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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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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只能任由莫离经了,慢慢地都习以为常。
他偶尔从厨房里出来,让小七去招待李修道他们,不然顾管事那个闷葫芦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在李修道他们谈话之间,他知道原来这少年不是玄王。后来逮住小七一问,才得以解惑,当今国姓是赵,玄王理应是赵,怎会变成李。
还说这人是个将军,好吧古人七十古来稀,不算是毛没长齐,是个大人物了。于是吩咐春花做她的拿手好菜,杀鸡杀鸭好生招待着。
小七进来帮忙时问道:“公子,您不是挺讨厌李将军的吗?”
莫离经用他刚洗菜还未擦干的手摸小七的头:“你家公子在大是大非面前是不计个人厌恶的,听闻他在边关多年,你想咱们这太平日子不是人家守下来的,国土安稳,我们才可安居乐业。所以我作为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是不是要好好招待他?”
小七又问:“那公子,只能招待他吗,不能做别的事?”
莫离经笑道:“傻小七,你家公子又不是朝中文臣,能有什么作为。”
小七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孩子:“文臣能做何事,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啊。”
“你啊你,真是对牛弹琴,若身为文臣可保他无后顾之忧,让他们能安稳守护疆土,无需受人陷害,无需怕奸人进谗言啊。”莫离经无奈解释着,想起宋代岳飞的与西汉李陵事迹。不免又说上一说。
此刻出门外正站着一人,听闻有人道:“李将军……”
原来是萧奈走来,李修道做了禁声的动作,将两个故事玩玩整整听完,又闻莫离经叹息:“所以啊,伴君如伴虎,你以为莫老爷子……祖父他老人家有多容易,李家有如今之势他功不可没,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内宅之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老爷子心如明镜,莫离经又何尝不是,只是祖孙二人未曾心意互透,伤了彼此的心。再且便是将事情说开,只对莫府百害无一利,深知如此的莫离经只能选择一人承受,不然如何对得起莫老爷子对他的疼爱,家宅安宁,其他人一生无忧,牺牲他一人便足够了。除了莫老爷子对他亲近外无他人,外家在远方,对他疼爱又来不及,远亲不如近邻用来比如此也恰当。
莫府那么多年,其他人的目光都在这记忆中,莫府那么大只有顾老爷子真心为他着想,他为何又不能反过来为莫老爷子想呢,只是五石散的出现打乱莫离经原有的安排,走向一条不归路,自古以来毒品都是害人之物。
小七嘟嘟囔囔道:“公子,那你为何不帮着国公。”
莫离经捧起刚洗的菜愣在原地,极快笑了笑:“你不是知道吗我那个模样不行。且说祖父混迹官场多年,坐稳他的这个位置是如何绝顶聪明的,我最佩服的人就是祖父与外祖父,他们二人啊就是心意相通,不成为夫妇当真可惜。”
他的不论之言已让在外偷听的两人咋舌。
莫离经见小七不解,忙着也是忙着,说说话打发时间,且厨房之内无外人,那几个人都是奉承着:“君子远庖厨。”的理念,这话本无毛病,远离杀生的地方,只是在这个男性做主女性卑微的时代,这话被误解成君子远离厨房,让女性去忙她们的去罢了。
“祖父与外祖父两人在朝中地位虽有些差距,看上去还是祖父更高一些。在几十年前啊外祖父对外说道是厌烦了官场,其实是他怕人利用,与祖父反目所以才会远离一家子辞官远离京都,说是过安生日子,你看外头那姓萧的小子就明白了。”莫离经越是说越起劲,春花炒菜的香味飘来,令他心情极好。
小七道:“看他能明白什么,哪位萧公子就是话多了些。”
莫离经拿着盘子给春花:“你……经历的事太少。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外祖父这是时刻准备啊,如若……”
话语一半,莫离经稍作一顿:“若是有一天我祖父无力维持朝中平稳,萧家自然会出现傻小七,来来把菜端是出去,你看春花都明白了,是不是春花。”
春花用手擦这头上的汗水,猛然点头,其实她完全不知道莫离经在说话,只道:“公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莫离经大声笑道:“看到了没小七,学着点!”
小七也跟着说道:“公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于是端着菜小心翼翼地出去,外面两人故作无事走开。
自然莫离经不知有人在偷听,在极力辅助春花做饭,又是洗菜剁肉,又是看着火,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的饭菜非常丰盛,待到饭菜做好时,月儿已经出来。莫离经道:“你们这些人来也不早点,偏偏这个时候来,临时加菜做得慢。”
道完众人面面相窥,只有萧燕盯着菜目不转睛。莫离经看来看去好像少了谁:“春花,赶紧洗手吃饭了!”
平日人少,他们吃饭的桌子也不大,有点挤。顾管事站在一旁不上桌,莫离经瞅了他一眼。
顾管事轻轻道:“公子,今日有客。”
莫离经又瞅了他一眼:“有客怎么了,给我坐下,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顾叔,那个机灵的小鬼头小七就是我弟,那最小的丫头就是我家小妹了,我们家可没下人,坐下吃饭。”
他们虽然已经习惯了莫离经的做事风格,今日把他们说成亲人还是有些感动。小七摸了摸脑袋:“小公子还在屋里。”
莫离经拍了一下自个额前:“哎呀,差点忘了我家的傻儿子莫钱钱,快去带他出来吃饭吧。”
他说着,李修道他们已经傻眼,见他说来说去,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何时成亲的,闻所未闻啊。
“未曾听闻表兄成婚,是哪家女子?”萧奈不解。
莫离经却道:“发癫多日,不曾宴请友人,见谅见谅,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好女人命短啊,莫提伤心事了。”
许是他们离的太远,也可能是村里的姑娘,此刻李修道真的相信,这人不是他所认识的莫离经,而且另外一个人。
莫钱钱被小七领出来后,对着众人行礼,那礼节比莫离经做的还到位,莫离经很确定这孩子聪慧,留下也不错。
小七他们吃的小心翼翼,只挑着饭不吃菜,他们时刻明白自个身份,哪敢与主人吃同一盘菜,莫离经发现后往他们碗里夹菜:“好好吃饭!别害羞,害羞应该是客人作为,你们是主人!”
可客人没有半点害羞之意,萧燕吃得那个欢,好像是饿了几天似是。她几日与萧奈奔波根本就没好好吃过饭,这下还不吃个够本!
还有一个李大也不逊色,只有李修道他们吃得稍微文雅一些,小七与顾管事相顾一笑心下了然。这顿房吃得欢。
吃完后,莫离经摸着肚子站起来:“哎呀,小七今天是不是你洗碗。”
“公子,今天轮到你了。”春花老实提醒,顾管事也点点头。
“难道是我记错了吗?”莫离经装傻。
小七很识相:“公子没记错,是到小七了。”
莫离经带着莫钱钱往庄门口走走散步,莫钱钱伤口刚愈合,勉强可以慢步而行,可他尽可能地跟上莫离经的脚步。
莫离经觉得孩子早熟不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于是将他抱起来,回头对李修道他们道:“你们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李修道不做思索道:“无事。”
“也罢,你可能是来蹭饭的,下次不欢迎,来记得上交饭钱。”说着又问萧奈:“你呢?”
萧奈做了个请的手势:“边走边说。”
二人带着小孩往拿庄门走去,两侧都有灯火,那是莫离经让小七他们弄的,晚间点起烛火不容易摔倒,莫离经没由来地说道:“你们找了很久吧。”
其实在回春医馆见到时,莫离经真是不知道他们是萧家人,直到今日小七说外家来访,他才确定。
“表兄,祖父他们很想你。”
莫离经顿了一下,也许原来的那个莫离经会感到欣慰吧,至少除了莫老爷子还有人惦记他。
他吐了一口气,尽力睁大眼睛控制眼酸泪落:“四岁那年见过外祖父大舅小舅他们之后,就一直未曾见到,多年来我身体不好不宜外出,你们又远在江南……想见也不易啊。他、他们都还好。吧。”
此刻流露出的情感,更为真实,他也念着自己远方的亲人,也不知他们怎么样。其实他也是极少有人惦记的呢。
萧奈笑道:“祖父身体还算硬朗,不过听闻莫老爷子近来有些糊涂了,还时常发病。”
莫离经又何尝不知,他平日没事就带着小七去茶馆酒肆坐着,那种地方最能得到消息,偶尔一些就能听到有关于远在京都的事。
或许他正在以莫离经的身份活着,就做他该做的事情吧。
风来烛火摇晃,一只青蛙在菜圃子里跳着发出叫声。显然怀里的莫钱钱有些害怕,莫离经拍了拍他背:“想见也不行的,二叔他们是不会让我见到的。”
看着在灯笼中的火苗,他停住脚步:“他们以为我疯了,你回去以后就当我疯了。”
萧奈自是明白他其中深意,不疯麻烦不断。
“是,表兄。”
两人走了也有一段,李修道那头看着小七,突然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