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尾声：不算结局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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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雷，我睁开眼，眼中还有酸涩疼痛的感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突然惊跳起来，天哪，我居然睡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而那个曾救了我性命的背包正斜躺在我脚边。这只是一个荒唐的梦？可是脖子上这系着红线的翠绿玉环又怎么解释。
正在我急得团团乱转时，满面春风的贺冬回来了。我犹如见到救命稻草。“贺冬，你见过这只玉环吗？”他扫一眼：“挺漂亮的。什么时候买的？”我发誓从没买过这东西。他看看我严肃的脸色，笑了：“谁送的，该不是定情信物吧？” “我做了个梦，梦醒过来它就在我脖子上。”贺冬没理我：“两点半了，快睡吧，明天上机再讲你的鬼故事。”
零乱的片断在脑中盘旋，我一夜无法安枕。次日开车去机场，坐在方向盘前，我发现我的手脚生疏僵硬得就好像真的有十年没摸过车子。感觉可能骗你，可身体的协调反应不可能说谎。难道我真的穿去某个世界十年？
换右线时我居然忘了转头查看盲点，一声尖厉的喇叭，我一看右侧一辆敞篷奔驰跑车车速很快，几乎与我并行。我手忙脚乱的猛打方向盘，对方也慌忙往路边靠。还好没撞上，奔驰车却抵到路边的护栏。这边没有停车位，又是十字路口，我准备过了路口再停车以免阻碍交通。奔驰可能以为我想逃，突然一个加速起步换线窜到我前边，在大马路上猛地一个刹车，我只差几厘米就撞上它的屁股，好容易刹住车，惊出一身冷汗。奔驰车里窜出一名华人男子，也不管自己堵塞交通，狂飙般的怒气向我喷射：“你怎么开车的？长没长眼睛？想死的话别牵连别人！”我心虚的垂着头不停道歉，那人却不依不饶骂个不停。
贺冬忍不住插嘴：“喂，你是不是男人？我姐都说了对不起，你还没完了！又不是不赔你。这是我们的电话号码，姐，把保险单和驾照拿给他。你的呢？”一抬头，我张大嘴，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那张俊美无伦白里透红的脸蛋。
“十七？”我颤声问。“XXXX517！这是我的号码，别记错了！”那人不耐烦的说，“要不我给你打过去。”他拨我的号码，手机响了，我依然呆望着他。贺冬扯我一把，我这才回过神来，存下那人的号码。后面一辆车被我们堵住，司机不停按喇叭，那人远远对那辆车的司机竖了个中指，扬长而去。看我心神不定，贺冬提议：“要不还是我开吧。”我忙不迭答应。
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状态一直延续到登机。第一次坐商务舱，因为走得急只有商务舱还有票。系好安全带，我望着窗外出神。“对不起，我才是7A。”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敲击着我的耳膜，我抬起头，望进一双波光潋滟璨然生辉的眸子，宝石也形容不出它的明亮纯净，仿佛整个世界都倒映在其中，静寂空灵却又冷冽清寒。我无法呼吸，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上。眸子的主人似乎对别人见到他的失态已经习以为常，淡淡一笑，拿出登机牌给我看。是我坐错了，我赶紧起身让他，坐到隔壁。
贺冬忍不住问我：“姐，你没事吧？”我摇摇头，闭上眼睛。我怕我睁开眼就会有泪水汹涌而下。多么奇怪的感觉，明明才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美丽的眸子失去生机，褪尽光彩，我的整个世界因他的离去而坍塌崩溃，而一转眼在这个世界里又遇到与他如此相似的人，甚至连身上的古龙水也跟他喜欢的薰香一模一样。小白，你是为我而来吗？为我们三生三世的承诺？
我不知小白算不算一代明君，我只知道对我而言，他是一个宽容的丈夫，细心的情人。直到三十四岁那年他毫无征兆的病倒。积劳成疾，加上胎里带的毒素侵染，终于击垮了他年轻的身体。在十七帮助下我扮成太监贴身服侍。
小白子嗣单薄，直到病中才宣布立储。消息一出，满朝哗然。即位者不是他年纪尚幼的嫡子兼长子，而是被他视为左膀右臂大权在握的十七。十七坚辞不受，跪倒床边，泪流满面：“十七一直有事瞒着皇上，罪犯欺君，不胜惶恐，请皇上收回成命。”小白却神色不变：“朕一直知道的。你起来吧。”十七吃惊地睁大眼睛：“皇上知道些什么？”小白附耳说了几句话，十七脸上变色：“那为何皇上还。。。”小白看我一眼，微笑道：“因为有人教会我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十七顿首道：“皇上不恨母妃所为？” “死者已矣，生者为大。只望你不要辜负朕一片苦心。”最终十七接旨。一向安分守己的皇后却亲来质问。小白答曰：“这不只是为了江山社稷，更是为小萌好。”
依然记得小白的手在我的掌心逐渐僵硬冷却的温度。那一刻痛彻心肺的感觉如此强烈，世上我最爱的人去了，我的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我知道小白一直盼着我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我却偷偷用药避孕，一怕有了皇家血脉我再不可能混迹于市井，二来不想自己的孩子重复皇宫里无奈的命运。在这一点上是我对他不起，可他对不起我的，是他明明承诺过的一生一世，三生三世，竟然缩水成了短短十年。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下，胸口的玉环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我的神经。我睁开眼正想找手绢，一张雪白的纸巾递到手边。我尴尬的抽抽鼻子，有点手足无措，还是不适应一个已经逝去的爱人突然变成活生生的陌路人。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那么对我来说，究竟是梦里的小白是真的，还是身边的陌生人是真的？“谢谢先生。。。” “我叫吴远鹏。” “谢谢吴先生。”我接过纸巾。路还长。舷窗外飞机穿透厚厚的云层，明亮的阳光跃入我的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尾声：不算结局的结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