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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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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恒永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人。
自从那次生病以后，权煜果然说到做到，经常大清早跑到他家来蹭早饭。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有时候也来蹭晚饭。
权煜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
刚开始硬着头皮来了几次，发现有点中毒，总感觉不来好像就犯了遗弃宠物的道德错误。
后来也就习惯了，再加上司恒永做饭贼好吃还不用他帮忙。不像他那个老父亲，做个饭一定要吆喝着自己从头到尾。
本来吃完饭权煜还是保持一下礼貌洗个碗的，结果洗碗的时候司恒永一直站在旁边围观，饶是权煜都觉得有点亚历山大。开始是权煜洗碗，他帮忙擦。后来司恒永实在嫌弃权煜洗不干净，连洗碗也不肯让他动手了。
于是司恒永就变成了权煜饲养员。
司恒永发信息说买了茄子今天要做地三鲜和小炒肉，权煜昨天就吵着要来吃饭。
可是现在坐在饭桌上却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走神了好几次。
司恒永看了一会，权煜才注意到。赶忙夹了一筷子菜，讪笑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走神了。”
司恒永奇怪地看他，他知道自己今天吃了十分钟的饭已经走神了三次了么？在他这种神经简单的人身上，就连高考一模都没能让他少吃两口饭……
果不其然，权煜又一次举着筷子呆住了，眼神盯着一处又涣散了。
司恒永叹了口气，觉得他这顿饭是不能好好吃了，开口问道：“怎么了？”
权煜犹豫了一下，竟没说话。
司恒永也没再问，只耐心地等。
果然他纠结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他的表情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一般，“我觉得我们班一个女孩……”
司恒永听到他说“一个女孩”心里就是一凉，又看到他这么犹犹豫豫，难以启齿的样子，实在太容易联想到青春期男孩子的既定路线——恋爱。
想到这个男孩子就要恋爱了，心里装满了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他就有点不受控制地慌张。
反复告诉自己，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可是……
他猛然站起来，凳子蹭着地板发出“呲拉”刺耳的声音。
权煜看向他，眼里是询问。
司恒永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视线扫到不远的水壶，便说：“我去拿杯水。”
倒了两杯水，司恒永看着杯子里的水，心想：是不是应该放点花？如果接下来要听什么爱情故事的话……
最终司恒永还是觉得没什么心思放花，端了两杯白水过来。
权煜没喝水，把杯子推远了点。
司恒永沉默着等待。
权煜斟酌了下措辞，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我觉得我们班有个女生好像被欺负了。”
司恒永：“？？”
一旦开口，就觉得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自然多了：“我也没看到别人欺负她，但是我就是觉得好像不对劲。”
他眉头皱的死死的，显然也觉得这样没凭没据的事情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司恒永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想得完全不对题，耳朵泛了点红，又喝了口水，压了压情绪，才开口问：“你怎么觉得不对劲的？”
说起来这个，权煜也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他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放学的时候她来找我，结果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就开始哭了。”
司恒永：“？？”
他觉得自己懊恼的太早了，这听起来难道不是表白么？
大概是司恒永的目光太直接，权煜揉了揉头发，有些烦躁道：“我也不知道。她哭不是正常的那种哭，是那种感觉！”
司恒永：……什么是正常的哭？什么是那种感觉？
权煜也知道自己没说清楚，声音闷闷的：“我很少见人哭成那样。”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下去，“我也说不清楚。”
校园暴力……么？司恒永默默地想，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杯壁。
“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哭了一阵又自己跑到厕所去了。我在门口等了会，她出来的时候又说没事了。”权煜显然被这完全和事实不符的答案弄得有些暴躁了，“她哭得我站在门外都能听到了，怎么可能没事？”
司恒永想了想，问道：“要不要我找她谈谈？”
权煜一时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虽然司恒永确实看起来是个好人，很会听人讲话的样子。但是老师和学生本来就立场不一样，她也不见得愿意和老师谈。
司恒永也做过学生，直到一年前都还是个大学生，他当然也知道，只说：“那你先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权煜点点头，没再说这个事。
……
姜黎坐在床上，双手环着膝盖，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不远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妇女是姜黎的妈妈，四十岁左右。
虽然是在椅子上，但也不过堪堪坐着，看得出来她根本不太坐得住，扶着桌子随时要站起来般激动。
姜黎妈妈也没见过女儿这个样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但也知道语气不能太急，只压着性子道：“黎黎，你和妈妈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么？”
女孩的声音闷闷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你怎么会哭？”妇女一听她不配合，声音瞬间飚高了八度。
女孩咬牙沉默着。
妇女气得眉毛都飞起来了，却还勉强能忍下来，耐下性子问她：“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啊？”
“没有。”
“是不是和舍友闹了矛盾？”
“没有。”
妇女半天再想不到原因，看女儿两个眼睛肿的桃子一样，又急又气，偏偏女儿还什么都不说，真是要气死了！
姜黎始终闷着头在那，动也没动。
姜黎妈妈生气得火冒三丈，可又心疼的不得了，声音软下来，甚至是带了几分恳求，“黎黎，你怎么了，你告诉妈妈好不好？”
姜黎一听妈妈这个语气和自己说话，情绪反而没绷住，眼泪忍不住哗地掉下来，感觉自己特别混蛋把妈妈逼得就要哭出来了。
可是这又不是能和妈妈说的话。
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问原因？就不能放我一个人么？
她把自己抱得更紧，越想越难过，越哭越委屈。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便哑着嗓子哭道：“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能不能别管我…”
妇女本来就压着火，现在一听完她这话一股邪火冲顶而出:“我是你妈我不能管你？你是我生的，我连你都不能问了？你有本事就别哭啊！我算是管不了你了，你就在这哭吧！给我使劲哭！爱让谁管谁管去！”
“哐”地门一摔，妇女气冲冲走了。
姜黎哭了一会也就停了，睁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姜黎就恢复了一副正常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爸爸说了什么，妈妈看了她两眼也没问什么，一家人默契地没再提起昨天的事情。
姜黎背着书包去上学，妈妈等她穿完鞋，递过来一个洗过的苹果。
她笑着接过来，挥了挥手说：“我今晚就回宿舍了，周五就回来了。”
姜黎坐在公交车上想，昨天的事情还是要和权煜说一下的，不然他肯定会担心。
果然还没等她去找，权煜就在课间把她叫过去。
“昨天你……”虽然把人叫出来，但权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无从开口，话开了个头就卡住了。
好在姜黎很快地接过来话题，脸上带着笑，语气也是轻快的：“不好意思，昨天我心情不太好了。给你添麻烦了。”
权煜一脸狐疑，是自己想多了？
姜黎笑道：“吓了你一跳吧？”
权煜下意识点头，又摇了摇头，察觉到自己的刻意，有些尴尬地笑：“还好还好。”
姜黎看他又点头又摇头，实在忍不住笑了笑，没再多说，点点头道：“那就好。那我先进去了。”
权煜一头雾水，揉着脑袋，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过既然本人说没事，那就是自己想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