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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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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月。
“令月嘉辰，是良辰美景的意思。”和玛丽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
“所以我的名字应该是沈嘉辰？”玛丽生硬地转换语言，其实也听不太懂对方的意思。
沈令月摇了摇头。
她勉强想要站起来，玛丽便慌忙去扶。在来之前玛丽就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诊断信息，虽然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但长时间的化疗让她骨瘦如柴。
“你还是坐着说话吧。”医生说，“约克先生，请你去办一下转院手续，转到霍尔特医院。”
他抬眼去看爱德华.约克，对方有点跟不上节奏，但还是立刻点了点头：“杰西卡没有医疗保险，但是我已经接到新戏，很快就会把费用补上。”
杰西卡.约克，是她现在的名字。
倒不是跨国婚姻，实际上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结婚，只是杰西卡在选名字的时候，爱德华希望她能把姓氏改为约克。
这话让医生笑了一下。
康妮还感慨了一句，原来对方不是每次都会露出鲨鱼一样的笑容，医生也是会好好笑的。
“要不你讲个故事，就当是医疗费了。”
杰西卡当然不会同意：“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后天就能出院，只要注意休息就行了，没必要再专门转院。至于……至于别的，也是我应该说的。”
故事很简单。
一户人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姐姐身体健康，可是妹妹身体孱弱，几乎哭都哭不出来。所以夫妻二人便把妹妹扔到了乱葬岗上，试图以此来吓唬女孩，不再来到他们家。
这是山村的风俗，只要把还活着的女婴扔到乱葬岗上，从此之后家里就能转运生男孩。
也正如夫妻二人所希望的，在杰西卡五岁那年，她有了个弟弟。
也是在那一年杰西卡才知道，原来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妹妹。
“你是做姐姐的，当然要让着弟弟。”
“我们家就是很民主啊，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这么大个孩子了，为什么还要跟你弟弟争呢？”
“这孩子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
“姐姐让着弟弟，难道不应该吗？”
“你是做姐姐的，什么是姐姐？长姐如母。”
“我只让你管他，我没让你管教他。你也配管教你弟弟？”
“你弟弟还要学习呢，你弟弟那么聪明，你弟弟的手可不是用来做家务的。”
“女孩子不好好学，做家务怎么嫁得出去？当姐姐的就不考虑弟弟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我们当时就应该把你妹妹留下。”
“如果你妹妹活着，肯定对你弟弟特别好，肯定是个孝顺的女儿。”
“你妹妹肯定比你听话多了，都是因为你，你妹妹才死的。”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换你妹妹回来？”
“笑死了，我把你养这么大，难道是让你躺着享福的吗？你想想你在刚出生的时候就逼死了你妹妹，难不成你就真的不记得你妹妹了？难不成你就不知道你是背着你妹妹的命的吗？”
“这孩子从小就自私，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抢夺营养，要不然她妹妹也不会死。”
“这孩子心狠手辣，还没出生就逼死了自己妹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你妹妹还活着，你以为我们会要你吗？”
从杰西卡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听着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自私，自己的妹妹才会死去，也一直以为活着的本应该是自己妹妹。
直到有一天，杰西卡的姨母说漏嘴，杰西卡才知道，本来她妹妹是能活的。
那个时候杰西卡正好是初三。
心烦意乱，中考发挥失误，勉勉强强去了一个普通高中。
再后来就文理分科了。
杰西卡想要学文科，可是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应该学理科，理科更容易就业，更容易，找到一个好工作。
学习的最终结果是为了就业。
“我们这样的家庭，学习是为了让你开心吗？”
所以杰西卡选了不擅长的理科，考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一个普普通通的，“很容易找到工作”的专业。
同一年，杰西卡的弟弟初二升初三。
杰西卡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真的很听话，很担心父母把自己丢掉，也觉得自己年纪很大了。
“等等。”医生打断了杰西卡的讲述，把手机屏幕转向杰西卡，“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个DNA证明？”
玛丽伸手就去扯他衣服：“老哥你看我们这张脸，你真的觉得长得像是个意外吗？”
“当然不是。”医生嗤笑一声，“如果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她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而不是二十四岁。所以，我的意见是最好做个鉴定。”
康妮开始觉得无聊。
她不知道为什么康纳会突然变得沉默。
对，对方的故事是笼罩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悲伤，但她只能付出同情而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太投入这个故事了？】
【没什么。我刚查了一些资料罢了。】
康妮：【……听上去你像是个寄生在我脑子里的人工智能，而不是我的第二人格。】
康纳：【……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是喜欢哗众取宠，成为焦点。拥有第二个人格的人很少，而且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乐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第二个人格。】
虽然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不像第二人格，像是个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
【正常情况下，精神分裂症患者都会觉得自己脑子里有另一个人。不然你就换我出去。】
【滚蛋。】康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班纳博士告诉我了，他和浩克一直在抢夺一辆飞速行驶的汽车的方向盘，一旦把控制权给你，我就出不来了。】
康纳：【行。】
听上去十分敷衍。
所以她就举起一只手：“那就查个DNA呗。”
反正只要一根头发就行了，她当时头发还是自己拔的。
想到这里，康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说千万别像自己的另外一个父亲，年纪轻轻就聪明绝顶。
杰西卡也没有反对。
医生拔了她的头发，打电话让助理过来取，一回头发现康妮盯着杰西卡的餐盒，不免觉得丢人。
于是他一手拎着康妮的衣领，把她拽到自己旁边，压低了声音：“你爸就这么苛责你吗？他也不像是什么遵从医嘱的人。”
“他自己不遵从医嘱，并不代表他不逼着我遵从医嘱啊。”康妮觉得委屈，“我身体健康，怎么就不能吃点垃圾食品了？”
医生：“……”
没想到你钢铁侠还玩双标呢？
好在一直注意屋内状况的爱德华笑着把饭盒拎过来：“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吃一点。”他签了保密协议，所以杰西卡也不知道康妮到底是谁，只当是玛丽的朋友。
这会儿也幸好对方开口说话，缓解了紧张的气氛。所以杰西卡也顺着话题继续：“放心，不是爱德华做的。我自认为在做饭方面多少还有点天赋，都是低脂蛋白质，应该也不算垃圾食品。”
化疗期间需要补充低脂蛋白质，所以是豆腐鲫鱼汤。奶白色的汤汁上滴了一点点的油脂，散发着迷人的香味。饭盒打开的时候，连带着玛丽都咽了口口水。
好在分量足够大，医生也就把空间留给三个女孩子，同爱德华一起出去。
康妮留了只耳朵，注意外面的动静。
虽然经过测试，发现她此时不过是拥有被动技能钢铁之躯，天赋技能飞行，剩下的透视，热视线等等等等，都还没有觉醒。
只是视力比普通人好一些，听力比普通人好一些罢了。
但也足够让她听见外面的东西。
爱德华：“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医生：“嗯？”
爱德华：“我联系了自己的朋友，把信息全部抹除。准确地说，我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影响到杰西卡。所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医生：“所以？”
爱德华：“……好吧。如果可能的话，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希望有人打扰杰西卡的生活。”
医生：“正是如此。相信我，如果不是玛丽先发现的，我会动用一切力量隐藏约克小姐。二十二年前，她就已经是玛丽.霍尔特，那个丢弃她的家庭不值得她留恋。”
爱德华：“这是自然。”
【哇。】康妮不阴不阳地在心里说，【这两个男人，真的是骄傲呢。】
康纳：【你不觉得这是为约克小姐和霍尔特小姐好么？】
康妮：【不觉得。我只看到两个自以为是，自己感动自己的男人展示“男性气概”，加引号。】
康纳：【……这也是为了约克小姐和霍尔特小姐。】
康妮：【我不觉得。我只看到两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打着为两位女士好的旗号，决定她们的生活。玛丽是MIT高材生。约克小姐摆脱原生家庭，一本小说赚得比约克先生还多。虽然……】
康妮划拉了一下关于杰西卡.约克的信息：【虽然她把笔名留给了弟弟，但那个笔名带来的麻烦也全部留给了对方。现在干干净净从头开始，你觉得有多少男士有这样的魄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