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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姬为烟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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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牡丹下落?“
随着他声音低低落下的,还有他威压般的视线。
“属下,无能——”
鸠引咬了咬牙,心一横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千年之前的战北一役后,世间仅存的两棵牡丹花妖,一株香消玉殒,一株竟不知所踪。
按理来说,牡丹这种花妖不说是不胜枚举,也应该是成千上万,可偏偏,绝无仅有。也怪不得世间对此的狂热了。
主上也是从千年前那一战后,每次都要派他去找牡丹花妖,也不知道那唯一一次他不在主上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碍——”。
他能感应得到,她和他的羁绊,从未断过,甚至,越来越深。
至于,天帝这边。
死水之境是他给众人的,第一份见面礼。
“主上,属下听说那......”
鸠引一五一十的把地府的事禀告给了权徴。
权徴终于提起了那么一丝兴致。
“那么,就送上第二份见面礼吧。”
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向鸠引摊开了手掌。
鸠引当即领会,把避灵珠恭敬的呈到了主上手上。
而后变成一只玄黑鸠鸟,站在了主上肩上。
却听见主上凉凉的说了一句——
“回去就把这脏衣服换掉——”
语气难掩的嫌弃——
不就是他的爪爪抓了一下嘛......
被伤过的心还可以爱谁——
“主上,要不您拎着属下——“
鸠引低声建议道。
“多嘴——”
权徴随即握紧手中的避灵珠——
他突然想起了主上那万年不变的洁癖......
打了个寒颤。
昔日的力量又重回权徴手上时,他竟难得的感觉到几分新奇——
“第二件礼物——”
权徴不废吹灰之力的破了外墙的法术,而后将避灵珠放进了业火袋。
后轻轻的往里一抛——
“三莲业火火烧临水之渊,权徴不知所踪。”
占星君预言:天下大乱,妖物横行。
很快在各界流传开来。
湌血窟
“可恶,没想到那避灵珠会在权徴手里啊呀呀呀呀呀——”
一个年老枯败的声音气急败坏道。
这整个洞里,都在回响着他恨恨磨牙的声音——
“大王息怒,我和风煞还带回了鸳奴——”
这正是在奈何桥时同妫烟讲话的声音。
只见一个穿着露肩劲装的妖艳女子扭着水蛇腰慢慢走到了一棵老旧枯瘦,毫无生机的老槐树前。
那树异常巨大,盘根错节,盘踞蜿蜒了大半个洞穴。
更神奇的是,它有着一张宛如七八十老头一样扭曲的脸映在树的腹部。
它本来气得闭上了眼,现在听到艳煞的话又慢慢张开了那双老精谋算的黄褐色小眼,眼里尽是刻毒与血腥——
而那眼里,此时正缓缓出,艳煞一张浓妆艳抹的蛇精脸。
看到穹魔似提起了一点兴趣,艳煞随即回头,示意风煞把画卷拿出来。
风煞会意,随即把袖里的画卷拿了出来。
好家伙,这一路上差点没把它变成冻□□。
随着画卷的展开,洞府的温度骤降好几度。
“穹魔,好久不见——”
画上的鸳奴懒懒的打了个招呼。
“鸳奴,你该知道,本王请你来的意思——”
穹魔浑浊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画上女子。
“我没兴趣做你的走狗——”
鸳奴说罢还淡淡的打了个哈欠。
“鸳奴,你别不知好歹——”
“什么走狗,大王请让风煞好好教训教训她——”
两道被气得跳脚的声音同时说到。
穹魔眼里多了点杀意,但又很快掩了下去。
他枯瘦扭曲的脸上缓缓挤出一丝笑意。
年老喑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引诱,
“那不知,你对陈铭生,感兴趣吗?”
鸳奴脸上一霎那褪去了方才的戏弄之意,呆呆的念道:“陈郎?”
随即又厉声反驳道“这不可能!”
穹魔不急不缓说道:
“真是不巧,本王在几百年前,就放了一丝魂识在他身上——”
穹魔语气一顿,一字一句道
“就,算,是,天涯海角,本王都可以知道——”
鸳奴一怒,洞中温度降得更低了,
“你——”
真是没想到,这老魔头那时就打上了陈郎的主意!
“如何?”
穹魔已经志在必得。
“鸳奴,想想你的情郎,啧啧啧——
人家也很想去试试呢哈哈哈——”
艳煞尖锐而妖气的女声回荡着——
“艳煞,可别忘了带上我——”
风煞嘶哑恶心的声音紧随其后。
“鸳奴,答应——”
“你们谁都不准动他一根头发,否则——”
鸳奴长长的指甲都陷入了掌心里。
洞内的血腥气,更浓了。
“真是好一个痴心人哈哈哈哈”
穹魔的笑声不断回响着。
“恭喜大王。”艳风双煞同时得意道。
陈郎,对不起,为了你,鸳奴——
一切的声音都将随风逝去。
再说陆妫烟这边,她已经准备出发。
她仿佛已不见方才的失态,又换上了和往常一般的淡淡笑意。
只有微微发红的眼眶,如雨打桃花般惹人疼。
阎姨父还是放心不下她,同时也是怕云姨回来剥了他的皮。
阎殿给妫烟的一共两样东西。
一样是阎令牌,见此牌如见阎殿。相信各路神鬼都会给他面子,行个方便——
若是有谁不识好歹的——
他会派人暗中保护,好好教训那货。
另一样是螭离剑,这是妫姬拜托给他和云儿的事。
事到如今,烟烟也长大,是时候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慢慢和烟烟讲起了当年的事。
千年之前,妫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烟烟来。
那时他正在阎罗殿处理公事,便听下头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拿了云儿的令牌前来拜访。
云儿的令牌?他思索间只记得云儿说之前人它赠给了一个人间的姐姐……
待到他赶到云客轩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云儿正温切拉着一个淡紫衣裙的女人,那女人脸被云儿挡住看不真切,旁边还有一个同淡紫衣裙的小女孩,那女孩似七八岁,生了一张张扬精致的小脸,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在看到他后还往大人身后藏了藏。
他为此还无奈失笑的摸了摸自己风华正茂的俊脸,一度怀疑自己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似是注意到那孩子躲藏的模样,云儿转过身见是他便向人介绍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看清了刚被云儿挡住的脸。
雪肤粉腮,眉山远黛,秋眸盈盈,便是六宫粉黛在她面前也要尽失颜色!
“大人,这便是云儿先前向您提起过的妫儿姐姐,妫姬。这是姐姐的女儿,烟儿——”
云儿见自家大人呆在那处,不由得又再次出声提醒“大人——大人——?”
听到云儿的声音,他这才注意到,那女人的脸,确是与身边女孩的脸,像了七分,至于剩下的那三分,多了几分英气,想必像了孩子父亲。
“姬,见过阎殿——”一声如云绵软的嗓音随着淡紫衣裙一拜落下。
一旁的烟烟刚要像母亲一样行礼便被云儿托住,一边嗔道,
“姐姐你也真是见外,都一家人你还客气什么,还让烟烟行什么礼?来烟烟,给云姨瞧瞧是不是又漂亮了——”
阎殿也赶忙附和妻子话道:“云儿说的是,不必客气。”
林怜云一边把孩子拉近了一边细细打量,一边感叹道:“姐姐烟烟可像极了你,依我看长大以后也一定是个标志极的人儿呢——”
“我可真真是羡慕姐姐有烟烟这么个可人儿,来烟烟喊云姨,姨父——”
她温婉秀丽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一边摸了摸烟烟的秀发。
“——云姨,姨父——”软糯动听的童音响起。
俩人都只觉得心都快化了,忙应下来。
就在林怜云喊婢女翠儿去准备饭食时,妫姬忙拦了下来。
女人低头温声让烟烟出去玩会儿等娘亲。烟烟乖巧的应了下来。
林怜云明白姐姐可能要和他们说什么事情,忙让翠儿带烟烟出去玩会儿,好生看待着。
翠儿应了声是,牵了陆妫烟的手出去并带上了门。
烟烟出去后,妫姬盈盈一展袖竟是要向他们夫妻俩跪下!他和云儿只得急急拦住,让姐姐万万不要这般见外,有事但说无妨。
三人落座后,云儿备好茶水,一边暗暗疑惑姐姐待会要说的事情。
妫姬素手执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缓缓道出来意。
“牡丹自开世以来,便独受天地恩泽,因花泽艳丽,气质出众而成为百花之王。
而作为世间唯一一朵受尽日月精华修为近仙的牡丹花妖,自是背负了这一片天地的所有气运。”
说到这处她顿了顿,女人美艳的脸上并无半分得意,眉间反倒惹上几分哀愁。
“牡丹与天地气运,注定要,生,死,相,连。”
姬这一生的气运,第一次,遇见了烟烟她爹,为了救身受重伤的夫君,损了姬一半的气运,同时也,逆了九州的气运;第二次,有了烟烟,姬并无悔。姬自知天地气运被姬损耗,总有一天天地会讨伐回来——
妫姬脸上已不复方才提到夫君和烟烟的幸福之色,反是黛眉紧皱,脸色凝重。
“——姬近来心忧,去,求了凌虚长老,是——凶卦。”
她咬了咬水红的下唇,一双美眸里已盈盈有了水光,嘶哑道:
“——十年之限一过,烟烟十八岁那年,姬所有气运都会在烟烟身上,同时,天道也会拿回他们所有被我逆了的气运,正朝纲,平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