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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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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的世界又重新打开,没有房子,我们租住在一户窗明几净的房子里。好漂亮的房子,这是我的第一印象,四间房,宽敞明亮,墙上贴着颗颗粒粒的小石子,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光,还拼成了棱形的花纹在墙壁上,地上铺着红砖,在雨水的浇洗下,更是红的醒目。这和我自己原来的红墙砖瓦房有着本质的区别,它是可以让我和弟弟捉迷藏又不被找到,也可以完全的在院子里撒野,关上大门,外面完全窥视不到院子里,房子后面,是大片的黑土地种着庄稼,我们的喊叫声不会影响任何人,可是母亲从来不会让我们大声喧闹,她会说,我们是外来户,初来乍到,不要让邻居感到厌烦,在她严肃的语气中,我和弟弟开始噤声,又止不住的挤眉弄眼。我忘记了爷爷奶奶家,忘记了我自己的家,也忘记了小伙伴,更是忘记了那一排排挺拔的白杨树林!在新的房子里,开始带着弟弟各种探险。
父亲和母亲开始归纳着家里的物件,二舅妈还有她的同学妻子帮忙煮饭,招待我们老家帮忙搬家的亲戚们,也要招待新环境的村长和村支书,新房的左邻右舍,家里的亲戚们看着我们租住的房子说,“你们好日子来了”。虽然不是自己家的房子,虽然也是农村,但是生活环境差距开来,酒桌上,父亲脸色通红,母亲面带微笑开始忙碌,嘴里不停的劝吃,劝喝。
喧嚣一闹而过,日子开始平静下来,我们是在六月份搬家,中间还夹着一个暑假,父亲在二舅的介绍下,开始在电厂干活,最累的,最辛苦的,三班倒卸煤,电厂发电,最主要的原材料就是要用煤炭,一趟趟的火车运送到他们单位,父亲开始卸煤,每次回家,看脸,真是看不出皮肤原色,黑漆漆的,回来洗漱,换衣服,再吃饭,那时候,每个月的工资大约二百元左右,母亲在家还是坚持养殖业,从我记事起,一直到现在,我们家一直有养殖业,从未间断过。而这时,我的失落感渐来,不能随意出门,没有认识的小伙伴,弟弟还小,不能和他玩在一起,甚至开始想念那些白杨树,也开始想念爷爷奶奶。我开始自己蹲在院子里用树枝画圈圈,母亲看到后,和父亲商量着,趁着暑假没结束,还是让我回到奶奶家,呆一段时间,我回到了奶奶家。
我在奶奶家呆了一段时日,我也去了原来的家,在路边看向那个不大的房子,看着烟囱,炊烟袅袅升起,从那个房子里出来的陌生人,我经常爬的墙头,已经被砌高,曾经“劫道”的地方,也有人和我讲话,感觉距离拉远了,情感也不一样了,我还会去前面的树林里,找不到我自己的签名了,这些白杨树有着自愈能力,慢慢淡化了那些痕迹,原来觉得干净整洁的小路,也开始蔓草荒荒。往日的小伙伴也不似以往亲近,回奶奶家,那些牌局继续,只觉得心烦意乱。又一天的早起,吃完早饭,不知为什么,感觉很困,又躺在炕上,没有枕头和被子,大姑家的二姐为了炕上整齐干净,早早把被子收起来了,我觉得冷的发抖,还困,奶奶忙着找牌友继续组局,二姐一遍遍的叫我不让睡觉,我脑袋迷糊糊又醒不过来,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发现我生病了,我只记得第二天父亲来接我回家,从那以后,我开始很少去想念这些了,我开始入学,现在想想,我想的最多的就是那片白杨树林,可能那是我整个童年记忆最深地方。后来,我也曾在租的房子后面找寻这些,每次也是失望而归。我觉得,也许是我不需要了。
自从换了新环境,父母感情开始稳定,可能也没时间吵闹了,俩个人目标是一致的,赚钱!我开始在村子上的小学报道上学,弟弟也准备上一年级,结果意外的反转,他居然哭鼻子,整节课的哭,男老师又不知道怎么带,只有把他送到我的班级,我入学是三年级了,我又碍于面子和麻烦,很是不耐烦,后来母亲没办法,又让弟弟退学,重新在村子里个人家办的学前班又报了名,由母亲亲自接送。至于我,我还是独立的,我都能叉着腰和五六年级的男生们对骂,至于放学回家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
到秋天的秋收季节,父亲要趁着倒班的空闲和母亲回老家秋收,要把当年的收成收回来,因为是十月一期间,学校放假,我和他们一起去,其实也是当天去,当天回,早上蒙蒙亮就出发,晚上日落西山,再回家,来回骑自行车。我只记得,那年的雨水真多,父亲骑自行车带着母亲和我,农村的路都是泥泞不堪,汪洋的水,看不清路在哪,行至一段路,父亲就要把自行车扛起,母亲和我在后面慢慢行走,记忆处最深的,在穿过一个村落行走时,我自己在路边水里走,被那个村子里的大婶高声呼喊,“不要再往前走了,那前面有一个土窖,盖子被水冲走了,危险…”等母亲听清楚时,一把拉开了我,母亲回家还在和姥姥说这件事,真是阵阵后怕。
我没觉得什么,可能危险没真正来临,也可能是福大命大。从那以后,他俩在大雨天去秋收,不再带我去了。
姥姥在家负责煮饭,她在我和弟弟吃完饭,送弟弟去学前班,我去上学,家里有一个小闹钟,是二舅家的,据说,那个小闹钟是放在舅舅家哥哥的学习桌上的,给哥哥看时间用,结果姥姥总是在半夜十分,听到闹钟有声音,也听到桌子里有声音,连续不断,老人家有了忌讳,所以二舅把这桌子和闹钟送到了我家,我家里没有钟表,母亲胆子大,没什么忌讳,我们家开始使用了。父亲,母亲不在家,小闹钟也有罢工的时候,姥姥就用她的办法,她每天自己看日头,她说,看日头能看出几点,告诉我,不用担心上学迟到的问题。结果我还是会踩着八点的铃声到校,姥姥的办法稍微的有点不靠谱。姥姥抽烟,她抽自己家种的土烟,母亲也会抽一些,她是从姥爷过世开始,断断续续抽烟,再换了新环境,压力陡增,烟也是抽的频繁。
现在回头想想,这段时间可能是姥姥和母亲最温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