穗,杨发秀和白素青放下背上的背夹子,大家火急火燎跑了过去。
      白素青着急的大声喊道:“庆芳,庆芳,你啷个啦?”
      “啷个啦?庆芳整天都在不停的干活,这是劳累过度了,累倒了。”金顺财生气的大声说着。
      “天啦,右边就是十几米深的悬崖,这滚下去,真是不可思议………”杨发秀大惊失色道。
      金顺树看着右边的悬崖斗坡,忐忑不安、心惊肉跳。“幸亏老书记打空手走在后面,抓住了背夹子,这一滚下去不死也得摔残废啊。”
      任幺公黯然失色,无助的说道: “庆芳太累了,我们农村人苦啊!”
      任新良看着王科长喝酒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笑着不停的夸奖道:“王科长,你喝酒深不可测,真是海量啊!就剩下这半瓶酒了,太扫兴了。”
      任新良还是从裤包里又掏出一张五块钱,悄悄的塞给金家有,试意徒弟悄悄去买酒。
      这一举动还是被王科长锐利的眼睛看见了,故意装着酒醉了一样,东倒西歪。大声制止道:“任师傅,我说过了不准去买酒,我们把这剩下的酒喝完就可以啦。酒宜喝好但不喝醉,醉了就没意思了。”
      任正文走到半山腰,抬头看见大家打着火把围在一起,心急如焚走到人群里。看见杜金抱着昏迷不醒的母亲,跪在地上拉着母亲的手,痛哭流涕。“妈,你这是啷个啦?妈,你快醒醒啊!”
      白素青用右手掐着何庆芳的人中,杨发秀轻轻的抹着肚子,杜银掏出手帕为干妈擦去脸上的汗水。
      何庆芳突然醒来了,一脸苍白,疲惫不堪,脸上不停的冒虚汗,豆大的汗水满脸都是。整个身子弯曲,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疼痛难忍。“哎哟,我∽我肚子∽绞痛,哎哟∽好痛呀……”
      “看样子,是狗屎疯吧?”白素青试探的说着。
      “是狗屎疯就对啰,窝了狗屎就松了。”金顺树无助的说着。
      任幺公看着儿媳妇疼痛难忍,一针见血。大声的说道:“这哪里是狗屎疯,是阑尾炎,快送医院。”
      何庆芳看见孩子们伤心痛哭,断断续续安慰道:“大女子,你和金花∽银花都∽不要哭了,妈没∽没事的,过∽过一会就好了。”
      金顺财见势不妙,着急的大声说道:“快,快把背夹子上的麦穗卸下来,赶快抬起庆芳送医院去……”
      任新良喝了不少酒,说话语气断断续续的,还要继续碰杯喝酒。“王∽王科长,你没∽没有尽性,我们俩碰∽碰个∽杯,大家干。”
      王科长喝酒的确是海量,头脑清醒说话敏捷,一点醉的意识都没有,还在继续喝。“任师傅,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喝,干杯。”
      天黑了,大家打着火把抬起何庆芳跑进最近的凤凰乡医院,在医院的过道上,大家拼命的飞奔跑。任正文心急如焚大声哭喊道:“医生,快!救救我妈……”
      “医生,快,快救命啊!”金顺财着急的大声喊着。
      穿白大褂的陈医生和护士从值班室里急忙跑了出来,大声问道:“病人怎么啦?”
      何庆芳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还在不停的哼着。“哎哟,哎哟………”
      工棚里的电灯照亮了整个房间,金家光和金家有酒喝多了,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满屋的酒气随风飘荡,闻着也要醉。
      任新良摇摇晃晃,吞吞吐吐的像结巴一样断断续续的说道:“王∽王科长,你对∽对我好,我永远记∽记得,滴水之恩涌∽涌泉相报,乘凉不∽不忘栽树人。”
      王科长喝酒是慢热型的,酒过三旬才慢慢的感觉到酒精起作用。摇晃着身子,说话舌头撸不直了,看来酒真的是酒干人醉。“任师傅,别整那些沒∽没用的话,一句话相∽相见恨晚。呵呵∽最后的发∽发财酒,你我一人一∽一半,喝了大∽大家都回∽回家去。”
      陈医生用右手号着脉,用听诊器在何庆芳的肚子上来回不停的移动诊听,然后大声说道:“初步诊断,病人是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
      任正文双膝跪下,痛哭流涕,苦苦哀求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吧。”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干妈,她是好人啊!”杜金和杜银双脚跑地,痛哭央求道。
      “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本职工作。小朋友、小妹妹,你们快起来,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力抢救。”
      杨发秀和白素青俯身去把孩子们分别拉了起来。仨孩子还在伤心不停的流着眼泪。
      两个护士小姐把何庆芳推进手术室,随手把门关上,过道上立刻鸦雀无声。
      大家神色黯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白色大门上几个红色大字‘正在手术,闲人免进。’
      工棚里的桌子上剩下一个个空空的盘子,吃得底朝天。三个空酒瓶子东倒西歪躺在桌子上,筷子凌乱的摆放着。地上全是横七竖八的烟头,房间里全是布满了难闻的酒气和烟味道。
      白亲和端着一缸浓茶,双手毕恭毕敬递给了师傅,笑容满面。“师傅,请喝茶,这是我泡好的浓茶,不冷不热刚刚合适。”
      任新良手里端着浓茶,一边喝茶一边大声的说道:“亲和,去把家光和家∽家有叫∽叫醒,我们收拾工具马∽马上回∽回家。”
      白亲和用手来回摇着俩师弟的肩膀。大声喊道:“家光,家有,快醒醒,都起来了,师傅叫我们回家了。”
      白亲和担心师傅吃酒醉了,不能走路回家。关心问道:“师傅,你能走吗?”
      任新良出门在外做手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烟搭桥酒开路,喝酒是难免的。笑着挥手道:“这点酒算∽算不了啥。你放心!没有一点问∽问题,咱们回∽回家。”
      大家在医院的过道上沉默寡言,默默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黯然失色。忽然,过道上走来一位护士,双手拿着一个夹子,大声的喊道:“病人家属在哪里?病人手术需要住院治疗,家属签字。”
      任正文快速走到护士姐姐身边,看着护士姐姐问道:“我是病人的儿子,我签字。”
      “你没有满十八周岁,不能签字。你的大人呢?还有其他家属吗?”护士小姐抬头望着大家,继续大声问着。
      “我∽我是生产队队长,我来签。”金顺财跑到护士小姐身边,拿起笔签写上自己的名字。
      在漆黑的夜里,金家光和金家有背着工具,任新良打着空手,白亲和打着手电筒,像《西游记》里唐僧师徒伵人去西天取经一样,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大家欢天喜地大声歌唱。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任正文背靠着墙,蹲坐在过道上黯然神伤。忽然,脑子里想起护士姐姐刚才说的那一句话“你的大人呢”,一语惊醒梦中人。
      任正文马上站起身来,迈开双脚大步流星跑出了医院。
      杜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大声喊道:“大哥,天这么黑,你去哪里?”
      “金花,我去找老汉,马上就回来。”
      母亲生病了,任正文突然想起父亲正好在凤凰乡上做手艺,喜出望外。火急火燎跑出了医院。
      大家一边走一边兴奋的大声歌唱,唱完了马上哈哈大笑,笑了又继续不停的唱道:“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西天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万里。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
      凤凰医院和乡上供销社相隔不远,大概只有五百米路的路程。任正文借助微弱的月光,一口气跑到供销社,来到老汉干活的木工工棚,看见门是关着的,用力的敲着门。“砰、砰、砰。”
      “老汉、老汉开门。”任正文站在门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忽然,一束手电筒光照射在门上,任正文的身影映在了门上,手在门上不停的晃动着。
      任正文不断的敲门声,惊动了值班的老大爷。老大爷打着手电筒来到了门口。大声问道:“小伙子,这么晚了,你找哪个?”
      任正文看着守夜值班的大爷,着急的说道:“大爷,任新良是我老汉,我妈住院了,我来找任新良。”
      “小朋友,你来迟了,任师傅和他的徒弟们回家去了,这工棚里没有人。孩子,快回去吧。”看门的大爷和蔼可亲的说着。
      任新良和徒弟们走过山岗和田埂路,走路的脚步声和唱歌的声音,声声响起,惊动了队上的看家狗,村庄的周围瞬间传来了狗叫声。“汪、汪、汪”不停的叫着。
      月亮姑娘悄悄地露出了它那圆圆的笑脸,俯视着辽阔的大地、村庄、山川、田野。
      满天的星斗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
      田里和地里的青蛙睁着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张开又宽有扁的大嘴巴,鼓着白花花的大肚皮,不停的‘呱呱呱呱’叫着。
      树阴下草丛上,一只只快乐的莹火虫,带着黄绿色的闪光飞来飞去。好像一些看不见的小精灵,提着绿幽幽的小灯笼,你追我赶。为师徒伵人在黑夜里点亮微入的亮光,照亮回家的路。
      山风似乎也明白了师徒伵人的心思,不停的吹动路边的树枝,仿佛为他们来回摇扇子,让大家尽快醒酒。
      金家光担心师傅看不见,把手电筒的亮光尽量照在师傅前行的脚下。“师傅,能看得见吗?你走慢一点,千万别扑达到了。”
      “师傅,你没事吧?”白亲和关心的问着。
      任新良看见徒弟们担心和关心自己,欣慰的说道:“酒是粮□□,越喝越年轻。放心,你师傅没喝醉,头脑清醒着呢。”
      任正文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回到了医院,无精打采走在过道上。
      杜金和杜银火急火燎跑过去,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大哥,干爹呢?啷个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医院?”杜金惊讶的问着。
      杜银无助的问道:“大哥,难道干爹不在,你没有找到。”
      任正文沉默寡言,抬头看见医院急诊室的灯还继续亮着。忽然鼻子一酸,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呜、呜、呜……”哭了起来。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吭声。但听到安慰的话却会泣不成声。看不见的伤痕最疼,流不出的眼泪最委屈。
      何庆芳家堂屋里一张八仙桌上,一碗酸豇豆泡菜摆放在桌子中间,周围整齐的放着七碗稀饭,每个碗上面整齐的放着一双筷子,碗里满满的稀饭无人问津,丝毫未动。一盏唯一的煤油灯不停的燃烧着,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微风把灯火吹得东倒西歪,灯光忽明忽暗。
      任正行和任正忠还有杜财,因为白天上山割麦子,天黑之前又背麦穗下山,实在太累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已经酣然入睡了。
      任正信和杜宝围坐在八仙桌子边上,认真复习功课。杜宝抬起头黯然神伤,眼泪汪汪。“幺妹,干妈和大哥还有大姐二姐,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来,干妈的病会不会很严重?会住院治疗吗?”
      “小宝,我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妈得了啥子病?哦,我想起来了,听公讲妈好像是得了急性阑尾炎,这个病必须及时手术,应该是要送到就近的凤凰乡医院进行及时抢救,看来妈要住院治疗。只可惜家里没有多余的手电筒。否则,我和你跑去医院,免得在家里干着急,真是急死人啦。”
      任幺公和王幺婆不放心家里的孩子和担心儿媳妇,心急如焚来到了儿子家门口,看见从门缝里透出来的的灯光,举手敲门。“砰、砰、砰………”
      “幺妹,你听有人敲门,是干妈、大哥和大姐们回家来了。”
      杜宝听见敲门声音喜出望外,心急如焚跑去开门。
      杨发秀看见任正文刚才高兴跑出去,现在回来在医院过道上伤心痛哭。耐心的问道:“大女子,啷个伤心哭了。”
      “秀大娘,我刚才去∽工地上∽找老汉,他∽他∽回家去了。”任正文伤心倾诉着。
      杨发秀耐心的安慰道:“大女子,你别伤心难过了。你老汉回家后,知道你妈在医院,他一定会跑来医院的。”
      杜宝欢天喜地打开门一看,看见任幺公和王幺婆站在门口,沮丧着脸露出失望的眼神。“公,婆,你们来了,家里坐。”
      “小宝,你干妈还没有回家来吗?”王幺婆着急的问着。
      “婆,我们都在家里等着干妈回家来。”
      “公,婆,你们啷个还没有睡觉,快进家里坐。”任正信端来一根条形长凳子,用手把板凳上的灰尘抹干净了,热情招呼着。
      任幺公看见桌子上趴着睡觉的孩子们,又看见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七个碗,碗里的稀饭没人吃,痛彻心扉。“幺妹,你妈一定会住院治疗,你们不用等你妈吃饭。你们都饿了,赶快吃了饭去睡觉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王幺婆来到桌子面前,用手轻轻拍着仨孩子的肩膀,大声喊道:“二女子,三女子、小财,你们快起来吃晚饭了,吃了晚饭抓紧时间去睡觉。”
      “妈,你的病好了吗。”
      “干妈,你回家来了。”
      “婆,啷个是你呀,我妈呢?她回家来了吗?”任正行揉着双眼醒来,睁开眼睛还以为是妈回家来了,结果原来是自己的婆,和兄弟一样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二女子,你们不用等你妈了,抓紧时间吃饭。这里蚊子多得很,吃了晚饭上床上去睡吧。”
      “公,妈没有回家来,我们没有胃口不想吃。”
      “二女子,你现在是家里的老大,必须带头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你们正在长身体,必须吃饭,吃了饭再到床上去睡。”
      “婆,你别劝我们了,妈没有回家来,我们心里难过,吃进肚子反而会难受。”任正忠伤心的说着。
      杜金和杜银看见干妈进手术室还没有出来,大哥哥去找干爹,结果没有找到,回到医院伤心痛哭,姐妹俩抱着大哥痛哭流涕。
      “孩子们,这是医院需要清静,你们都别哭了。相信你妈没事的,吉人天相,好人一生平安。”白素青双手合十,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不停的许愿。
      任新良东倒西歪的走到家门口,兴奋的说道:“家有,你把工具放在门口,我已经到家了。你大师兄中途分开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你和二师兄也回去吧。”
      任新良从金家有背上接下装工具的背篼,背篼里全是做木工的工具。
      金家有放下背篼,温馨提示道:“师傅,你慢点哦。”
      “师傅,你回家早点休息,我们也该回去了。”金家光笑着和师傅打招呼,转身和师弟消失在黑夜里。
      任正信和杜宝坐在桌子边上,用心仔细复习功课,同时非常担心母亲,同样焦急的等待母亲平安的消息。
      任新良看见门缝里透出来微弱的灯光,知道家人还没有睡觉,兴奋不已。站在门口,理了理自己的上衣,双手捂着脸不停的搓着,似乎想把酒气搓掉,定了定神,欢天喜地举手敲门。 “砰、砰、砰”
      “幺妹,这回应该干妈和大哥大姐们回家来了。”杜宝听见有人敲门,马上又跑去开门。
      杜宝欣喜若狂打开门一看,大惊失色。“干爹,你终于回家来了。”杜宝看见干爹回家来了,激动的泪流满面。
      任新良推开门,看见父亲和母亲坐在自己家里。瞪大眼睛、怒发冲冠。生气盯着自己。“老汉、妈,大晚上你们啷个还没睡呢?”
      “老汉,妈生病送医院去了。”任正信跑上前,双手抱住父亲,情不自禁伤心痛哭起来。
      任新良听见媳妇生病送医院了,犹如晴天霹雳,心急如焚、痛彻心扉。俯身蹲下,紧紧拥抱着俩孩子,眼泪汪汪。
      “小宝别哭了,幺妹,你妈啷个生病?严重吗?”
      忽然,手术室的灯媳了,陈医生摘下帽子和口罩,笑容满面。大声说道:“病人阑尾炎,平时劳累过度,身体虚弱,加上严重贫血套制昏迷等症状。幸亏送来及时,手术很成功,无生命危险。但病人必须好好休息,并加大营养补助。”
      “医生,谢谢!”队长金顺财急忙上前感激不尽。
      俩护士姐姐把何庆芳从急诊室里推出来,伵孩子悲喜交加,兴奋的跑上去拉着母亲的双手激动的泪流满面。
      王幺婆看见儿子回家来又惊又喜,着急大声的问道:“新良,你还是个东西吗?大晚上才回家来。你媳妇生病了,我们非常着急,在你家等庆芳的消息。”
      “庆芳的病全是干活累出来的,你还是她的丈夫吗?深更半夜才回家,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任幺公想到儿媳妇整天干活,积劳成疾,生气的骂着儿子。
      任新良心里非常难过,着急的问道:“老汉,妈,我错了。庆芳生病我真不知道啊,她在哪个医院?”
      任新良弯腰用力端着门口装有木工工具的背篼,端进来放在堂屋的角落里,然后准备马上跑去医院。
      何庆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子非常虚弱,右手打着吊针。侧脸看见仨孩子在伤心泪流,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 “大女子别∽伤心难过了。金花和∽银花,你们也∽别哭了,干妈已经∽手术了,过几天∽就好了。”
      金顺财夫妻俩和金顺树夫妻俩看着何庆芳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见仨孩子哭成了泪人,情不自禁黯然神伤、泪流满面。
      “都说黄连苦,庆芳比黄连还苦。”杨发秀悄悄的泪流满面。
      “10个人的庄稼,她一个人做不累死才怪。”金顺树生气的说着。
      “这个新良,大集体不参加干活情有可原,现在,庄稼分到户了还是老样子。”金顺财生气的说着。
      “新良这个‘假工人’绰号还真是名符其实,这可苦了庆芳啦。”白素青气愤的说着。
      “庆芳现在住院治疗,也没有看见新良。不知道他一天到底在忙啥子?”金顺树无助的说着。
      “财队长∽树哥,青嫂和∽秀嫂,谢谢∽大家了!庆芳∽万分感谢!你们∽都误解∽新良了,他∽不是∽这样的人。”何庆芳断断续续说着。
      任幺公突然闻见一大股酒气,火冒三丈,勃然大怒。“老婆子,你闻闻他一身的酒气。你看他在外面逍遥又快乐,哪有闲功夫来管这个家?媳妇当牛做马累死累活?他却莫不关心、袖手旁观。真是养不教,父之过呀。”
      王幺婆也闻见了儿子身上一大股酒气,同样怒不可遏。“新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媳妇在家累死累活,你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啷个不喝死在外头,眼不见心不烦。”
      “妈,烟搭桥酒开路,我是在办正事。”任新良无可奈何的说着。
      “你喝酒也叫办正事,深更半夜才回家这也叫办正事。今天我不教训你,你永远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
      任幺公说完雷霆大怒,抓住身边的一个木棍,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一位护士拿着测量血压的仪器推门而进,看见病房里人太多,大声的说道:“病人需要休息,只留一人在病房照护,其余家属都可以回家去了。”
      任幺公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在场的人,任新良躲闪不及,背上还是重重的挨上了一闷棍,痛得用双手不停的摸来摸去。
      王幺婆看见儿子被老头子重重打着了,心疼的大声叫着。“新良,你还不快跑。今晚,打死你活该。”
      任新良看见父亲动真格的,委屈的说道:“老汉,你千万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我宁愿今晚打死你,也不让左邻右舍笑死我。”任幺公说着又是一棍朝儿子身上打去。
      任正信双脚跪地,抱着任幺公的双脚,痛哭流涕。大声喊道:“公,求求你,别打老汉了。”
      杜宝哭着心急如焚。大声喊道: “干爹,你快跑呀。”
      何庆芳躺在病床上盯着孩子们,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女子∽你留下来,金花和银花∽都回去,家里还∽有弟弟和∽妹妹们。你们干了一天∽的活,肚子早就∽饿了,快∽快回家去∽吃饭吧。”
      任新良又被父亲打了一棍,痛得眼泪汪汪,他抚摸痛处不停的往门口跑。“妈,你帮我劝劝老汉,我去医院了。”
      任新良看着生气的父亲判若两人,平时都是处事讲道理,做事有原则性。刚才居然当着自己孩子的面往死里打自己,在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打过自己。今天这到底是为啥子呢?百思不得其解。
      杜金伤心哭着的不愿回家,想留下照顾何庆芳。“干妈,我们不饿,我不回去,要留下来要陪你。”
      “金花∽听话,不然∽不然干妈要∽要生气了。”
      任幺公追出门口,看见儿子消失在茫茫黑夜里。非常生气、怒气冲冲。从裤包里掏出烟斗,刮燃火柴点燃烟,不停的抽着烟。“你这畜牲,有本事就不要跑。”
      王幺婆看见老头子生气狠狠打儿子,大声责怪道:“老头子,今晚你有些过分了,这下手也太重了吧。那可是你的儿子呀,他不是阶级敌人。新良骂不还嘴,打不还手,你打起来硬是过瘾啥。”
      任幺公勃然大怒道:“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打死他我去抵命。你是头发长见识短,真是妇人之见。”
      何庆芳看着大家,激动的泪流满面。“谢谢∽大家!庆芳感∽感谢大家!”
      “庆芳,啥子也别想,好好把病养好。”白素青笑着安慰道。
      “庆芳,你快点好起来。”杨发秀笑着说道。
      “我们都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队长金顺财说完,带着大家打着火把又往家里赶。
      王幺婆看见任正信和杜宝哭得非常伤心,泪流满面。“幺妹,小宝,你们别哭了。快去上床睡觉了,明天你们还要读书。我和你公也要回家睡觉去了。”
      王幺婆说完拉着俩孩子去床上睡觉了。
      任幺公生气的不停抽着闷烟。忽然,看见背兜里儿子做手艺的工具,把所有的气全都撒在这工具上来。“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叫你跑,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了断。”
      突然,任幺公有了这种奇怪的想法,像中了邪一样,对儿子恨之入骨,呕心抽肠。埋头弯腰双手使劲抓住背兜,用力端起工具就往院坝里走。把背兜里的工具全部倒翻在地上,墨斗、锯子、刨子、凿子、锛锄、钻花、斧头、尺子应有尽有。
      “罪亏祸首就是这些工具,没有了工具,看你拿啥子出门去做手艺。相信你就会乖乖的下地干农活了。”
      王幺婆看见老头子发疯的把儿子的工具倒在地上,大惊失色的问道:“老头子,今晚疯了啦,你要干啥子?”
      任幺公怒火中烧,火急火燎走进家里。抓起桌子上的煤油灯,油灯里还有大半瓶煤油。快速走到院子里,把煤油灯里的煤油全倒在工具上,地上的工具粘上煤油,把煤油灯重重的甩在工具上。忽然,熊熊大火燃烧着。把整个工具吞噬,越燃越旺,瞬间成火海。
      任幺公凄入肝脾,勃然大怒。“你这畜牲,农村人居然不下地干农村活。就连牲口都懂得耕田犁地,你连畜牲都不如。”
      王幺婆看见老头子焚烧儿子出门做手艺的工具,心急火燎。大声吼道:“老头子,你把新良的工具烧了,他今后啷个出门去做手艺。”
      王幺婆说完急匆匆跑在院子里准备去捡儿子的工具。却被老头子大声制止了。“老婆子不准捡!我烧的就是他的工具。他没有了工具就不会出门做手艺,他才会死心踏地在家里干农活。庆芳当牛做马整天累死累活,现在都已经躺在医院了,你还在溺爱和庇护你那宝贝儿子,真是慈母多败儿呀,天下哪有你这样的母亲。你我摸摸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我们还对得起庆芳吗?”
      王幺婆心急如焚,伤心欲绝、泪流满面。“老头子,你不能烧孩子的工具呀,这是他心爱的工具,你烧他的工具如当要他的命呀。新良回来你啷个给他交待啊?”
      “老婆子,你说的啥子话,我凭啥子还给他交待,且不是河水倒流,简直就是笑话。你要记住他是儿子,我才是老子。”任幺公听见老婆子不停的唠叨,更加怒气冲冲。
      任正文看着母亲虚弱的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脸上苍白。玻璃瓶里液体一滴一滴慢慢的落下,心里难过极了,眼泪情不自禁再次夺眶而出。
      任幺公看见熊熊烈火,痛彻心扉。双脚跪在大火旁边,伤心欲绝、泪流满面。“鲁班祖师爷,首先向你说声对不起!今天一位耄耋老人,同时也是你的嫡系弟子。我伤心绝望、悲痛欲绝焚烧了儿子的工具,忍痛割爱毁了你徒子徒孙的工具,这是摧心剖肝之痛。我也是逼得走头无路,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敬请鲁班祖师爷理解和原谅!如果我冲动犯下的过错。我宁愿用生命来付出代价,以死谢恩。”
      第二天上午,医院要缴住院费,任新良回到家里拿钱,知道父亲焚烧了他做手艺的全部工具。看见自己的工具烧成一堆黑灰,犹如晴天霹雳、悲痛欲绝、肝胆欲碎、呼天抢地、捶胸顿足。
      埋头弯腰像发疯一样,不停的用双手从黑灰堆里刨来刨去。黑灰飞扬,终于抓出刨刀和锯片等铁器残片,轻轻贴在脸上,曾经和自己走南窜北立下汉马功劳的工具,瞬间化为灰烬。悲痛欲绝、伤心泪流。“烧吧,烧吧,全都烧了,全都烧了,一切都完了……”
      任新良说完泪流满面、失声痛哭起来,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急匆匆跑进家里,从柜子里找出一瓶沱牌白酒。扭开瓶盖,头也不抬生气的一饮而干。
      醇酒愈香,适量的喝酒,有助人身健康。关键是不能贪杯,若是饮用过量,酒精能使人恍惚也能使人兴奋。同时还会误事,影响身体健康,还可能有威胁生命之危。
      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一醉解千愁。从古至今,人们都知道,酒是不能消愁的,但直到今天,遇到到忧愁之事时,人们还是习惯,借酒消愁,是为什么呢?
      因为酒能让人暂忘掉一切,包括忧愁在内,这虽然这不是永久的,但在喝酒前,我们还是期望着,期望酒可以让我们忘掉一切生活中的种种忧愁,追求那种酒醒了,愁没了的境界。
      但事实却是,酒醒了愁还在,凡是遇到忧愁时,我们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希望,也一次次地绝望,生活就这样过了几千年,借酒消愁也就过了几千年,明知不可而为之。
      酒就是酒,它最直接的作用就是能麻醉我们的身体,而我们却一次次地希望它能排解我们心中的苦闷与忧愁,希望它能够为我们做到它不可能做到的是。这确切地说,就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上升到一种高度来说,就是我们对酒的一种精神层面的意淫。
      愁和酒,永远也不会分开。借酒消愁,还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愁不会消,酒却也能常在。
      很多的时候,对于任何事情都不是谁能可以预知的,好的坏的事情有时可以说是一齐地指向于一个人,那时,遇到好的事情,也许人们会表现得很是欣慰。但是如果一旦遇到个坏的甚至于让一生都陷入痛苦中的事情,又当如何呢?
      人生路上往往有诸多不敬人意的事情很多,但是就看你去如何面对了。心态的好与坏,是一个人如何去对待和解决事情的方式。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平和与冷静对待一件事情,那么他的生活将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忧愁了。
      人生旅途中,真正的幸事往往以苦痛、丧失和失望的面目出现。
      自古英雄多磨难。面对挫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表现。有的人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经得起挫折的打击;有的人一蹶不振、沮丧、颓废、消沉。
      古人曾有‘人之逆境十之八九’之说,既然在人的一生中挫折和失败不可避免,那么我们就应该正视它。人生路上遭遇挫折,只当是一阵清风拂过;是一点小浪翻过。这样就淡化了痛苦,缩小了悲伤。
      任新良受到严重打击,急火攻心,加上酒精强烈刺激神筋,套制精神恍惚,紧张、恐惧、易怒,总坐立不安、身体发抖、心慌出汗,
      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言谈举止和神态与正常人不一样,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布满了黑灰,无精打采、衣裳不整,手里拿着酒瓶和锯片,走路踉踉跄跄酒醉一样东倒西歪。在大榆树下窜来窜去,疯疯癫癫自言自语道:“烧吧,烧吧,全都烧了,一切都完了……”
      白廷毅紧紧跟在任新良身后,不停的大声笑着喊道:“假工人疯啦!假工人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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