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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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骗我签下了这份合同，但其实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林乐儿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顾斯言叹了口气道：“本王虽然还未查明真相，但也并非全无线索。姑娘放心，这件事本王比你还要着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替姑娘讨回这份公道的！”
林乐儿怒极反笑，她冷哼了一声：“你们拿我爹娘和长乐镖局当了幌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我爹娘遭了难，换得自己的货物平安到达。
现在诏书即已到了你手上，你的目的早已达到，又怎么还会在意我爹娘的冤屈！”
“谁告诉你，那封诏书送到我手上了？”顾斯言却不紧不慢地回了这一句。
“……你说什么？”林乐儿这次是真的意外了。
顾斯言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喝了一口，才望着她道：“本王的人虽然算不得多有善心，可最基本的底限还是有的——他断不会让寻常百姓当幌子替死，而自己却藏在安全的地方。
按他原本的计划，不过是要将诏书藏在普通货物里夹带出京，他则亲自当诱饵走另外一条路离京。
你爹娘谨小慎微拒绝了他，他便自己另想法子带着诏书混出京去了。
只可惜……不止是你的父母，他自己也在路上遭遇袭击不幸殒命……不瞒姑娘，此人的尸身我们至今仍未寻到，而那封诏书也已不知所踪了……”
“怎么可能？！”林乐儿却是一个字都不信，她连礼仪尊卑都顾不上了，冲着顾斯言吼道“若没收到那诏书，你又为何会进京来？！”
顾斯言笑得有些无奈，但仍诚实作答：“本王在京中虽然没什么靠得住的人脉，但可用之人也不会只有他一个，宫里自然也有本王的眼线。
在陛下写下诏书后没多久，本王就已经得了消息，旋即起程赴京。因怕惊动有心之人，故而一直隐匿行踪，不想本王人虽到了，但诏书却至今没有消息。”
林乐儿见他言辞凿凿，心中已信了一半。待再细想，又是大惊失色：“没有诏书在手，你竟也敢进京？！”
历来藩王无诏不得进京，一个弄不好，这便是谋逆大罪啊！
这厉王是向天借了胆子么？若是被人抓到了把柄真被追究起来，他全家老小的脑袋都不想要了么！
“谁会追究？陛下确已下了诏书，只不过这诏书暂且不在本王手中罢了。”
顾斯言一派悠然自得，浑不在意地给自己续了杯茶，抬眼望她：“除了本王的亲信，便只有林姑娘知道此事，难道你会说与他人听？”
林乐儿却登时反驳：“谁说只有我知道？那劫了镖的人不也——”
话还是没说完，她又一次消了声。
不错，劫了镖的人自然也很清楚诏书不在顾斯言手里，可他们难道会说出去？
谁要是用这个理由质疑顾斯言，不就等于昭告天下，自己就是截下诏书、袭击长乐镖局和厉王亲信的幕后黑手了吗？
“可……可是你没有诏书在手……露馅也是早晚的事啊！”林乐儿越想越惊，额角都渗出了细细的汗，“陛下近日病重，听闻已有多日不曾上朝了。若此时有人追问你为何进京，只怕就连陛下都未必能为你作证啊！”
“不错。”顾斯言老实承认了。
他此刻的处境确实颇为尴尬，如今大家已经是同坐一条船的伙伴了，他也没有瞒林乐儿的必要。
顾斯言叹了口气，轻声道：“所以姑娘明白了？比起姑娘，本王更想尽快将幕后黑手揪出来。林姑娘的目的既与本王相同，想必我们双方接下来的合作也会十分顺利，你说对吧？”
虽然口中说着如此让人惊心动魄的事情，但顾斯言竟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说完之后，他还有闲情以茶代酒，向林乐儿虚敬了一敬。
林乐儿心里有点堵，总觉得自己被算计得死死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说的也没错，他们拥有同样的仇敌，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她也举杯虚还一礼，轻轻抿了一口。
“骗了我，拉拢了盟友，还能顺便给自己找个保镖回来，王爷这波倒是不亏！”林乐儿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句，叹了口气搁下杯子。
林乐儿在心中盘算着——若顾斯言所言不假，此事确实牵扯到储位之争，那么试图阻止顾斯言进京，同时对长乐镖局痛下杀手的人，就只可能是其他同样有可能成为皇储的贵人了。
她想替父母复仇，且不说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便是得知了敌人名姓身份，以她长乐镖局眼下的实力，复仇之路也是一片晦暗。
与顾斯言合作，借用他的势力复仇，恐怕是她眼下唯一可行的选择了。
“说起来，你刚刚跟那群刺客交过手了。”顾斯言的描金扇轻点了点案几，引回了她的注意力，“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与袭击长乐镖局的是同一批人呢？”
林乐儿仔细回想了片刻，旋即肯定地摇了摇头：“绝不可能！这伙刺客的水准平平，纯粹是靠人数硬拼，不然连我一根毫毛都伤不了。
就他们这样的水平，便是再多十倍人马，也不可能杀死我爹娘外加我们家那些实力强悍的镖师！
当初长乐镖局所有遇害者的尸体我全都一一仔细查看过了，行凶之人多用刀，且刀法十分凌厉！就算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也绝弱不到哪去。今日这伙乌合之众和那群凶徒比起来，实力差得远了！”
顾斯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嗯……倒也正常。瞄准这皇储之位的，当然不止一波人马，我们今日遇上的这一批确实水准平平。呵，难怪他们连靠近马车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的实力，还想刺杀本王？果然是乌合之众。”
袭击长乐镖局的人马下手十分利落，并且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时至今日他仍旧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抱着最后一丝可能，直接找上长乐镖局的后人打听消息了。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凶犯的线索虽然依旧渺茫，但竟然让他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林乐儿闻言不禁撇了撇嘴：“亏我还以为殿下大方，肯给保镖如此优厚的待遇，真是礼贤下士呢！果然是我天真了！现在看来这笔生意我怕是亏大了！
谁知道殿下竟然这般招人恨，盯着你性命的人如此之多，想要护你万全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顾斯言微微一笑：“姑娘尽管放心，本王还是很顾惜自己这条小命的，断不会让姑娘回回这般辛苦。”
林乐儿眼皮都不抬：“若你平日都这般不带护卫到处乱晃，便是有多少条性命都不够用的！今儿个这遭，是你特地放出消息引他们出来，为的就是试一试我的实力，对么？”
顾斯言眉尾微挑：“谈不上试探，应当说是信任。本王不轻易与人合作，如今既选了姑娘，那你就是本王的合作伙伴。于情于理，有这般实力本就是应该的。”
“你就不怕我实力不济，护不住你不说，自己说不定也枉送了性命？”林乐儿瞟了他一眼，“我和你说清楚！文书咱们已经签过了，我若上任不到一天就死了，你也一样付够银子的。哎，若是真的如此，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亏亏？”
她眼波如水，明明是随意瞟了一眼，却也望之如景如画。
顾斯言笑了笑：“本王相信你是不会让本王亏本的。更何况……这三万两白银，也可算是本王欠你们林家的，无论什么时候付，本王都不觉得亏。”
果然，林乐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再怎样厉害的保镖也不值得三万两一年，这厉王只不过是打着支付雇银的名义，弥补对长乐镖局造成的伤害罢了。
“你肯出三万两让我保你一年，除了因为一年之后正好是我们林家还债的期限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么？”林乐儿又抿了一口茶，索性把自己的疑问一并问了。
“姑娘是聪明人。”顾斯言失笑，“你也知道，本王并非陛下子嗣。陛下虽说是给本王下了诏书，但本王也不过是应诏入京的皇储候选人之一罢了。
陛下最后会将皇位传给谁，还得等一年后才能得见分晓。这一年期限，同样也架在本王头上。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无论结果如何，想来也不会再有人想要本王这条命了。换言之，在那之前，本王的脑袋都是都不太牢靠的，所以，还要仰仗姑娘多多费心，保我平安才好啊！”
“原来如此！”林乐儿明白了，她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吧！本姑娘既然签了文书，便与你拴在了同一条船上，看在银子的份上也得尽心尽力，务必要让你活满这一年的！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请厉王殿下多多指教！希望我们彼此都能成功活到一年之后！”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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