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次初恋》白一墨

64、Chapter 64

　　明辰从德国坐飞机直达香港，再坐港铁回深圳，身上一直披着一条围巾。
　　同是晚秋，深圳的气温明显比德国要高，奇怪的是，她披着围巾也没觉得热。
　　回到家，宋亦姗正在客厅餐桌旁削苹果，一眼看到她身上那条围巾，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皮的苹果，起身走到她身边，“啧啧啧”了半天，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冲她鬼笑。
　　明辰看着她这种鬼笑就毛骨悚然，拖着行李箱回到房间，把围巾扔到床上，往床上一坐，看着倚靠在门框上的女人。
　　“你笑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不知道。”
　　“不可能。”宋亦姗走进房间，拉了把椅子靠近床坐下来，趴在椅背上看着她，“来，亲爱的，八卦一下，聊聊你和老板的欧洲蜜月之旅。”
　　“……”明辰往床上一倒，“渴死我了。”
　　“嗯，理解，你饥渴是应该的，所以，欧洲蜜月之旅……”
　　“口渴！”明辰抬脚提了她一下，往床上一躺，打断她继续胡扯，“宋仙女，能给我倒杯水吗？”
　　“有礼物吗？”
　　“你说呢？”明辰坐起来。
　　“那就能。”宋亦姗一阵风一样飘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倒了杯水进来。
　　明辰一口气灌下去，把空杯子给她。
　　“我去给你拿礼物。”
　　“……”宋亦姗接过玻璃杯，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打开行李箱，翻出一堆在欧洲买的东西，有衣服，包包，化妆品，忍不住问她：
　　“诶，你俩到底什么情况了啊？”
　　“什么什么情况？”明辰拿了一个包扔到她手上，“老板和员工能有什么情况？”
　　“不是吧？你们到今天还是老板员工关系？”宋亦姗接过包，看都没看，放回椅子上，“一个多月时间，从法国到德国，你俩就没发生点故事？”
　　“如果你指的是上床，没有。”明辰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后应该也不可能。”
　　“为什么？”宋亦姗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拽过来，“你不能这样啊？这样对你男人太残忍了……”
　　宋亦姗突然止住，松开她的肩膀，抿住嘴，似是意识到她说错了什么。
　　“我男人？”明辰看了她一眼，没往深处想，继续整行李，“我男人还不知道在哪呢，兴许还没出生。”
　　“我真是服了你。”宋亦姗很无奈地笑了笑，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他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这么排斥他？”
　　明辰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向她。
　　“大概就是因为他没什么不好，太完美了，我们之间的层次相隔一个珠穆朗玛峰的高度，所以才不可能。”
　　“不，还是有进步的，”宋亦姗牛头不对马嘴，声音里充满欣喜：
　　“以前你从来不愿意谈这个问题，这次从欧洲回来，你至少开口了，说明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点到为止的事，拨动了你绷紧的心弦，所以你也想过你们之间有没有可能，对吧？”
　　明辰：“……”
　　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她和莫易珩之间那道三八防线。也许正因为太安全，她也就不忌讳谈论这些话题了。
　　为了不给机会再让这位作家小姐拿着无形的手术刀把她从里到外解剖个遍，她拿手机打了两个电话，约燕子和金紫融出来吃饭，顺便把她从欧洲带回来的礼物送给她们。
　　宋亦姗也没再理她，回客厅继续削苹果去了。
　　明辰把东西整完，去洗了个澡，化了个淡妆，换好衣服，拉着宋亦姗去赴约。
　　许是礼物的魅力比较大，她们到了约会的地点，燕子和金紫融都已经到了，拿到各自的礼物后，都开心得不行。
　　“最近我真是太幸福了，收礼物收到手软。”燕子边拆礼物，边笑道，
　　“有这么好的事？”明辰随口问道。
　　“只能说我表姐太幸运了，她相亲，竟然相到她从小暗恋的对象，年底他们就打算结婚了。这下可好，她每天幸福得跟吃了蜜一样。她开心，我就趁火打劫，向她要礼物了。”
　　“我还以为是人家主动送你呢，脸皮还真够厚的。”金紫融看着手机，没看宋亦姗的表情，“你表姐不是相亲没几个月，这么快就结婚了？”
　　燕子刚要开口解释，被宋亦姗打断，让她们赶紧点菜。
　　“我都快饿死了，你们还聊什么八卦。”
　　“你是说南芳要结婚了吗？”明辰一开始没在意，后来想起，燕子的表姐南芳，是她小学同学。
　　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也很早熟，曾经喜欢过明澈，她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她暗恋过的人有几个啊？”
　　“当然就……”燕子没说完，又被宋亦姗打断，让她换个菜，说她刚才点的菜太贵了。
　　明辰送了礼物给她们，所以她们三个一同请客。
　　等她们点完菜，话题已经转到别的事情上面去了，问起她在欧洲的经历，明辰也不好再追问什么，给她们讲起在法国和德国经历的一些趣事。
　　吃完饭，她去买单，房间里剩下另外三个女生。
　　天真的燕子姑娘问宋亦姗：“宋仙女，你刚才老是打断我干嘛？明辰认识我表姐，她的事为什么不能跟她说？”
　　“换个男人，能说，可现在不能说。”宋亦姗白了她一眼，“明辰和你未来的表姐夫有过那么一段。”
　　“啊？”
　　“真的？”
　　燕子和金紫融对明辰的事自然没有宋亦姗了解得那么清楚，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宋亦姗避重就轻地讲了一些，最后总结道：
　　“总而言之，他们就是还没开始就结束的那种。但明辰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知道，对感情慎之又慎的那种，不随便拿起，自然也不会轻易放下，只能等时间过去，慢慢遗忘。所以最好别在她面前提沈明澈和你表姐的事。”
　　“哦。”燕子使劲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明辰买完单回来的时候，她们三个已经没聊这个话题了。
　　分别之前，明辰把燕子拉到一旁，旁敲侧击地问她表姐南芳现在的情况，燕子当然学乖了，回答的都很含糊。
　　明辰本想加个微信，后来想想，她和南芳平常联系并不多，加了微信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加。
　　回去的路上，明辰让宋亦姗先回去，她去了一趟鹏远医院。
　　她给梁心悦和曾晓倩也带了礼物，把东西给她们，聊了阿尔茨海默症提早诊断器项目的一些事。
　　第二天要上班，明辰没呆多久，打算早点回去休息。
　　“辰辰，”梁心悦把她送到医院门口，在她离开之前，叫住了她，“你这个年纪，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呢？身边如果有合适的人，要抓住机会，不要再错过。”
　　“……”明辰看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母亲，一时消化不了，她话里似有似无的信息。
　　为什么她感觉，梁心悦好像已经知道她和莫易珩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混沌状态了？
　　“我知道，我自己的事会看着办的，你就别担心了。”明辰没去细问，只当她是和天下其他所有母亲操心女儿终身大事一样，随便安抚了她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上班，明辰重新投入紧张忙碌的工作中，把她不在国内期间的工作理顺后，开始天使之翼的研发。
　　一切都照旧，但又有很多不同。
　　她发给莫易珩的工作邮件，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给她修改、批注、增添各种内容，只有系统自动回复“已收到”。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的，OA系统上他的头像一直没有显示在线。
　　天使之翼项目报告会那天，他也没有出席，只有唐冰、康许然和其他几个董事会成员在场。
　　项目展示结束后，明辰问唐冰，莫总什么时候回国。
　　她这才知道，她回国三天后，他就回来了，但办公地点搬到华御地产公司去了，现在四十八楼的办公室是唐冰在用。
　　星期天，她去明康疗养院看望颜书奇，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解释，莫易珩也来过，但在她到之前就离开了。
　　明辰明白了，他是在故意避开她，避得那么彻底。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是跟她约法三章，他和她保持在工作关系的安全范围内，她不躲着他？现在他倒躲着她，这算什么？
　　转念一想，她好像没有理由这么认为，他是在躲着她。他这样做，确实与他对公司其他员工一样。
　　当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只能这么想，同时把心底那种越来越明显的胀胀的感觉压下去，埋头工作。
　　因为有斯特恩公司技术上的支持，天使之翼的研发进度很快。
　　到十二月底，样品已经出来，并请志愿者多次试验，最终将在12月31日华御集团年终大会上作为一个表演环节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