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现在感觉还好吗？”
“嗯。”
“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呼唤和看到莫名其妙的幻觉吗？”
“没有。”
......
一连串问了几个例行问题，小护士在病历上写了几笔，这才点点头，满意道：
“容容你这段时间的检查结果都很稳定，我会向上面申请再次给你检测理智值，如果检测理智值在20以上，并且有调查员愿意监管你，那么你就能离开疗养院啦。”
小护士的语气很是活泼可爱，在疗养院里，单单是看到她这样的医护人员心情都会好上三分。
当然也不仅仅是她这样的医疗人员难得，对于他们来说，容新颜这样的患者也挺难得。
南山湖疗养院和近半年来为了应对灰烬雨而爆发的精神病人潮匆匆建立的疗养院不一样，是只定点收治隶属于国家隐秘事件调查组的调查员的疗养院。
大概在十多年前就存在了。
而又因为收治的是面对更多危险和“污染源”的调查员，所以患者的状态比起外界的那些病人要更差一些，甚至于稍不注意，他们这些医护人员就容易被那些病人伤害，亦或者“传染”。
见多了那样的高危病人，再看看容新颜，可能是因为病情轻微吧，她SAN值在一众疗养院的病人中，也算是比较高的，因而：
比起神神叨叨病人她就显得异常安静。
比起死气沉沉的病人她就显得异常正常。
比起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伤害的病人，她就更像个天使患者了。
再加上她不单单性格可爱（？），还长得这么好看，因而在这里工作的医护人员很少有不喜欢她的。
“谢谢。”
检查完毕后容新颜惯例道谢，然后手上就被塞了颗糖，还被摸摸头。
“不用谢哦，你下次检测时间估计在周日，做好准备，争取早日出院！！！”
说完，虽然很不舍，但还有工作在身的护士小姐很快离开了病房。
而容新颜......看看手上的糖，又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点点无语。
国家隐秘事件调查组地下的“监牢”是给san值更低，异化程度更高，也是他们自己内部人员用的。
因此相较而言程度轻微的容新颜就要另找地方了，因此就来了这里。
不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目前她所在的这间疗养院不单单环境好，服务好，就连医疗人员的医学水准也非常高。
更因为是国家指定的医疗机构，在其中工作的人身家背景也必须十分干净，甚至检查的比政审还要严格。
若不是容新颜自爆自己“调查员”的身份，展现出来的能力也异常特殊，还有沃与侦和向子庭担保，她是绝无可能住进来的。
只是说这么多也无法掩盖容新颜的郁闷。
若是之前在医院检查时被查出精神病，送入疗养院，容新颜认了。
如果是后来被带进警局时被查出精神病，送入疗养院，容新颜也认了。
但现在，在她觉得自己很正常，是其他人误会了的现在被送入疗养院......容新颜真的觉得疗养院可能就是自己的一道坎吧。
不管愿不愿意总是要进来坐一坐，体验一下生活的。
自嘲过后，容新颜剥开糖纸，把糖塞入嘴巴里，随后蹙起眉。
好酸。
是柠檬味的。
过了会儿倒是变甜了，总体来说味道还算不错。
似乎是吃到了甜的，心情也好了些许，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从她的病床上能够透过窗户看到疗养院的大门，不远处的湖泊，以及更远处的山脉和蓝天。
仅仅是看着外面的景色，心情就能变得平静起来，平静的让容新颜忍不住想到这几夜那让她仿佛融化在水中的梦。
没错，刚刚她骗了小护士，虽然精神的确好了不少，但她经常看到幻觉，听到奇怪的呼唤，梦也越发频繁，就好像梦境入侵了现实世界一样。
或许，梦真的是她的能力？
并且和之前宛如昙花一现的梦不一样，最近的梦的内容倒是很稳定，没有突然跳跃到其他地方，河床上的“玩具屋”依旧是她熟悉的S大。
甚至于在这个疗养院中，容新颜感觉自己的能力似乎进一步增强了。
比如以往需要深度睡眠才能看到的河流和河床底部的玩具屋，现在她仅仅是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就能看到，几乎可以24小时观察那些在S大中的调查员，这也算是在疗养院无聊生活中的一个调剂品。
不过视角和睡梦中不太一样。
如果说睡梦中的她是在玩“全息游戏”，那么仅仅是闭上眼看到的便是降了一个维度的，类似于“直播”一样的东西了。
视角变了，心态却没变，看着在S大那些调查员挣扎，奔逃，崩溃......然后倒下的调查员，她心中无比平静，就像是看电影，不，比看电影还要没什么波动。
稍微让容新颜感到些许意外的反而是最初那个陷入临时疯狂的孟可嘉，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疯了，所以当她再次看到超越人类想象的东西后，突然就冷静下来，甚至接连做了出正确的判断，避开了危机，提升了调查度。
再加上她之前背着那些资深调查员和那些新人联盟，以及和她疯了之后，资深调查员毫不留情的“抛弃”表现，让其他两个新人联想到了唇亡齿寒，不但没有抛弃浑浑噩噩的她，还在关键时候给了她一些助力。
如此种种连接起来，让她活到了最后，虽然现在的孟可嘉并不怎么正常，幻觉甚至加重了，让她整个人都无比相信自己就是系统导入中的那个孟可嘉，但这样疯狂的她却是所有调查员中调查进度最高的那个。
调查员孟可嘉调查进度——53%。
调查结果达到60%即可视为合格，能够离开副本，目前她是副本中距离这条线最近的一人。
“你们没有在我疯狂的时候抛下我，我非常感谢，作为报答我愿意和你们共享调查进度。”
容新颜看着表面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疯狂痕迹的孟可嘉这样对其他两个调查员说：：
“真，真的？”
虽然的确帮了忙，但两人都很清楚，他们的帮忙不过是顺手为之，在这个处处危机的环境下，不可能真的做出什么挽救孟可嘉性命的事情。
没这个能力。
也没这个胆量。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只是随手的善意居然会得到回报。
“当然。”
孟可嘉很笃定，甚至没有谈条件，直接她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说出来，听着系统播报调查进度上升，那两个新人不信也得信。
望着两人激动的表情，孟可嘉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一半，继续道：
“我告诉你们我拿命换来的情报，是因为你们是我的恩人。”
“但是我并不希望你们把这些情报告诉其他人，当然，这不过是我的小小期许，情报既然已经告诉你们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若是孟可嘉拿情报当胡萝卜，吊着他们帮她做事，这两人说不定还要考虑一下。
但的确，情报都到手了，她这样说最多也不过是建议，因此那两个新人不仅没什么负面情绪，反而很奇怪的问：
“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
“那些资深者的话，他们说不定有和我们不一样的情报，我们相互交换后就能到达60%，一起逃离副本不好吗？”
“......你真的觉得，他们会告诉我们吗？”
孟可嘉反问。
“那些资深者除了让我们送死，让我们摇骰子，把骰子的规则告诉我们，还告诉我们了什么？”
“万一.....他们拿了情报跑了呢？”
“不，不太可能吧。”语气异常的迟疑。
“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被他们利用完就丢弃了。”
孟可嘉说的是黄毛，离队的当天凌晨，他们就见到了黄毛的尸体。
不单单是黄毛，那夜资深者中年轻的那个男人也死了。
“而且他们也死了人，还不是在黄毛那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中，我看他们不过是在我们这些新人面前耀武扬威，实际上也不怎么强。”
“和他们合作，我认为弊大于利，不如我们继续探索，等危急关头再合作，他们反而更容易说真话。”
这番话有理有据，很快就把得到了孟可嘉馈赠的其他两人说服了。
不知不觉间，明明是更弱势，甚至于精神状态都无法确认的孟可嘉占据了这个新人小队的主动权，并且她很明确的让两个新人对资深者的印象进行了更新。
其一：资深者不是万能的，不是不能反抗的。
其二：资深者是不可信的，不能对他们有依赖感，迫不得已时，才能与他们合作。
明明每一句都是所谓的“建议”，每一句都是温言软语，但孟可嘉却站在了队伍中心，把两个最初还不怎么看得上她的男人指挥的团团转。
甚至于：
“好，好吧。”
其中一个新人男性调查员开口：
“那就听你的，而且你既然这么爽快，那么我就不瞒着了。”
很快，他也分享了自己的线索，他都站出来了，另一个更没主见，同时也对孟可嘉主动分享情报包有极大的好感的男调查员自然也跟着分享了自己的线索。
孟可嘉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并没有推诿而是爽朗的接受且道谢：：
“谢谢你们的信任。”
她的表情如此真诚，以至于那两人都不好意思了，跟孟可嘉的爽朗大方比起来，他们仅仅是付出信任还真不算什么。
然而就在他们对孟可嘉的好感度达到最高的时候，她很快把这份信任结成更牢固的利益同盟：
“那么我们目前的调查进度在57%，还差3%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再说一遍，尽量不要找那些资深者，我们自己调查都能达到57%，仅仅是剩下的3%而已，凭借我们自己也可以做到的。”
她的声音那么笃定。
而调查进度距离成功的确是那么接近。
很轻易的，孟可嘉便点亮了两个新人心中的火苗。
几乎算是从头看到尾的容新颜很清楚孟可嘉要做什么——她要利用这些调查员，调查出百分百的真相，不，调查出她“妹妹”的死亡真相。
这番话孟可嘉不单单对两个新人说了，还对剩下来的，两个资深者说了。
如今孟可嘉对自己的认知有缺陷，现在她脑子里想着的全都是系统的那段导入：
【你叫孟可嘉，三个月前，你与正在上大学的妹妹孟可寻突然失去了联系。你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匆匆来到学校想要打听妹妹的情况。
但学校却告诉你，他们学校压根没有一个名叫孟可寻的学生，怀疑是妹妹为了应付家里人故意撒谎了。
但怎么可能呢？
与你相依为命的妹妹、拿到录取通知书笑的灿烂的妹妹、发誓会好好学习让你轻松一些的妹妹......那么懂事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欺骗你？怎么又可能不在这里读书？
你哭闹、哀求、报警、威胁......但全都没用。
晚来一步的警察在调查后也表示学校的确没有孟可寻这个学生，于是故意闹事的人变成了你，在你的一再纠缠下，警察带走了你。
从警局出来回到家后，看着家中满满的属于妹妹生活过的痕迹，你发誓要找出真相，让学校付出代价，因此你应聘成为某公司人事，以校内招聘人员的身份回到了这里，找寻被尘封的真相。】
并且角色导入成功后，孟可嘉还得到了一部分副本里那个“孟可嘉”的记忆，是关于她后续调查妹妹失踪真相的，或许就是这份记忆，再加上SAN值降低让她产生的幻觉，她入戏越深。
那份记忆中，除了她，期间学校还发生了几起家长找上门，但孩子并非学校的学生的“乌龙”事件。
显然事有蹊跷。
那些不明不白失踪的孩子，她的妹妹......
突然之间：
完不完成系统的任务不重要了。
能不能回到所谓的现实世界也不重要了。
至于自己队友的死亡，她的性命更是无所谓的东西。
调查出真相，找出罪魁祸首，才是孟可嘉现在偏执追逐的目标。
孟可嘉的古怪诡异之处，完全被她说服的队友没有任何一点怀疑，但却瞒不过在直播间内的调查员，他们纷纷评价：
【这新人能力挺不错的，就是太倒霉了些。】
【灵感高的好处和坏处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好处是更容易得到副本信息，坏处是很容易被影响。】
【是啊，走偏了，我感觉这个副本说不准要团灭。】
【等等，楼上的我不懂了，虽然她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调查员的身份，但显然她做的都是好事情吧，至少其他人的调查进度都上升了，怎么可能团灭啊。】
【哈哈哈，单纯了吧，疯子就是疯子，让疯子带队，短期内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最后的结果......啧啧啧，可是很惨烈的。】
...............
看着那些的“弹幕”容新颜难得的来了些兴趣。
是的，能力升级后，只要闭上眼采用“直播”模式，她便能看到这些弹幕了，虽然没找到关闭弹幕按钮，但因为还挺有趣且“涨知识”，所以容新颜暂时并不打算关闭。
说真的，她也挺好奇孟可嘉能走到什么地步，毕竟她的想法和之前问话的人一样，目前来看，愿意分享情报的孟可嘉让所有人都获益了。
团灭？
只差3%就能通关副本，这要怎么团灭呢？
然后第一个牺牲者就出现了，这可以说是意外，但.....也可以说是天道好轮回吧。
唯一的女性资深调查员很快就死在了调查中。
“我和她说过了......”
面对其他人的问询，孟可嘉言之凿凿：
“接到不明电话后回到卧室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得到新的探索度，直接通关副本，她赌了一把，显然赌输了。”
意思就是她运气不好了。
这个副本的鬼怪对男性的厌恶程度更高，晚上大多选择男性袭击，但却只有女性才会接到必死的电话短信，这似乎是一种平衡机制。
不巧，在副本唯二的两个女性调查员中，那个女性资深调查员率先接到了电话，因此：
“她让我陪她一起回她的宿舍。”
既想要得到探索度，又想要拉一个人垫背，就像是之前逼着新人投骰子一样。
当然，这并不单单指这个女人，还有其他资深调查员。
结果是：
“她死了，我没有。”
“我甚至没有看到她是怎么死的，并且......”
孟可嘉面无表情的反问：
“你们还记得她的脸吗？”
资深调查员：.......
新人调查员：.......
在此刻他们背后突然出了一阵冷汗。
不记得了，甚至在孟可嘉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之前死亡的两个男性调查员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而这个死去的女性调查员身上却发生了不一样的情况。
是死亡方式不同，还是说.....因为性别？
弹幕猛然间又吵了起来，可容新颜却没有心思看什么弹幕了，她睁开了眼睛，外面依旧是一派悠然的环境，但她心中却莫名想到了红衣女。
沃与侦和向子庭也说S大应该有诡异生物，如果这个副本真的是以S大内的诡异生物为原型构筑的，两相对应，按照女性死亡那么她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就会消失在周围人的记忆中，所以，没有人能够找到她。
那么警察找不到红衣女，是否也因为这个原因呢？
并且同时也和齐悦霏安然无恙对上了，因为齐悦霏虽然在宿舍，但是她是没有接到电话的那个，因此她和孟可嘉一样能够活下来。
容新颜沉默了下。
这个可能性非常高，不，或许这才是真相。
并且她虽然不聪明，但记忆还算是不错的，她记得当时打电话的时候，那个“齐悦霏”说的那句话：
“有人跳下去了。”
红衣女没找到，那个跳下去的人也没找到，她们可能是一个人，但容新颜却并不觉得，自己那么倒霉正巧就是第二个受害者。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猜测，死掉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之所以没有被人发现，仅仅是因为没有人能记得她们的存在，所以......
不，等等。
容新颜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个问题，按照这个逻辑：
那么她以为是小偷来宿舍偷东西的红衣女
以为是精神病和她本人是同类的红衣女
以为是受害者已经遭遇不幸的红衣女
是不是有那么一个微小的可能，并不是她看到的幻觉，就是诡异本身呢？
那么基于这个猜测，是不是有那么一个微小的可能，当时在走廊上，她/它其实是想要杀掉自己的呢？
毕竟她接到电话，并且回宿舍了嘛，完美符合那个杀人规则。
灵光一闪后，思路迅捷如虎，芜湖起飞的容新颜：........
有点后悔了，当时她下手轻了。
只是既然那么弱，学什么诡异出来害人啊？真是让人看笑话，哼。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