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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蒙眼掷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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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旋乐就将准备好的板子和球拿了上来。
她先是示范了几下,投进去了一个球后道:“这样就是进球了。”
女眷们鼓掌,都道:“真好玩,臣女也想试试呢。”
好几个女眷都拿起球去投,只是她们第一次玩,总是投不进。
“我先给各位姐姐来一局。”球放在装着石灰的木桶里,旋乐纤指捏着球道:“只是我想要个中间站个人来,不如苏娘子来吧?”
燕琪几乎要拍桌而起,她压制着怒火,冷冷道:“苏娘子岂是你能使唤之人?”
柳儿在旋乐身后道:“我家娘子如今也是县主,怎就不能使唤?”
柳儿刷了好几日恭桶,实在受不了那滋味,便跪到旋乐门前一夜,才得以再度侍奉旋乐。旋乐做了县主,她也觉得自身添了荣光,不免趾高气昂起来。
旋乐道:“苏娘子是三品,我现在和康平县主一般,是二品,应当使得了苏娘子。”
燕琪让婢女挡在苏修罗面前,道:“本县主不允许你使唤她,既同是二品,本县主的话苏娘子也要遵循。”
旋乐要上前抓苏修罗,被燕琪冷冷挡回:“修罗,忘忧,我们走。”
沈若水总算有理由来呵斥她:“康平县主,你这是作甚,好好的一个游戏,怎被你闹得如此不堪!”
燕琪不将她放在眼里,不惧不怕道:“这话应当我问贤妃你。”
沈若水摆着贤妃的架子道:“我好歹也是陛下贤妃,康平你怎可对我无礼!”
燕琪秀丽的面容上威严毕露:“那你就去向陛下告我一状,我等着陛下惩治。”
一众女眷们皆跪到地上,齐声道:“贤妃三思,县主三思。”
女眷之中的冲突,若闹到御前,龙颜大怒之下,谁都逃不了被责罚。
沈若水被气的不轻,她喝了口茶顺顺气道:“都起来吧。”
女眷们施然起身,都不敢说话。
苏修罗走出来道:“县主,一个游戏而已,小民陪她玩玩就是了。”
燕琪自是不愿,这游戏摆明就是来为难苏修罗的,苏修罗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拱手对旋乐道:“县主,请。”
这掷球的游戏是她们经常在江北玩的,那时旋乐总是投不进,到了此时,依然是投不进,但她不想投进,因为她只想将球投到苏修罗身上,砸中苏修罗一次,她心里便痛快一次。
她已全然忘却,曾经二人是极好的姐妹。
旋乐知苏修罗有轻功,因此划了一个小圈,让苏修罗在圈中不动,她画时燕琪不允,但苏修罗杜忘忧都同意了。
旋乐每一下都投的极其用力,每一下都朝着苏修罗而去,她们毕竟很了解彼此,通过旋乐发球的习惯和动作,苏修罗很轻易便躲过了好几个球,毫发无损。
在场的女眷都能看出旋乐是在报复上次在睿亲王府之事,可无一人敢出来说话。
旋乐心有不甘,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未砸到苏修罗,也未进一球。
魏仪小声道:“看来县主的球技,并不怎么好。”
燕琪笑容满面,递给魏仪一块糕点,道:“这也难怪,心术不正,何来球技?”
这话旋乐自然听得到,她先是放过苏修罗,进了一球,随后便专心致志地朝苏修罗扔去。本苏修罗可以躲过,可柳儿突然将一个球砸到苏修罗脚下,苏修罗一痛,直接摔到地上,旋乐又一球砸向了她的胳膊。
所幸苏修罗爱手如命,及时用手肘一顶,那球碰到了她的手臂。
女眷们都惊呼一声。
燕琪冲过去检查苏修罗伤势,对旋乐吼道:“你干什么!”
苏修罗是大夫,手若伤了,便是天大的坏事,燕琪愤怒地瞪着旋乐,将旋乐划为歹毒女人之列。
旋乐用湿帕擦净手掌,满腹委屈,泪光盈盈道:“县主,我并非有意,县主这般凶狠作甚?”
苏修罗未擦破皮肤,她揉了揉手肘道:“我没事县主。”
沈若水暗自高兴,息事宁人道:“康平,你也太大惊小怪了,我瞧着苏娘子并无大碍。”
“县主只进了一球,还真是可惜。”一直未说话的杜忘忧在苏修罗落座后躬礼道:“可巧,小民虽不会骑射,对这掷球之术却极有兴趣,小民斗胆请掷球一局,和县主做个比较。”
旋乐年轻貌美,沈若水早已十分嫉妒,方才利用旋乐惩治了杜家,她有些想看旋乐如何应付杜家的发难。
沈若水笑道:“如此甚好,我也想看看杜郎君球技如何。”
“小民怕是要献丑了。”杜忘忧谦和有礼道:“不过小民毕竟是男子,赢了县主也是胜之不武,不若小民蒙眼掷球,增加些难度。”
女眷们低头讨论:“蒙眼掷球?这么厉害?”
“是啊,怎还有蒙眼这一说。”
“这杜郎君不会是在吹牛吧,你看他弱不经风的。”
燕琪有些担忧,扯扯苏修罗的袖子道:“忘忧能行吗?”
苏修罗挑眉,压制着笑意道:“放心吧。”
沈若水心里有些失望,对杜忘忧赢球不报希翼,旋乐封了县主以后,在她面前傲气了不少,但她已允了杜忘忧掷球,杜忘忧附加的条件她也同意:“好,就依你。”
杜忘忧对旋乐垂首道:“小民可否提一个要求?小民想要丽华县主的侍女站到圈内,请县主允许。”
燕琪当即解气道:“一个侍女而已,县主不会不愿意吧?”
旋乐坐在位上,轻飘飘地指使着柳儿:“还不快站进去。”
柳儿满脸不情愿地站进了圈子里。
杜忘忧蒙着黑布,笑道:“柳儿娘子可站好了,不要乱动。”
因她蒙着眼睛,燕琪来给她递球,燕琪在她耳边道:“忘忧,输了没关系,伤了人也没事。”
就是伤了,燕琪也不会让旋乐动杜忘忧一下。
杜忘忧笑的张扬:“县主放心,我不会输的。”
杜忘忧掂掂那球道:“毕竟我看不到,若是打到了,柳儿娘子您多担待。”
话音一落,杜忘忧便是迅疾的一球,柳儿来不及反应,那一球便擦着她的耳尖飞过,呼呼的在她耳边作响。
柳儿吓呆了,愣在圈内,杜忘忧一球接一球地抛出去,球球入洞,有的球是从柳儿胳膊滑过,有的球是从柳儿的头顶飞过。
柳儿动了一下,立刻被球砸个正着,忍不住惊呼一声。
杜忘忧漫不经心地道歉:“对不住柳儿娘子,不是对你说了不要乱动吗?”
燕琪递球的速度越来越快,宫人捡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杜忘忧更是抛的越来越快,柳儿一动都不敢动。那些球似有灵性,只从柳儿周身擦过,只要她不动,那些球就不会打到她。
沈若水对杜忘忧的行为极其满意,她看了看旋乐不悦的脸色,嫉妒之恨消减了几分。
女眷们也对杜忘忧赞叹有加:“这杜郎君还真是厉害,蒙着眼睛比不蒙着投的都准。”
“可不是,你看杜郎君虽文弱,投起球来当仁不让的样子还真潇洒。”
“这游戏倒像是为杜郎君量身定做的。”
这游戏,是杜忘忧发明的。
那时她在江北闲来无趣,便想了这么一个游戏,可沾上石灰,不砸到人这一条,是旋乐自己加的。
在江北时,她将这个游戏玩的炉火纯青,不仅如此,她在琉璃江养病的那时日,心里闷了就掷球,虽说已好久不掷,但她技术不减当年。
燕琪在她耳边道:“忘忧,还有小半柱香。”
杜忘忧道:“麻烦县主让小苏过来。”
苏修罗接替燕琪,给杜忘忧递球。
杜忘忧却不急着抛出去,她摸索着圈住苏修罗的上半身,手把手教苏修罗掷球:“小苏,掷球之时,要微微弯腿,然后这样......”
杜忘忧用自身力量一带,那球就从苏修罗的手中飞了出去,打散了柳儿头上的簪子,柳儿头发披散下来,吓的她掩面瘫坐。
杜忘忧含笑道:“小苏,学会了吗?”
苏修罗乐的哈哈一笑:“忘忧教的好,一看就会。”
杜忘忧撩开黑布道:“不好意思,小民好像输了。”
沈若水不解道:“杜郎君进了那么多球,怎会输了呢?”
她可是已想好了如何赏赐杜忘忧,杀杀旋乐的威风。
杜忘忧叹息道:“可惜小民将石灰沾到柳儿娘子身上了,这球就不做数了,是小民太不小心了。”
柳儿浑身上下,包括头发上都是石灰,她哆哆嗦嗦跪在旋乐脚边,哭道:“县主,您可要为婢子做主啊。”
杜忘忧惊讶:“这......难不成丽华县主要追究小民的责任?只是游戏罢了,小民都输了,县主要不依不饶,就太不大度了。”
旋乐强装大度道:“怎会,杜郎君误会了。”
沈若水冥想了片刻,道:“想不到杜郎君还有这般绝艺,真是令人佩服,我想想,应当赏杜郎君些什么好。”
杜忘忧道:“贤妃过奖,小民身份卑微,哪里敢要赏赐,只是家妹身上有伤,我手上也污秽,贤妃可否容小民告退。”
沈若水未再勉强,道:“允。”
她们要走,燕琪也不愿留下,她看了看旋乐那铁青的脸色,高兴地同杜忘忧二人一起离开。
彻底离那处远了,燕琪才欣喜道:“忘忧,你真棒!”
杜忘忧平和道:“县主过奖。”
燕琪到了猎场,未看到傅沉舟,本有些闹心,眼下一扫烦闷,欢快道:“看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真是痛快!”
李恪找了她们半天,看到几人连忙奔来:“你们方才去了何处?怎么都找不到你们。”
苏修罗看他气喘吁吁,问道:“找我们何事?”
李恪扬扬手中月杆道:“我们要和你们比赛,打马球!”
燕琪嫌弃地推推他:“谁要和你们一群臭男人打马球!”
魏铎一众站在李恪身后,盛情相邀道:“就打一场,你们坐着也是无聊!”
正争执着,一声马嘶响起,是杜川柏提着兔子率先回到了外围。
李恪将马球忘的一干二净,喜颠颠地迎上去:“杜二,你可算回来了!”
李勤勒住缰绳,在李恪头上拍了一下:“臭小子,没看到你兄长也回来了?”
李恪吃痛地捂着头,道:“怎就你们先回来了?”
李勤朝燕琪三人笑笑,朗声道:“陛下和镇江王在追那猛虎,我们何必凑那热闹。”
燕琪虽放心,却还是满腹疑问:“有禁卫跟着,阿兄不会有事,只是他为何一定要去追那猛虎?”
杜川柏凝了眼杜忘忧,李勤迫不及待道:“本来陛下不欲追那猛虎,可不知怎的,又去了,镇江王一看陛下去了,甩掉他的护卫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