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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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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河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走廊外的榆树正结着一串串芽苞,乌褐色的树干上缀着碧绿的新芽,在阳光下显得很剔透,远远瞧着像是长出了一枝枝淡青的烟雾。
春天来了。
穿过走廊拐角,章河走进傅余年的病房,四下里很安静,百叶窗将日光井井有条的铺陈在洁白的地砖上,时光就如同这游移的日光一般,一格一格的变淡,然后归于晦暗。
“你来了啊。”
章河收回打量病房的视线,朝病床上的男人扬了扬眉,爽朗一笑“来了。”
他行到近处,看到傅余年的满头白发在日光下像是一团蓬松的雪,“你这还没到五十岁,看起来比我爸还沧桑啊。”
傅余年笑笑,“度日如年的人都是这样的。”
章河在椅子上坐下后,没再说话,陪着傅余年看了半天窗外那新绿的榆树。
“春天来了。”傅余年盯着一簇新芽,语气中有几分欣喜。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我就知道今天肯定会冒芽。”
窗外的榆树静静地将攒了一个冬季的生气都灌注在新芽上,雨水一洗刷,全都呼啦啦的涌出晶莹的薄绿,看着十分喜人。
傅余年缓缓地说着这种无关紧要的闲话,声音也像水流一样又轻又慢。
半晌后章河才接过话头“你的资料我给你报上去了,昨天审核通过了。”
话音刚落傅余年便转过脸望着他,眼眶竟泛着潮红,乌黑的眼珠湛出一抹光芒,好似被窗外的春日点亮了一般。
章河见他这样心里更不好受了“我早和你说过,这个项目还不成熟,就算真的能让你的意识回到过去,也不代表你能改变过去,而且目前为止没人知道这个项目会不会产生不可逆的副作用。”
傅余年闻言怔忡片刻,忽然笑了,眼底光华尽绽。
“只要能回到过去就足够了,那时候一芽失去了五年遇到我,现在我为了她哪怕不要命了,也不亏。”
她用五年的时光换一场相遇,自己用余生换一场往事,不亏。
章河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不济事,于是他拍了拍傅余年的肩膀“行吧,但我先说好,这个时空回溯项目一旦开始了中途是没办法停止的,你......”
傅余年摸了摸自己的鬓角,那里有一块凸起的伤疤,是车祸后留下来的。
他望着窗外,语气轻得像风声,“我刚住院那会儿每天都在想她,一年里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春天,因为草木都会发新芽,我看着就欢喜,她叫一芽,是早春到来的感觉。”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章河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傅余年,上面写着时空回溯计划,参与人傅余年。
曾经叱咤演艺界的影帝傅余年在妻子陈一芽去世后的第五年,在一个春天的早晨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