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长安》华泱

143、番外三：那不勒斯女王（2）

　　对于瑟蕾拉·欧特维尔而言，艾勒达·顾，这位在教士们口中堪称是撒旦再世的恺撒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他是个无比俊美、耀眼得令太阳都黯然失色的男人，不论他是穿着厚重的甲胄，还是刺绣精致的长袍。在整肃那不勒斯的秩序期间他一直坐守在宫廷中，有时候也会去参观这座由罗杰二世主持修建，融合了希腊、阿拉伯与诺曼风格的宫殿。独树一帜的装饰风格令宫殿堪称是艺术的瑰宝，而当他走过那些华丽的帷幕和雕像时，他那慑人的容光仍然令整个宫廷蓬荜生辉。

　　他的容貌是非常艳丽的，说起话来眼中有着飞扬的神采，但对她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他甚至会蹲下/身同她说话，免得对她造成视觉上的压迫感受。“我们以后会相处很长时间。”在踏上前往君士坦丁堡的舰船上后他这样对她说，“希望对于你而言我是个合格的监护人，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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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君士坦丁堡后她便与恺撒分开了，奥古斯都为他举办了盛大的入城凯旋仪式和比武大会来欢庆他为帝国取得的胜利，而三天之后的欢庆之后才轮到举行迎接康斯坦丁皇储的未婚妻来到君士坦丁堡的仪式。这三天中瑟蕾拉暂时会住在船上，她未来的丈夫和丈夫的父母派人送来了罗马人的服饰，这是她成为一个罗马新娘的第一步。

　　即便婚约是那不勒斯战败后求和的产物，但紫宫仍然给了瑟蕾拉足够的尊重。三天后前来迎接瑟蕾拉进入君士坦丁堡的是如今的奥古斯塔，那位体弱多病，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躲在紫宫中养病的远东公主。“欢迎你的到来，公主。”奥古斯塔柔声说，她戴着珍珠串成的面帘，只露出了一双眉眼，但也足够看出她当真如传闻般一样是一个“仿若从古希腊的诗篇中走出来的”绝世美人，这样的美丽甚至有些眼熟。“很高兴见到您，您如传闻般美丽高雅。”她急忙提起裙摆，用拉丁语问候着她。

　　而奥古斯塔并没有立刻回答，瑟蕾拉感到自己正被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那目光中含有一种强烈而生动的情绪，令她本就紧张的心情更加惴惴不安。“这么快就忘了我吗，我的小公主？”她听到奥古斯塔用一种不同于先前的低沉声音开口。

　　那并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瑟蕾拉一怔，而奥古斯塔朝她摇了摇手指。

　　“这是个秘密。”盛装打扮的奥古斯塔对她说，面纱遮盖了她的大半面容，而眼睛中仍然有着和那位恺撒相似的神采，“千万，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如果忍耐秘密让你觉得痛苦，就向康斯坦丁倾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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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蕾拉在晚上的宴会上终于见到了她的未婚夫，康斯坦丁·罗什舒亚尔。他是个黑发绿眼、已经显露出俊美容貌的男孩，神态与身形甚至已经有了些少年的色彩，神情本是有些冷淡，但目光触及到她后还是露出了合乎礼仪的礼貌笑容，拉着她的手带她坐到自己身边，令瑟蕾拉微微松了口气。

　　反而是那个本应最让她畏惧的奥古斯都看起来意外地和善而热情，但想到有关他的传言瑟蕾拉仍然很难克制住自己的畏惧。“不要害怕。”她听到一个冷淡而动听的声音，她身侧的未婚夫看向她，眼中并没有多少情绪，但他确实正看着自己，留意到了她的恐惧，“出自恐惧的抹黑或许会蒙蔽人的双耳，但不会蒙蔽人的眼睛。”

　　瑟蕾拉怔了怔，而后朝康斯坦丁矜持地点点头，康斯坦丁复而又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这个插曲令瑟蕾拉对她未来将要在君士坦丁堡度过的余生多了些信心，她看着高台上那对身着紫袍的皇室夫妻，他们看上去那样般配而亲密，不受控制地想到：当她嫁给康斯坦丁后，他们也会如此相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