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早恋》其言叙

32、31 玉树

　　梁韩被她捂住嘴，倒也不慌不忙，“那就不说了。”他说话之间，嘴唇在安轶的手心滑过，痒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这才收了手下床，腿竟然有些发软，一时之间支撑不住，偷瞟一眼梁韩，发现他只顾着查看手机信息，幸好没看到。安轶自顾自的稳了好久才一点一点走向卫生间。
　　她洗漱出来时，正好撞到他背对着自己在换衣服。安轶这才看到光滑的后背上几道刺眼的红色划痕，长长的，从脖颈开始延续到了肩胛骨末端。他皮肤本来就很白，一点儿小伤都会被无限放大，现在看来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色。“对不起……你背上疼不疼？”她不好意思地为自己昨晚的失控道歉，反观自己，身上干干净净，连一片吻痕都没有。安轶想起他昨晚动作是极温柔的，像羽毛一样轻轻扫过她每一寸皮肤，舍不得在她身上留下一丁点痕迹，生怕一个用力她就会痛。他整理好衣服，系上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回过头亲了亲她嘴角，“小猫挠人而已，怎么会疼？”

　　安轶看着穿着衬衣西裤的他，禁不住有些出神。她从小到大，见过的人很多很多，唯独梁韩给了她对于“玉树临风”这四个字最深刻的见解。他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是完美的本身，真真是一棵上好青玉雕琢出来的树，身姿挺拔，迎风而立。
　　恍惚间回忆起第一次被云梦拉着手去高三楼层的走廊上去看梁韩，那时正好是个阳光和煦的下午，远远地望见一群男生打闹着走过来，不等云梦指认她就辨出了哪个是梁韩。
　　因为他真的是，太出众了，漂亮的仿佛不属于这个现实世界，要么应该是大众爱慕的偶像，要么应该是高人气漫画里的纸片人，反正，不应该出现在她们学校一条普普通通的走廊里。
　　有人说过，一旦帅哥知道自己很帅这个事实，就会逐渐走向油腻。
　　或许高中的梁韩不知道，但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梁韩，绝对知道，并且充分利用着这副绝佳好皮囊，让他在最大范围内显示出全方位的吸引力，丝毫不和“油腻”这两个字有任何瓜葛。他的美从少年的漂亮收敛起来变成了成年人的魅力和韵味，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对母亲说的那句“长得还可以”，几乎就是撒谎的程度，他这种人的相貌，是绝不能拿“还可以”这三个字就能糊弄过去的，总感觉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

　　他正要打领带，安轶就阻止了他，拿出自己买的斜纹丝质领带亲手给他打了个双环结。“在法国买的，跟着网上学的打法，还行吗？”她退后一步打量着，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怎么捯饬都好看。“对了，这是个小礼物，还有个大礼物。”她跪在地板上翻找着行李箱，“在这里呢，当时有那么多款式，看的人眼睛直发昏，最后看到它的时候觉得眼前一亮，就是它啦！不知道你会不会认为太过简单……”
　　梁韩接过来，打开盒子，是一块优雅沉稳的男士腕表，黑色的表盘上采用了无数字的简约设计，白金表圈和黑色鳄鱼皮表带精美细致。“Calatrava？”安轶点了点头，“觉得还是经典款最好看，而且真的很完美的体现了Petak Philippe给人的那种感觉，古典的美总是不受流行影响的。”
　　她从盒子里取出来戴在他手腕上，“况且，我也不懂表，只会看个外观。当时就只是觉得它和你最相衬了，买回来绝对不会错。”她扣好带扣。“你看，是不是本该就是你的东西？”

　　“安老师破费了，这块表过于贵重了。”“有梁律师给我赢回来的赔偿款呢，还是能买得起的。”她拉着他的手腕，“而且，你给我买的La Perla的Maison都装了半个柜子了，还有丝巾香水护肤品……我不想算得很清楚，但是至少如果最后分手了，不要亏欠太多……否则我会睡不着觉都要追着你还钱的！”
　　“况且，它要是不足够贵重，哪儿能配得上你啊……千金难买我乐意嘛……”安轶捧着他的手对着光欣赏着那块腕表。梁韩突如其来地低头用自己唇堵住了她的嘴，低声告诫她，“以后不许随便说分手。”“我只是在假设这种可能啊……又没有说真的要分手。”安轶撅着嘴反抗，“那也不准。”他靠在她的肩膀上，任性霸道地回。“除非你是认真的，否则之后不要说这两个字了，我不喜欢听。”他对她日常是百依百顺，很少提要求，所以安轶爽快地答应了他。“不说就不说嘛，大律师不要生气。”
　　“没有生气，相反很开心，这块表我特别喜欢。说来我们之间全是巧合，之前我看到它本来打算买下来的，但是那时候承理刚起步，能省一分是一分。”他把她的头发勾在耳后，揉捏着她的耳垂。“后来就一直只顾着工作，早忘了它了。没想到它通过你的手，最终辗转又到了我这里。”“没想到还能听到梁律师的艰辛创业史，有空多给我讲讲呗？”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甜甜地笑着。“你想听？可以当睡前故事，晚上的时候……在床上讲给你听……”安轶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气愤地去打他的肩膀。“不和你说了，流氓！快放开我，我要换衣服了！”

　　梁韩乐呵呵地替她关上门，等她换衣服。不一会儿，她就穿着一条款式简单的小黑裙拎包出来了。“今天戴了这个？”她把梁韩送她的丝巾当成发箍戴着，“对呀，没想到还有这种戴法吧？以后还能让你学习到窄丝巾的100种佩戴方式！走吧，出去旅行了这么久，太想念火锅了！还想吃冰粉和双皮奶！”

　　她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他本人一样好看。这样的时光总是平淡又让人心生感动，安轶很喜欢，有时候甚至想着，干脆直接这样走下去，一辈子也不错。

　　如她所愿，这样温暖舒适的日子也一直持续她生日前夕。父母终于提出要见梁韩一面，李女士还算是端庄客观，而老安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满脸写满了不开心。安轶禁不住开始担忧梁韩的情况，提前给他打好了预防针。没想到善解人意的大律师说，要是他养了二十六年的姑娘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说要和他在一起，自己也会气的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现场殴打一顿的。所以，小安同学只好放平心态，安静等着自己生日那天不可捉摸的未来。

　　生日当天早上，她刚刚晨跑回家就收到了一个快递电话，签收了满满当当一大篮子新鲜白茶花。花朵硕大，香气淡雅，水灵灵的宛若清晨带着露水刚刚被人采撷而下。她心里还在吐槽梁韩第一次给人送花就这么声势浩大的时候，发现了花丛中一枚小小的卡片。
　　“安轶，祝你生日快乐。 Lucien N.8.31”
　　她看到内容之后满头问号，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哪位同学叫这个名字的，N姓男生就更想不出来了，手写字迹也毫无印象。她苦苦思索半天也没有线索，干脆化妆穿衣等着梁韩来接。
　　梁韩进门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花篮就笑道，“安老师送你花的人挺多啊？或许不差我这一束？”果不其然，他也捧着一束花，是玫瑰和橙色泡泡还有向日葵的组合，颜色明亮，香气浓烈。“直男选花，顺便参考了花店职员的指导，审美达人安轶不许吐槽俗气。”
　　她从衣帽间出来，“挺好看的呀，说起来梁律师还是第一次送我花呢。”然后自然地转过身让梁韩帮她拉裙子拉链。“新买的裙子，不知道拉链为什么这么难用。”梁韩帮她拉好顺便把她人也拉到了怀里，从背后拥着她。“交待一下，桌子上的茶花谁送的？”
　　“正说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无辜地回答。“Lucien N？都是中国人写什么英文名字……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谁，我好像从来没有姓N的男性朋友。”梁韩心思一转，已经有了答案，他的预感果然不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嘴上不再提这个话题，“那就不想了呗，他愿意做这个默默无闻的背后人，那就让他做。收拾完了吗？结束了我们就出发。”

　　梁韩提着满手的礼物进门的时候，李女士正在厨房做菜，还是在客厅看电视的老安开的门。老安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打量了梁韩之后，才请他进门。
　　“爸爸，这就是梁韩。”她偷偷戳着他的后背暗示老安不开心，要小心谨慎。
　　“叔叔好。”梁韩放下手里的东西，正式又诚恳地鞠了个躬。“你好，我是安轶的爸爸。”老安说完自己的台词，气氛迅速尴尬，谁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幸好此时此刻李女士拉开厨房的门，“安轶？回来了？”“嗯，妈妈，梁韩也来了！”李女士迅速从厨房出来。“小韩……小梁……你好呀？我是安轶妈妈。”“阿姨好，这是给您带的礼物。家母得知我今天登门拜访，特意另外准备了自己的礼物也托我给您带了过来。”“哎哟哎哟，小梁和梁妈妈都过于客气了！快坐快坐。”
　　李女士看到梁韩真人笑得眼睛都没了，内心OS安轶这个小丫头之前说什么长得一般，结果一看哦，不得了，是正儿八经的标致长相，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最拔尖儿的那个。个子也高，皮肤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知书达礼的好孩子，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