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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七章 ...

  •   这就要从当年阿陶坠入弱水之时说起了。

      弱水之滨。

      河面滔滔,白浪迭起。但向来连一只鸟都没有的弱水水面,此时却隐约能见一人形漂浮在水面之上。这一景象很快引起了岸边一位背着药篓的青年男子的注意。

      青年靠近水边,却苦于无法下水救人,正犯难间,迎风而起的大浪把那人一下卷到了岸边。青年赶忙上前查看。只见倒伏在堤岸边的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子。这女子双目紧闭,气息十分微弱,手部和脸部都有被灼伤的痕迹,看起来伤得不轻,但她浑身的装束却十分洁净。

      青年道了声得罪,轻轻握住女子的手腕,女子的脉搏虽弱但依然很有节奏,看来还有救,得立刻带她回去。

      所幸他的住处离此不远,青年撇下药篓,将女子背起,快步远离了河岸,向山林走去。

      劳山崖壁,简庐。

      说是简庐,顾名思义,简陋的药庐。因此阿陶是被冻醒的。她一睁眼,就只看见低矮的木制屋顶,木板倒是铺得十分齐整,就是看起来不太坚固的样子。她身下是硬邦邦冰凉凉的石头床,虽然垫了些树叶子干草根,但也是聊胜于无。

      阿陶慢慢从干草床上坐起来,她环顾四周,这屋里不怎么宽敞,也没有窗户,只一个可供进出的口子,约有两尺多宽,也许为了采光方便,连一扇门都没有。

      阿陶微微皱起眉头,正想下床出屋外头去看看,然而她耳尖一动,有什么正在向着这里靠近。她赶紧原样躺下,闭目假寐,连呼吸也谨慎起来。

      来的正是方才搭救阿陶的那位青年男子。他进了屋内,先将手中的药篓放于门边架子上,才走向床边。

      阿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手轻轻握住,握住她的那只手宽厚而温暖,指尖有细细的茧子。好像是个人呢,阿陶鼻尖微耸,但是,这人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草药气息。莫非这人是个采药的?采药人一般都会长期服用各种奇奇怪怪的草药,还个个长得精瘦精瘦的,那可能会不太好吃啊。阿陶默默地开始思考,也许可以整个吞了了事。

      “原来姑娘已经醒了?”阿陶正想入非非之际,一个温和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阿陶蓦地睁开眼,看向那男子,出乎她的预料,眼前的人不仅不瘦,反而长得骨肉十分匀称 ,可堪称绝品。阿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被乾元业火灼伤,本就元气大损,又在弱水上漂了几个月。许久不沾荤腥,她早已饥肠辘辘,如此绝妙补品送上门来,她岂有错失之理。

      见阿陶一直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青年有些局促起来,他稍稍移开目光,依旧温吞说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只是路过此处,才得相救于你。”见阿陶没有什么反应,他顿了顿,又安慰似地说道:“我,我恰巧会些医术,不知姑娘是从哪里流落至此,怎么会,漂在弱水里……”

      他话未说完,阿陶慢慢坐起身来,一言不发,只朝他伸出手来。他顿住话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想去扶她。就在这一瞬,阿陶反握住他的手腕,一拉一翻,便将他反扑倒在石床之上。

      阿陶的力气大得很,青年只觉后背被撞得生疼,懵然间,他又觉颈处一阵冰凉。阿陶一只手轻轻游走在他的脖颈处,一边慢慢悠悠说道:“啧,看看你这小模样还真是细皮嫩肉的,果真是人世里的极品,也不枉我耐着性子听你说这么多废话。”

      青年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阿陶眼中的食物,他只是想着自己从未见过这般行事大胆的姑娘,简直太没有分寸了,他不由得又慌又急,语无伦次道:“姑姑姑,姑娘,你且冷静些!唉,你这样实在是于礼不合啊!”

      阿陶自然没空理会他在嘀咕些什么,只想着大快朵颐,好尽快弥补些元气。

      青年尤自在考虑要不要反抗一下,却注意到阿陶的眼眸已经转变成血红色,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可能不太妙。而就在阿陶准备咬向他脖颈的那一刻,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响哨之声,紧接着一阵阵雷鼓之声传来。

      阿陶动作一滞,脸上立刻显现出痛苦之色,她难受地用双手去捂住耳朵,然而那鼓声一阵响过一阵,直要将她的耳朵都穿透了。不一会儿,阿陶便受不住那声响,口里呕出一股血来,竟直直伏在了眼前之人身上 ,又昏死过去。

      而自雷鼓声响起,青年也顾不得关注自己的安危,而是一直凝神细听着鼓声的变化,生怕错漏了什么。因着这雷鼓突然响起,必是王都那边发生了大事,才以这种方式向他们传递消息。

      鼓声终于停了,青年这才发现倒在了自己身上的阿陶,一时又手足无措起来。他轻声唤了几句,阿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翻到一边,才发现阿陶嘴角残留的血迹。

      青年大惊,急忙捉了阿陶的手腕。他细查之下,只听她脉搏紊乱,情况竟比初遇她之时还要凶险。这可如何是好,青年焦急之余,忽然想起方才阿陶的种种异常举动,他没有犹豫,自怀中取出一把药刀,又麻利挽起衣袖 ,在自己左臂上轻轻一划,药刀锋利,立刻在手臂上开了道不浅的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滴下来。他把自己的手臂伸到阿陶的唇角上方,让血流顺着流入阿陶口中。阿陶虽然昏迷着,本能却还在,不自觉地开始攫取自那伤口处涌出的甘霖。

      青年一边忍着伤口处的疼痛,一边一手按住阿陶的脉搏,待到她脉搏重新恢复平稳,他才寻了药布裹住自己的伤口。阿陶尤自不满足,竟顺势抱住了他的胳膊,又想再一次将他扑倒。

      不过这一回,青年早有准备,他迅速将灵力灌注右手指尖,点在阿陶的颈部某处。阿陶连挣扎也没有,就伏在他的肩上不动了。

      青年长舒一口气,起身将阿陶安顿好,走出了屋外。简庐搭在一处天然崖壁之下,除了一条下山的路 ,四周都是是绝壁,。他出了屋子来到一出空旷之处,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竹哨,不一会儿,便有一只苍鹰盘旋而来,落在他伸出的右臂上。他取下鹰足上系着的竹筒,又将鹰重新放飞,才打开了竹筒。

      竹筒里放着一块刻字兽骨,青年看着传来的讯息,不禁蹙起眉头,他很快将兽骨连同竹筒收好,转头看向木屋,心里更是犯起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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