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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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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别情松了口,答应阿生在东海等着,但是要往阁里送信,阿生没拦,她知道这消息绝不可能出岛。
信鸽本该直奔线人住所,却在飞出两人视线后停在了一人指尖,那人取了信,手一抹,其中墨迹就浮了上来,她看了一眼,挑眉与容妄道:“阿生果然扛不住,她未免也太依着那人了。”
“不奇怪,她怕再被抛下,为了留下去怕是什么都愿意做。”容妄偏过头看了,顺手一拂,墨迹就重组出另一条消息来。
子乌看了,不免笑出声:“你竟也掺和起这些事来了,怎么,心疼你那些后辈?”
“你若是不心疼,天天跟着叶镜池做什么。”
子乌一边把信装回去,一边笑:“那小子可讨人喜欢了,合我脾性,我想着回头给他留点东西,也好满足他干干净净打剑的心愿。走吧,回会武居。”
容妄回来的时候箬芊还趴在床边抽抽嗒嗒的,珍珠滚了一床,见她回来了,还赌气转过头去。
“哭了快一天了,不歇歇?”容妄掏出一根糖葫芦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就知道拿糖葫芦糊弄我!”箬芊尖叫,“你压根就不在乎我!为了一个所谓的天命,为了那什么天道你就要丢下我不管去送死了!怎么?人类都三岁吗?没有天道约束就活不下去了吗!”
“没有物种能在欲望下保持冷静箬芊,哪怕你我,如今不也在争执吗?天道一日不全,太平盛世就不会到来。”
“可是盛世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人类,哪怕是乱世,哪怕是天灾,我们也能活下来啊,阿姐,我们走吧,陪着我活下去好不好?那什么天命,我们不管了好不好”
容妄沉默片刻:“箬芊,很多东西是与种族无关的,就像我与你,虽不同族却情同姐妹,我虽然不是人类,却也不忍看人类自相残杀。这从来与什么天命无关,天下苦战久矣,民不聊生,我既能救,便当救。”
箬芊红着眼眶瞪她:“那你要死就去死好了!救我做什么?什么情同姐妹,你还不是要丢下我一个!耍我很有意思吗?看我为你伤心很有成就感吗?我——”容妄听不下去了,一把把她摁进怀里:“箬芊!我何时这么想过?你这是作什么,非要闹得两败俱伤吗?”
怀里人安静了许久,才轻声道:“容妄,我讨厌你,我不要喜欢你了。”
容妄第一次见到箬芊是在深海,她那时刚醒不久,游历天下找寻同伴,在东海寻到的她,鲛人一族最宝贝的公主躺在一片珊瑚礁上,气息微弱,已是濒死。自大战以来,天道不全,灵气恢复的慢,这片海里的灵气已经供不起她,若无人相助,鲛人一族就要断绝于此时了。那时她尚且不知天命,也不知还有没有旁的先天灵物苏醒了,想着她或许就是唯一一个与她一样从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家伙,就把她带出来了。
箬芊刚醒的时候闹腾的紧,很能折腾人,娇生惯养的公主从前住的是水晶宫,穿的是鲛鮹衣,出入仆从如云,哪里受得了同她四处流浪?她没办法,就只好在东海定居,箬芊也还是住不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容妄本也不是什么和善的性子,被逼急干脆化出原型来把她拎上天威胁她再不听话就给她丢下去,鲛人一族是海中一霸,上了天就是个鱼干,她吓傻了,在天上就“哇”的一声哭成了泪人。
“你这条龙怎么这么讨厌,天天给我吃的都是什么,若我父王母后还在……我的族人……我的子民……”她一哭就不再能止住,想起牺牲的亲族,死的不明不白的子民,愈发痛苦。容妄微微一叹,化回人形抱她。箬芊抱着她脖子哭的天昏地暗,她本是一族公主,却在大战里接连失去亲人,再醒过来已是万万年后,身边只有一条不认得的龙,她害怕的不行,却还是要强撑着公主的架子,提心吊胆作天作地试探这条龙的目的,想她不耐烦把她丢下,又怕她把自己丢下,惶惶不安,日日焦心。
容妄给她买了根糖葫芦,告诉她:“我会陪着你的,日后,你我便是姐妹了。”
箬芊接过去,迟疑地咬下一口,山楂酸的不行,糖衣太薄,吃到嘴里涩涩的,她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粗糙的食物,但她还是一口一口、认认真真地吃掉了。
后来她们每次吵架,容妄都拿糖葫芦哄她,她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这一次,她不想再吃了。
她不要原谅她,绝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