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养殖手册》嘘儿肉

21、全文完

　　《这是一封情书》

　　杨渝：
　　愿展信时我在你身边。

　　这是一个普通的周四晚上。我和你说要留在公司加班，实际上是想给你写封情书。
　　下周三就是你生日了，正好也是我们在一起100天的日子，你说是不是很巧？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你，也不知道给你写封信是否合适。
　　我只是有些话想告诉你。
　　但怕言语太轻，又怕它太重。

　　我自诩是一个没什么分寸感的人，长期以来也并非引以为耻。和你在一起之后，才时常开始犹豫反思：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是不是做得还不够？
　　我把这认为是一件好事。
　　你就像开启了我的第六感官，让我有了欲望、冲动、情绪。我想去读诗、去拥抱春天、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似乎在爱上你的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发生了质的变化。“有用”和“无用”被重新定义，“价值”这个词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我望着你，怀着战栗而又虔诚的心情拥抱这一次浪漫的崩坏和重建，甘之如饴。

　　我最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惶恐。
　　如果那一天我早到或晚到了三分钟，没有在电梯间和你邂逅会怎么样？
　　这让我想起高中时的一件事。
　　当时我们有一门西方文学的必修课，老师是一位和蔼温和的白人老太太。那一节课她讲的是西方文学中的爱情。彼时我少年心气，关于罗密欧朱丽叶的那一套根本不屑于听，坐在底下翻看Albert Lasker的传记。没想到老太太发现后，一反常态地动了怒。
　　她和我说，“这世上没人能做出最好的广告，却有一些人可以获得最好的爱情。”
　　她说，“爱，是世界上大多数人离伟大最近的机会。”
　　我那时虽然不赞同，这两句话却记了很久。
　　现在的我庆幸她说的是对的。
　　我在广告上成就平平，但万幸那天我到的不早不晚，恰好让我遇见了你。

　　宝宝。
　　那天我读到一句诗（是的，我真的开始读诗了）。“远处是年老的波浪，近处是年轻的波浪*”。我想，那你就是站在波浪顶端的人吧。你连结了时间和空间，让时间的短暂和永恒、空间的渺小和无垠都在你面前自惭形秽。
　　你之前和我说过那一汪泉水的比喻，你说我是站在泉水那头的人。当时我没有向你坦白，其实我也曾有过同样的想法。只不过站在那头的人是你，而你面前是一片清澈的湖泊。
　　清晨会起奶白色的薄雾，鸟鸣声婉转动听；接近中午时阳光会洒满湖面，波光粼粼，空气中全是温暖和宁静；傍晚时天边会涌起绚烂壮美的晚霞，会有很多温顺的小动物来湖边的岩石背后休憩。而你就站在这一切中间，笑眼盈盈。

　　刚才你给我发微信，问我工作做完没有，又给我看你下楼扔垃圾时看见的，小区里盛开的花。
　　“夏风不热，花也开了。真好啊。”
　　你看，你总说我看起来高不可攀，不过是因为我所拥有的、比旁人稍强些的特质，都恰好符合世人所追崇的所谓“成功标准”而已。
　　但只有你啊，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毫不吝啬地为你敞开大门，而你也不负所望地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采撷者。
　　还能有谁和你一样，一句话、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产生强烈的，想要拥抱你的冲动呢？

　　想回家和你打电话了，这次就先写到这里吧。

　　生日快乐，小笨蛋。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和我在一起哪需要考虑这么多，柏树养殖的方法再简单不过——阳光和雨就足够了。

　　所以啊，杨渝。
　　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
　　你是我生命的应有之义。
　　我爱你。

　　——依赖着你生存的
　　柏可树

　　*摘自林东林 《跟着诗人回家》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