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西弗勒斯与寄宿者》舟州冷

1、鼻涕精和金飞贼

　　第一章

　　1974年五月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三年级

　　今天的课程是变形学和飞行训练，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心情比平常时候还要差些。一想到变形课和飞行课上会看到的情景——无耻的波特在莉莉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他那些可笑的肤浅小花招——西弗勒斯就像吞下了一只鼻涕虫一样感到恶心。当然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之所以对这两堂课程格外厌恶，除了要跟波特四人组同堂之外，还因为，偏偏这跟格兰芬多同堂的两门课程，不是他所擅长的，却正是波特先生最能表现其出众天赋的课程——也就是说那些虚有其表毫无实用价值的“小花招”刚巧处于西弗勒斯的能力之外。

　　西弗勒斯很早就来到了变形学教室，挥舞着魔棒练习了几遍变形咒语，终于再次无奈地接受现实——在这门功课上天赋远比看书重要。西弗勒斯盯着木桌上的花纹想心事，平直、油腻的黑发垂了下来，挡住了他苍白的脸，让他的鹰钩鼻看起来大得出奇。不知过去了多久，吵嚷声渐渐近了，西弗勒斯凝神听了一会儿，发出极轻的叹息，没有理会外面的喧闹，又开始翻书预习变形学，这节课的任务是把茶壶变成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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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弗里和穆尔塞伯也是三年级的斯莱特林，出身中等贵族家庭，身担家族崛起的重任，一来到霍格沃茨，就被卢修斯•马尔福的煊赫财势所吸引，对于那个高傲的金发马尔福的态度温顺得近乎谄媚，也因此跟西弗勒斯有了不少接触，毕竟，所有斯莱特林都知道，西弗勒斯是马尔福唯一赞赏过的低年级生，甚至在马尔福已经毕业两年之后的现在，西弗勒斯仍然是马尔福生日宴会的重要客人。

　　虽然这两个斯莱特林与西弗勒斯关系还算不错，但他们之间的淡薄友谊，从来都不能阻止他们对格兰芬多的非纯血巫师施以侮辱，尽管他们清楚西弗勒斯对莉莉•伊万斯所抱有的感情。

　　所以今天在通往变形教室的走廊里，当他们与莉莉•伊万斯的几个朋友不期而遇的时候，越来越激烈的争吵也就自然发生了。

　　西弗勒斯抬起头，望向教室入口。
　　“泥巴种！”艾弗里轻蔑地说道，对着莉莉•伊万斯和玛丽•格林。
　　“一帮混蛋！”莉莉咬着牙恨声说道。
　　而玛丽•格林，作为斯莱特林小巫师的主要攻击对象，早已低声抽泣起来。

　　看到西弗勒斯阴沉的脸，艾弗里和穆尔塞伯踏着小舞步一般走到西弗勒斯右侧的座位。莉莉却对着他们三人冷笑了一声，搀着玛丽走到西弗勒斯左侧的木桌。变形课一向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上，教室里共四列课桌，两院学生总是泾渭分明的占据左右两侧，不得不说，这样的座次安排为他们在课上的互相挑衅谩骂形成了极大的方便。

　　西弗勒斯低头，下垂的头发完全挡住了他的双眼，没有人知道，在这种司空见惯的情况下，他内心深处翻涌着什么样的情绪。

　　不大一会儿，吵吵闹闹的学生们都到齐了。格兰芬多的王子詹姆斯•波特和英俊不羁的家族叛逆者西里斯•布莱克坐到了莉莉•伊万斯前面，看到双眼红肿的玛丽和怒容满面的莉莉，他们吃了一惊，然后便怒气冲冲地瞪了西弗勒斯一眼。

　　幸运或是不幸的是，麦格教授及时出现了，让格兰芬多的两位“勇敢”男孩，暂时停止了报复。

　　“好了，现在开始。”讲解完变形要点并做了完美示范之后，麦格教授示意学生们开始练习。
　　“速速变形，茶壶变乌龟！”
　　“速速变形，茶壶变乌龟。”
　　“速速变形，茶壶变乌龟～”
　　……
　　西弗勒斯垂头丧气地看着面前的乌龟壳茶壶，梅林啊，只有梅林知道一把老旧的茶壶变成的乌龟有什么用！

　　“波特先生，非常好，格兰芬多加五分！”麦格教授说道。

　　该死的，傲慢自大的波特又是第一个完成，西弗勒斯没有抬头，不愿看到波特得意洋洋的炫耀嘴脸。他继续挥舞着魔杖，很好，乌□□也出现了。

　　“斯内普先生，做得非常好，如果把咒语念的更清晰，也许对你的魔力聚集更有帮助。”麦格教授说道。

　　斯内普抿了抿嘴角，更加专注地挥舞着魔杖。

　　接着西里斯•布莱克也完成了变形，又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

　　斯莱特林也有人完成了，为斯莱特林加了两分。

　　作为被卢修斯看重的人，西弗勒斯不能更加落后，更何况，左边还有劫盗者四人组不时的嘲笑，然后还有莉莉。

　　手臂有些酸痛了，西弗勒斯终于变形成功，这一只完美的乌龟，小家伙在桌子上笨拙地爬行，豆子一般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灰绿色的壳上还附着细微的水藻，不像其他小巫师，茶壶乌龟的尾巴喷着水蒸气，壳上也还画着飘扬的柳条图案。

　　西弗勒斯是第九个完全成功的小巫师，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有四名学生在他之前，其中就包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劫盗者四人组之三——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还有西弗勒斯的格兰芬多朋友莉莉•伊万斯。

　　这真让西弗勒斯愤愤不平，为什么两个学院不一起学习魔药学和黑魔法防御术呢，在这两门学科上，他西弗勒斯只用一根手指都能轻松赢过那两个只愿意炫耀天赋从不把学习放在眼中的自大狂。

　　“速速变形，羽毛笔变鼻涕精！”詹姆斯•波特用魔杖指着西弗勒斯的羽毛笔。

　　木桌上翻滚着一只鼻涕精，一只黏糊糊的鼻涕精，一只甚至围着银绿相间围巾的黏糊糊的鼻涕精——哄笑声在教室的右半边一波一波地响起，就连左边的斯莱特林，也有不少小巫师在偷偷地笑。严肃的麦格教授的嘴角也弯了弯，自己学院的得意弟子，独立完成了一个这样完美的变形，多少让她忽略了这个变形对西弗勒斯的伤害程度，所以她只是用咒立停把鼻涕精变回了羽毛笔，然后不痛不痒地批评了詹姆斯•波特两句。

　　鼻涕精“Snivellus”，这种脏兮兮的无害生物的名字，跟西弗勒斯的名字“Severus”发音相似，常常被波特和布莱克拿去嘲笑西弗勒斯——次数多到西弗勒斯听到后甚至都难以真正生气了，而只是做出一副被冒犯的样子。但这次明显升了格的侮辱，而且是莉莉•伊万斯当面，让西弗勒斯苍白的脸瞬间铁青。

　　“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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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帮忙吗？”
　　西弗勒斯呆住了，他透过头发形成的帘幕隐秘地扫视了一圈，波特和布莱克幸灾乐祸地大笑着，莉莉狠狠地踹了波特的屁股，麦格教授严厉地要求大家安静下来继续练习——除了他，没有人听到这句发音古怪的话，虽然他也并没有听懂。
　　西弗勒斯怔在那里，没有如往常一般吐出一串异常辛辣的诅咒，这让波特两人更加得意地笑了起来。

　　“Sorry，忘记你听不懂中文，”一句漫不经心的道歉，正宗的伦敦腔儿英语，调子懒洋洋地，仿佛声音的主人正在夏威夷享受日光浴。
　　“你好像需要帮助，”声音悠悠然地带着惯性的嘲讽，是低沉的男中音，如果不是它透露出的情绪太过懒散和随意，甚至会让西弗勒斯错认做黑魔王的声音。

　　“我可以帮你，”男人的声音里含着不经意地戏谑，“让那个波特出丑。”
　　西弗勒斯身体紧绷，这一瞬间，报仇的欲望压倒了对这个男人的怀疑和惊惧，握紧掌中的魔杖，他在心中说道：让波特出丑，让波特在莉莉面前出丑，就是要这样，我需要怎样做，你才会帮我？
　　“那么，放松身体，让我来~”

　　欣赏完那个鼻涕精超常的低气压——虽然因此挨了莉莉一次爱的教育，詹姆斯•波特仍然难掩得意的心情。对于这个阴沉邋遢的斯莱特林，三年敌对下来，波特已经从开始时单纯的看不顺眼，发展到现在一旦有机会无论如何也要羞辱教训他一番的程度。

　　波特和布莱克把自己已经完成的变形作品小乌龟变来变去，不一会儿变成了一只飞翔的拖布头漂浮在空中游来游去，油腻的黑线平直的两边垂落——它是如此地神似斯内普的头发，所有人都开始大笑，这一次，连一向矜持内敛的斯莱特林都没有忍住。

　　西弗勒斯跟男人交流完毕，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小心翼翼地看了过去——莉莉也在掩着嘴笑，看着他的眼神也满是轻蔑和嘲讽。梅林，莉莉终于意识到自己丑陋到不值得做她的朋友了吗？西弗勒斯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不过马上怒火又飚了起来。

　　“让波特出丑，马上，身体给你！”西弗勒斯不顾一切地对看不见的男人喊道。
　　“好的，乐意为你服务，”男人的声音里有着笑意的余韵，听起来也是刚刚畅快地大笑过，“不过说起来，波特先生的创意不错……”

　　“原来波特先生只会仗着家族遗传的天赋来做一些可笑的无用事情，”西弗勒斯•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道，脑袋微微低垂，头发却无风自动地向后飘去，露出了他那张苍白如大理石的脸，在这光线黯淡烛光明灭的屋子里散发出冰凉的辉光。压抑之感辐射，整个教室里突然静了下来，仿如被施了魔法一般。
　　詹姆斯•波特傻乎乎地瞪大双眼看着斯内普——不知是不是被那个神秘的男人施了夺魂咒，西弗勒斯暗想。
　　“波特先生，听说您还靠着您的天赐才能和所有人都为之倾倒的扫帚头，成为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西弗勒斯拖长了调子说得，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如果他不是那个冷漠沉静的斯莱特林，周围的小巫师们会以为他在……呃……幸灾乐祸。

　　魔力形成的小型龙卷风围绕着西弗勒斯渐渐显现出来，所有人的茶壶或者乌龟都被卷了起来漂浮在空中，一个个无声地爆了开来，烟雾散尽，出现了无比爆笑的场景。
　　——扫帚头、黑框眼镜、围着金红相间围巾的乌龟们，嗖嗖乱窜的金飞贼们，每一只“波特龟”都被几只金飞贼追的哇哇乱叫，有两只被砸得做1080度空中转体的波特龟甚至在掉到麦格教授身边的时候，扒拉到教授袍子上赖着不走。

　　“啊哈哈……”
　　这一次所有人都笑得飙出了眼泪。莉莉更是握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来。一联想起，波特经常在人多的时候拿出金飞贼，骑着扫帚炫耀地抓来抓去，这场景更是显得幽默地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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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异常欢乐的变形课意外事件，被教授们鉴定为未成年巫师的魔力暴动——让暗地里忐忑不安了两天的西弗勒斯一颗心放回了它应该在的位置。
　　事情不但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反而给西弗勒斯带来了不少意料之外的友好表示，比如来自眼前的长胡子校长的下午茶邀请。

　　“哦，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一百多岁的老头子总是有着善变疯癫之后还能例外地得到宽容的权利，眼前这位也的确懂得善用这权利——邓布利多校长一见到西弗勒斯就给了他一个令人窒息的亲密拥抱，仿佛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对斯莱特林总是怀疑和防备的老巫师似的。

　　红着脸，局促地盯着地面，被老巫师放开之后，西弗勒斯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回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可疑善意。

　　校长室里的菲尼亚斯画像慈祥地望着自己学院的小家伙，听说小家伙在变形课上把格兰芬多的傻小子狠狠地戏弄了一把，这个活在画像中的斯莱特林毕业的校长对西弗勒斯非常满意。不过，出于贵族的矜持，菲尼亚斯仍然挂着高傲的面具。

　　“蜂蜜柚子茶，来一杯？”邓布利多的双眼从老花镜片后探了出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