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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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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麻辣烫店的时候,柳梓已经先一步到了。
至于我们怎么知道她就是柳梓的,看小洋子又开始摆弄他那鬼斧神工的刘海就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DZ来,他也经常捋他那几撮长毛,可就是不像小洋子这样猥琐,反而很自然。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我看看小洋子,仔细对比,DZ也就是手长点,高点、瘦点、白点、脸小点,也没什么不同,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柳梓!小洋子抬手嚎叫道。
柳梓转过头看了过来,站了起来。
你们好,我是柳梓。
井枝。
葛伊。
......
诶!小洋子捣小东子。
李淮东......
小洋子招呼大家坐下。
柳梓你别不好意思,伊狗先抢了小样子的话,你随便点,今天小洋子请客,你不点就是看不起我们洋哥,是吧洋哥?
小洋子僵硬地笑着同意,是。
伊狗先为我们打了个样,老板娘,十串火腿肠十串鸡柳十串香菇十串蛋饺十串豆泡十串西红柿十串豆腐十串生菜十串娃娃菜。
伊狗好肺。我不禁赞道。
伊狗好口才。小东子鼓掌。
伊狗好狗。小洋子感动。
我先这些吧。呐,井哥接着点。
于是等三大钵上桌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开始仔细观察柳梓。
柳梓并没有多漂亮,更适合的形容是安静和秀气,一头搭到腰上的头发相比起她的五官更加的漂亮得显眼。
柳梓,你的头发好长啊。伊狗出声,而且又顺又直,你是怎么保养的?
头发不扎,老师不抓的吗......小东子真不愧是妇女之友,比妇女还妇女。
柳梓低下头,有点窘迫。
我沉默,伊狗沉默,小洋子捣药,不,捣小东子。最近小洋子都快练成玉兔了。
吃吧,这儿的豆棍挺好吃。我拆了五个塑料碗分了,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柳梓接了过去,抬头看了看我,腼腆地笑了一下。
我对漂亮小姑娘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特别是这种怯怯的文静小姑娘,用语文老师常用形容词就是“内秀”,一股保护欲从心底窜出。
于是在接下来的进食过程中我以缓冲区的身份缓冲了伊狗的奥义八卦之眼和小东子的九阴一针见血的大部分攻击。
小洋子看我的眼神是好兄弟一生一世。
一个小时后我们除了有些拘束的柳梓,每个人都扶着腰走出了店门。
好撑啊!撑死了!伊狗嚎叫,小洋子你搞这么多干嘛,吃都没吃完,多浪费!
小洋子捂着干瘪的钱包咬牙切齿地看着伊狗手上又端着的一瓶酸奶,是啊,怎么没撑死你呢。
小东子摆摆手,扶着腰说,我真的要回去了,太晚了,你们以后也别叫我了。
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伊狗张嘴打了半个饱嗝,看了眼旁边的柳梓,把剩下半个矜持地吞了回去,有些尴尬地切换话题,柳梓家住在哪里呀。
柳梓一顿饭下来都十分安静,现在终于出声,仍然是轻轻软软的,我家不远,在前面坐公交车就到了。
说着浅浅地笑了一下,你们家远吗?
好巧,我家在玉林花园,也在前面坐公交。小洋子接话。
伊狗皱着眉头斜看小洋子,用眼神表达啧啧声。
诶,小东子你不等等我?伊狗突然喊道,只见小东子已经走到十米开外了。
伊狗说着追了上去,不忘回头喊着,拜拜,路上小心!同时还不忘给小洋子使猥琐的眼色。
小洋子抽搐着嘴角屏蔽了伊狗的暗号,转过来殷勤小意,柳梓等下回家晚了爸妈会说吗?咱们也赶快回家吧。
我沉默。咱们?回家?小洋子这厮撩妹技巧也太猥琐了吧。我更加怜悯柳梓,这么好个小姑娘怎么年纪轻轻眼睛就不好用了呢。
柳梓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像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我,井枝家在哪里,这么晚一个人走吗?
没事,我家就在附近,几分钟就到了。说着我把撑着腰的手放下来,把书包两个肩膀背好,摆了摆手,我走了,多谢洋总款待。
等一下。
我潇洒转身到一半被喊住,我又挺着个肚子转回去,别说还有点惯性不好收住。
柳梓皱着眉头看着我说,天黑了,还是我陪你走到楼下吧。
我和小洋子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怀疑,柳梓看上的不会是我吧。
于是短短的五分钟的路程被走得像小洋子拉长的脸那么长。
柳梓看起来软软诺诺,但是在这件事上固执地厉害,于是一路上小洋子护花,我被花护。
就是这儿了,你们也赶快回去吧。我走到楼下停下来对柳梓说。
我们在这看着你上楼,你上楼了打个招呼。柳梓说。
我和小洋子对视一眼,从他悲痛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结论,柳梓看上我了。
于是直到我从我家门外的楼梯间窗口向外招手后,柳梓向我同样挥挥手,然后才转身离开。小洋子跟在她后面,回过头来看向我。隔这么远我仿佛都接收到了他幽怨无言的眼光。
妈妈端着水果开了门,今天又回来这么晚!怎么......表情这么愁,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抬头看天,要怪就怪我这该死的魅力。
妈妈,?
后来怎么样了?小洋子搞事情没?伊狗小记者的八卦专线开始轰炸我的手机。
我瞥了一眼,点都懒得点开,趴在床上看英语书。明天早上英语早读,零一打就听写,今天晚上不看必死。
旁边手机消息提示音实在是太密集,我实在受不了拿起来向下划,伊狗八卦的、小洋子质问的、小东子提供作业答案的、DZ通过好友验证的......
......
DZ?
我一个激灵。点开消息框,还没来得及拉黑就又收到了对面一条消息。
你最近小心点。
我躲了这么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此时此刻阎王在跟我招手。
面对问题,我向来是直面解决绝不逃避。
妈妈,我要请病假。我向外喊。
你有病?妈妈向里喊。
对啊。我向外喊。
第二天站在校门口的我带着深深的忧虑,不光是对于DZ,更是因为昨天因为跟妈妈纠缠没有背完英语。
于是在听写后我作为恨铁不成钢类选手被老班请到了办公室。
统共二十个短语,你就写错了十个,你是早上没睡醒?老班端着豆浆问。
我低下头,痛定思痛地数着老班碎花裙上的图案。
数到第六十二个门口响起一声报告给打断了,老班测了测身子向门口看了一眼,裙子跟着动了动,我又要重新数。
刚数到第十个就听到对面老师冷漠地说,DZ你自己说吧,我已经不想说了。
我瞬间觉得那个词真是老祖宗的智慧总结。
冤家路窄。
那个冤家,不,仇家,就站在我身边一米处,正操着一副懒洋洋的口吻说道,老师不都知道了吗,也不用我说了吧。
然后就听到对面办公桌被拍的巨响,DZ你什么态度!
老师您看不出来我什么态度吗?依然是懒洋洋的声音。
你知道事情的性质多严重吗?你把别人打伤打残了,人家爸妈要是告起来,不光开除学籍,你还要坐牢你知道吗!
哦,是吗。
我突然觉得DZ对我的态度还算客气。
DZ你不要以为在学校为所欲为就不得了,像你这样的人以后走上社会有的是人教训你!一辈子都要你爸妈在你后面给你擦屁 股!
突然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滞了,没人应声,一片沉默。
DZ没有说话,我余光看到他垂下的纤长的手此时握成了拳头,在轻轻颤抖。
办公室的空调冷气一下子好像特别足,温度一下子降得我想打个寒颤。
他想干嘛?他不会,要打人吧?我只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个子,虽然没有成年人的力气,但有残留的儿童时代的冲动和无视规则,这比面对一个成年人更可怕。
咳,井枝,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下去把错的每个抄十遍,明天再听写。老班适时打破了沉默。
多亏了老班,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也多亏了老班,DZ转过头看向了我。
我拿起听写本,走出了办公室,只感觉一道视线追在身后。
我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轻笑,阎王应该就是这么笑得吧。我默念着井氏心经,压制住了奔逃的欲望。
井总怎么样?伊狗坐在座位上问。
朕的陵寝可以开始动工了。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