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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楚渊将人抱在怀里,下巴颏垫在长安的头顶上,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他比怀里的人高壮不少,初见长安那是一种会让人心惊肉跳的诱惑,猛然镌进灵魂深处的一见倾心,让人出自本能的就想将他占有
      可他贪心了,那故作凶狠的伪装也好,真心实意厌恶的眼神也罢,都让他爱的死去活来
      他容不得别人半点觊觎,不惜杀人

      这个时辰本该关闭的大会入口却大敞着门,长安被楚渊抱下车强撑着站稳了身体,借着灯笼的红光环视了下没有发现人
      那丫头倔的很说了等没见到人就绝不会走,有次他不在家,那丫头提着食盒送糕点到家里邀自己踏春,义父满口答应等他回来后转达,还没等到长安回来就被人请去出急诊
      义父跟着人十万火急的走了
      两人再回来已经戌时,刚进家门林父就找了过来,后来三人急急赶去,那丫头搂着双膝坐在地上等的睡着了
      林父叹了口气把人带回了家
      天已经完全黑了,长安心下有些慌乱,楚渊眼神晦暗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长安轻轻推开脱下薄裘递给他沉声道:“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过睡了一次,我也不会纠结什么,这都是命”
      他从高挂的灯笼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楚渊:“你若真想对东篱镇的人动手,区区一个我是挡不住的,这世上不是无冤无仇就能相安无事的,不然哪来的飞来横祸”
      下身的撕痛夹杂着屈辱袭来,他自嘲地轻轻一笑道:“生死有命,福贵在天,她们是死是活都是命数,成不了你要挟我的手段,我是治病救人,可那是有酬劳的,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她们委曲求全,你到底高估了我的良心”
      灯光下,他微微侧首挑着眼角看着楚渊··
      “你不要动东篱镇的人··”意识模糊时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分明牵挂着众人安危,而现在装作满不在乎,赌自己良心未泯换他一个无后顾之忧的脱离魔掌

      还真是拙劣啊,演的漏洞百出

      楚渊审视地目光在他脸上游移,嘴上不留情面地撕下他的伪装:“良心若能铢称寸量,十分,你便占五分也好,三分凉薄,余两分热心,你便不会袖手旁观,你不用做这般姿态,我也并非穷凶极恶,我虽然杀过人,但毕竟手上不想沾无辜的血腥,不过你要把我逼急了,那可就保不准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随时会倒下的身影,咬咬牙道:“好自为之”说完撩开车帘钻了进去,马车碾着青石走远了

      这时,几个身穿大雁制服的差人急匆匆走进会场,门口守着两人,长安的心咯噔一下抬腿就要往里走,岂料腿软的猛然趔趄一下才站住腿脚。
      “什么人,会场已经关闭,闲人不得入场”一个差人拦下长安冷斥道。
      细雨濛濛洇面,在红色的余光下如同血雾弥漫,体温烫的他阵阵晕眩,画面有些不真实的迷幻错移,他闭上眼晃晃头才道:“我来找人的,是个姑娘”
      话刚说完,远处一阵慌乱的脚步传来,及至跟前才看清两人脸上惊恐地表情,来人竟是林父林母

      在看见长安的那一刹那,林父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竟然泣不成声,林母眼里充满了惶恐,她抬起手指着长安想说些什么,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后面差人催促道:“快进去,趁人还有一口气见上一面”
      两人闻声迅速撇下长安往里跑去,什么叫最后一面,林父为何哭的泣不成声,擂鼓般地心跳震得长安脑中嗡嗡作响,牙根对着舌头咬破的地方狠狠咬下,疼的他攥紧拳头冲了进去

      罡风猛然掀起他的长发,红色绸带脱离长发飘在空中,长安回头抓住绸带,满头黑发散落在背,狼狈中带着些惊恐地阴戾,一身白衣孤魂野鬼般游弋在夜色中,被沿途的红色光晕染上一层瑰丽的凄楚

      他朝着哭声方向猛然加快脚步,视线越来越模糊,在距离众人几步之远地时候,他條地止住了脚步,一时有些畏怯地不敢上前,光怪陆离地画面在脑中猛然出现,他似乎看到了母亲蓬头垢面,满脸血迹的冲着门缝朝自己喊:“快跑··”

      眼泪不知不觉溢出眼眶,一天的身心折磨在这不详的哭声中彻底压垮了他

      “长安哥哥”一道微弱地声音犹如一根刺扎进了他的耳中,憋了一天的雨始终没有下来,到最后只撒下些霜气般的毛毛细雨,轻轻地抚在脸上温柔地不像样子

      长安脚步沉重地走上前,几个提着白色纸面灯笼的差人远远站在身后,老两口哭着让开位置

      地上的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一身红衣,长安从来没仔细看过她,平时她总是素衣荆钗,原来红衣装扮下会这么好看,他会心地微微扯起嘴角跪了下来,抓住气若游丝地人递过来的手:“你穿红衣很好看”
      林飞燕笑了笑,喉咙被倒灌的血液呛到咳了几声,却满眼地欣喜道:“长安哥哥,这还是你第一次夸我”
      十指相扣,那细长的手指有点胳人,她笑笑打趣道:“长安哥哥,你的手指好/硬啊,我曾经想过很多次,这么好看的手抓起来会是什么感觉,你还记得吗,那年在雨里,你握着伞递给我,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想牵你的手”

      老两口不忍地转过身去,林母掩面哭泣,林父仰面任由细雨落在脸上,早知如此,当初早早将她嫁了出去哪里还会落得如此下场

      长安意识涣散,看着随时都要晕厥过去,攥着的手暗暗发力,泪滴从闭着的眼角缓缓落下
      手里一空,温热的手指抚上眼角,替他轻轻擦去泪珠:“长安哥哥,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还好,你来了”

      林母欲上前替女儿整好衣衫,被林父摇摇头拽了回来

      一句话如同利刃猛地扎进心脏,疼地他身心痉挛,眼泪啪嗒溅到林飞燕的脸上,目光征询地看向林飞燕,林飞燕心领神会眨眨眼

      红色衣襟被缓缓对上,腰封重新系好,遮掩住一身污秽,长安手上占满了黏腥地血液
      “长安哥哥,虽然你穿白衣很好看,但是白衣不祥,看着就像一身缟素,你穿红衣吧,一定会很好看”她从很早以前就想说了,如今人之将死,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长安闷闷嗯了一声对她点点头,眼底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林飞燕终于失声痛哭了出来,她像回光返照一样猛然抓住长安的手,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长安哥哥,我好恨,我好恨,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恨不得将他剁成一块一块喂狗,

      她哀伤地看着长安,声音越来越虚弱,:“可我不知道他是谁,

      她开始无意识地喃喃道:“长安哥哥,不要忘了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不后悔,若有来世,我还在雨巷····等你··你记得早··”

      声音戛然而止,纷纷的细雨雨幕下,她就像一朵被风雨无情摧残过的花,静悄悄地躺在地上,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林母悲痛欲绝晕了过去,林父已然老泪纵横,张着嘴大声地哭,在这寂静的夜里,饶是见过了生死地差人也被这凄惨地哭声所动容

      官府已经严加排查今日出入会场的人,再怎么小心谨慎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何况听当事人描述主凶样貌,强行交/媾时背上还背她用力抓出了血迹,肯定会留下痕迹,凶手落网只是时间的问题

      长安撕破衣角,慢慢擦去她脸上的血迹,脖颈处一道红色痕迹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下来,他顺着那道红线拽出压在肩下的一块东西,视线在逐渐模糊,眼前的东西似曾相识,他晕倒前抓起那块东西塞进了怀里
      强撑的意识终于崩塌,歪着身子向一边倒去
      远处几个差人背着身等他梳理好抬尸体回去,听到动静上前将人和两老一并送了回去

      半路长安烫的开始胡言乱语,嘴里碎念道:“是你··是你杀了她”
      车身一个颠簸,长安被身边压抑地哭声吵醒,他两手抻着上身靠到车厢上

      到了家,林父搀着林母进房,长安也被送到了家
      他婉谢了差人要送他的进房的好意,推开门走进院里

      院里没有掌灯,义父还没有回来,不然他肯定会为自己留一盏灯的,咣当关上的院门带着他身体撞到门板上,他突然凄厉的笑了起来
      “义父,你怎么还没回来,我饿了··”早上的银耳羹被好好放在灶上盖好,可是早没了一点热度,长安端起银耳羹一勺一勺地挖进嘴里,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更痛些,反正浑身都疼

      呕··他侧头将吃进去的羹全数吐了出来,夜色将白衣上的血迹掩盖,他披头散发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来到义父房间爬上床,蜷缩着身体紧紧夹住被子,
      是他义父的味道,淡淡地酒香,辣地他心口滚烫,眼泪委屈地流淌而出
      无妄之灾从天而降,一天之内将一切变得满目疮痍,若不是他林姑娘怎么会去那里,如果不去那里又怎么会死,风声呜咽,犹如亡人哭泣之声穿堂而来,伊人音容笑貌仍在,她插着腰拿着铲子为自己出头,她羞答答邀自己赏花,她木讷地接过自己手中的雨伞···
      啪啪啪,雨珠打在窗棂上,他终于在这突然而至地雨声中崩溃地哭出声来
      眼角还挂着泪,人已经晕死过去,黑暗中,那个一直跟着他的身影出现在床前,抱起昏迷地他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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