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商北陆》Ds阿飘

6、第 6 章

　　秋哲死了，时去看到了他的尸体，冰冷的，毫无血色的，和他的梦一样。

　　秋哲的遗嘱里他把所有财产都捐了，尸体留给了他的病人。
　　这一举动令很多人都不理解，包括尹女士，时去坦白了他和秋哲的关系。
　　时隔多年，母子俩再次坐在一张床上商量。
　　上一次，尹女士告诉时去，她要嫁到北方去了，希望时去同意。
　　这一次，时去告诉尹女士，他要带秋哲去北方，很北，最北……希望尹女士同意。

　　时去坐私人飞机去了世界最北的机场。
　　他在当地买了一条白色的大船，请了一支乐队。
　　他帮秋哲穿好衣服，用轮椅推出来的时候乐队正在演奏一首抒情慢摇。
　　外面是北冰洋，白色的船在冰山和海水之间缓慢地前行。
　　早餐是红酒和面包，时去只穿了一件新的病号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他冻得连刀叉都拿不起。
　　早餐没必要吃了，时去放开刀叉，他的手指红得像煮熟的虾，时去吹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他几乎站不起来。

　　推着轮椅来到船头，时去心情很好地吸了一口能把肺冻碎的冷空气，笑得脸颊都红了。

　　乐手递上一个盒子，时去颤抖着打开了它。
　　里面躺着两枚戒指，上面的钻石大得令人羡慕。

　　戒指内侧是两人的名字，戒指是莫比乌斯环的造型，它们很早就做好了，只是时去没来得及拿出它们……好在，不晚。
　　时去冷到不停地发抖，但是单膝下跪和捧起爱人左手的姿势近乎虔诚。
　　秋哲的左手上那只停转的瑞士表遮住了割腕后狰狞的伤口，为爱人戴上戒指后，时去在上面落下一吻。

　　时去为自己戴上了戒指，在乐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弯腰，在爱人冰冷的无血色的嘴唇上落下一吻，湿热的泪水冻结在脸上。

　　破水声打碎了冰雪世界的寂静，万年安静深冷的北冰洋，冰冷的海水迅速包裹了两个人。
　　时去抱着秋哲，在水里睁开了眼，最后用手指描摹了一遍爱人的脸，微笑，闭眼……

　　冰冷的海水会使人无痛地缓慢地死去，时去提前雇好的人把他们打捞了上来，为他们摆好了姿势，

　　奇怪的雇主奇怪的自杀方式奇怪的要求，一行人扛着水晶棺材穿过森林。
　　极夜的天空梦幻至极，地球磁场产生的极光像缥缈的仙境，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伙夫们还在赶路，那对情儿拥抱在一起，看着梦幻的天空。

　　时去开玩笑似的跟秋哲说，想和他死在一起，在挪威的森林找个没人的地方，天上极光，地上飘雪，像做梦一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