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一触即发同人]》卖困不灵

16、第 16 章

　　家里亮着灯，阿次站在外面，看他们回来便迎过去。“这么快回来了？还顺利吗？”
　　阿初扫了他一眼，“抽了多少烟。”
　　阿次愣了愣，有些尴尬。“就抽了一根，快进去吧，小江做了些点心刚烤好”
　　“哦？小江做的点心”高孟轩喜上眉梢，先进了屋。
　　阿初皱了皱眉，“怎么又开始抽了，不是戒了吗？”
　　阿次为难的笑了笑，“从上次开始，好像......”他略略有些疑惑，仿佛自言自语，阿初没听清，刚想问，被小江打断了。
　　“你们怎么还站在那”小江从屋里出来，讶然到。
　　阿次看过去，微微一笑，“进去吧”他对着阿初说道，见阿初皱眉。“别担心，以后不再抽了”说着拉着阿初进去。
　　阿初当晚没收了阿次所有的烟，阿次欲哭无泪。
　　黑暗，昏眩，血。阿次有些惊慌失措，身边慢慢出现很多人，自己惨死的同志，杀死的叛徒，刑架上暗红的血液。
　　杀伐的痛苦再次从心底翻出，如同火山的浓浆，一旦崩裂，便不可收拾。
　　他听到荣华的声音，说阿次你要要杀伐的决断。
　　他看到被自己杀死的同志，脸上略显安慰的笑容。他看到老余和蔼的脸庞染着鲜血。
　　混乱，疼痛，无法呼吸。阿次急促的喘息着，嘴巴张大，却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直到醒来。他睁开眼睛，肺部发出撕裂的疼痛，口中有着血腥气，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阿次感到心慌，不受控制狂躁的跳动，他开始反射性的摸索床边柜子上的烟盒，却摸了个空，才想起，他的烟都被大哥没收了。
　　阿次躺了一会，意识完全的清醒了，正是半夜，外面偶尔有弟兄们走动巡查的声音。他往外看了看，下了床，想去倒杯水，但是却使不出力气，索性滑坐在地上靠着床蜷缩起身体。
　　血腥的气息让他不舒服，但是他也懒得撑起身体去倒水漱口。就这么蜷缩在地上 ，地板冰冷冷的，却让心跳渐渐缓慢。
　　阿次垂着头坐着，十分安静，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阿次挑起眼，眼睛中有着寒光。不对劲。他自己的心理素质不会这么差，也不会这么毫无征兆的崩溃。
　　他侧头看到了柜子上泛着冷光的手枪，金属的色泽让他的眼睛在一瞬间收缩，他拿过手枪，拉开保险，怔了怔，下一刻便扔了出去，阿次趴在床上，急促的喘息着。
　　该死！
　　阿初醒了的时候 ，阿次正坐在饭厅里，阿初皱了皱眉，看了看表。他今天有事要去公司特地早起，他这么早坐在这干什么。
　　“阿次？”他轻声唤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次恍然回神，仿佛现在才发现阿初在问他话，忙笑了笑，“大哥，我渴了下来喝杯水。”
　　阿初点点头 ，“我出门了，下次有什么事吩咐黎嫂，让她帮你拿。”
　　“恩”阿次敷衍的应了一声，阿初细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皱紧眉头，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触手冰冷。阿初握住他的手，也冰冷一片。“你在下面坐了多久，冷成这样，你病刚好没多久，你想找死啊。”
　　阿次尴尬的笑了笑“我没事，大哥不是要出门，先出门吧。”
　　阿初瞪了他一眼，时间实在来不及，也懒得和他计较，“一会喝点粥，我前几天开的药方再喝一剂。”
　　“好”阿次谦恭的笑着应声，乖的不像话。弄得阿初有些不适应看了他好几眼 ，阿四催了才急匆匆出了门。
　　阿初一出门，阿次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只剩下刻骨的疲惫。他闷声咳嗽了两声，转身去了书房，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略显慵懒，显然还没从梦中苏醒，但是声音温和舒服但是略带疑惑，“老板？”
　　“七叶，我需要你帮忙。”
　　七叶那边沉寂了一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七叶从被窝里爬出来彻底清醒了，“我知道了，我尽快安排。”
　　七叶挂断电话，又打给白杨。
　　“大清早的干什么！”白杨脾气显然没有七叶好。
　　“老板出事了，叫上展俊，老地方”七叶话简短，说完便挂断去做准备工作。白杨一愣一愣的挂了电话，片刻才反应过来，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一边套衣服，一边喊着仆人备车。
　　阿次穿好大衣刚想出门，但是又转身去了二楼，敲了敲小江的房门，不一会，小江便打开了门。小江一向早起，梳洗后必然看会书才会下楼准备早餐。
　　“阿次？”小江打开门，看到阿次微微有些讶异，这时候的天色刚亮，看阿次的样子，穿戴整齐，披着大衣似乎要出门的样子。
　　“小江”门外的灯光十分暗，小江看不清阿次的脸色，直觉感到阿次十分的慌乱，她已经十分的惊讶。阿次会慌会乱？这是非常不妙的事情。他们不同于阿初这些普通人，他们是经受了特殊训练的情报员。深处敌营也要谈笑自如，心跳呼吸都不会乱一分。
　　小江感到了事态紧急。“阿次，出了什么事。”
　　“小江，我出了点问题”阿次轻声说道，语气很冷静，但是心跳絮乱，小江心中一跳，没有打断他，她很清楚，阿次在压抑自己冷静下来向她说明，她不能打断他。
　　阿次顿了顿。“我要出去几天，可能这几天不会回来，如果大哥问，你就告诉他组织任务，没有危险性，几日便回。”
　　小江点点头，表示明白。“阿次，你出了什么问题。”
　　阿次沉默了一下。“七叶警告过我，我太掉以轻心了。”他扬唇笑笑，“不过，没关系，会好的。”
　　小江已经明白了，这些日子，牵扯到七叶的只有那件事。
　　暗示！
　　“这件事，还是告诉阿初，阿初毕竟是医生也许......”小江思虑着
　　但是阿次摇了头，“这事大哥帮不上忙，七叶在这方面是权威，有他在就够了。”他想了想还是嘱咐，“这事别告诉大哥 ，这些日子他忙着安排雅淑和孩子，还要顾公司的生意，安抚日本人已经很累了，现在 我帮不上他什么忙，别再让他为我担心了。”
　　小江点点头，“我知道，阿次，你觉得会危险到这个地步吗？”
　　阿次脸色很凝重，“我不知道，所以我害怕。”因为不能控制，所以才恐惧。他不知道那个暗示是什么，他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触动到这个暗示。
　　对于他们来说，无法掌控是最危险的事情，所以阿次只能暂时躲避，因为他不能说出任何不该说出的话，也不能做出任何不应该做出的事情。
　　阿次站了一会，抬头看着小江，感觉很温暖，小江总是让他温暖，他俯下身，抱住小江纤细的身体，让温暖的感觉更贴近，让体内冰冷的血腥暂时远离。“小江，记得我们的入党宣言吗？”
　　小江愣了一下 ，回抱住他，感觉他周身的冰冷，心中哀切，泪水在眼眶中滚动，水润朦胧，视野不清。“记得”
　　阿次的手臂微微收紧，“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他声音和缓有力。“所以，小江，相信我。”
　　他松开手，决然转身而去，小江在他身后落泪。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在房间中跳跃出光芒。小江却感到寒冷，黎明的寒冷，她环抱住双臂，看着阿次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她多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他，给他温暖，给他信任，给他一切他想要的。但是她不能，她只能看着阿次独自去面对。因为，那是他们的责任，为了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晨光将她的影子拉长，细碎的光芒中有微尘浮动着盘旋，阿次，我相信你，也请你要平安回来。小江在心中轻轻的说着。
　　浦东区新茂百货地下有一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没人知道它的所在，这是白杨监制的一间秘密场所，以前，几人常常在此聚会，后来变成了重要事情的集会地，但若无大事并不经常启用。
　　阿次到的时候，其他三人都到了，见阿次进来，白杨立马扑了过去，几乎攀到阿次身上“老板，你怎样。”
　　阿次推开他的脑袋，“离我远点，我又没死。”
　　“老板，你真是无情，我这么担心你”白杨委委屈屈的指着他控诉。
　　阿次瞥了他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
　　“老板，你脸色不好”展俊说道。
　　七叶细细的看了看阿次，皱着眉摊了摊手。“老板，你还记得催眠的场景吗。”
　　阿次想了想，偏头。“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七叶皱眉看着他。“你是全程都清醒的吗？”
　　阿次点头，非常肯定，他算过时间，没人会动他的手表，他绝对是全程清醒的。七叶神色很紧张。“那，老板，你曾经按照他的指示，看到过什么没有。”
　　阿次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看到什么？
　　“老板，他给你注射了药物，你抵抗了，保持着清醒，我想这人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他最后跟你说了一句话，是这个人有着十分强大的精神。”
　　阿次睁开眼睛，看着七叶，点点头。
　　“这个人知道你是清醒的。”七叶说的十分肯定。“他甚至赞扬了你的精神”七叶感到非常的不妙 ，“从催眠角度来说，以杨慕初先生的身份北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抵抗力。”
　　阿次这次真的紧张了一下。“他们在怀疑。”
　　展俊沉吟了一下。“老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杀谢明”阿次揉了揉眉心，从体内泛出冰冷的血腥气。
　　七叶手指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他对老板实施了暗示，是为了确认。”
　　阿次和他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了然。
　　确认他们兄弟的身份，他们太过相像，而杨慕次对他们来说太会伪装，伪装的几乎滴水不漏，所以他们需要区别。
　　“老板，尽量回忆你当时看到的情景，我想你要这里呆上几天，另外，最好不要让令兄再和日本人接触。”七叶严肃的看着阿次。
　　阿次点点头，“白杨，你去找小江，告诉她，不要让大哥接触日本人。”
　　白杨点头。
　　“展俊”阿次看向一边，“特殊时期，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你，不用再向我汇报。”他拍了拍展俊的肩膀。“辛苦了，兄弟，这次真不是我想偷懒。”
　　展俊柔和的笑了笑。“老板放心，以后给我假期就好。”
　　阿次笑了笑，仿佛期盼一样的轻柔说着“真等到和平了，给你们所有人放带薪长假，给你们可以环 游世界的经费，找最安静最干净的地方生活”
　　四个人都沉默了一下，和平，对于现在来说是多么奢侈的字眼。
　　最终，阿次站起身“我和七叶暂时离开上海，今天晚上就走。”他是一个战士，为了人民而战，除了死亡，不会在任何磨难中倒下。
　　展俊七叶和白杨眼中都有着激昂的色彩，似乎每次都是这样，阿次会让他们感知到希望，永不后退。 无论挫折还是磨难，一切都不足以让他们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