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人的本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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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里奥仍没放弃改良传送装置的念头。
定向传送功能被完全锁定在生物舱内，甚至已经输入基因锁，只针对里奥服务，所以别看他做了很多可以传送的分流装置，其实这些装置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被开启进行传送。
里奥的改良项其一是加载“飞行模式”，这样的话可以随时进行移动，精准传送位置；其二则是“光学隐身”，但这个项目对缺钱缺材料什么都缺的里奥来说，还不如干脆涂个迷彩来得省事。
前者的“飞行模式”乍一听似乎很不错，跟无人机类似，但装置们彼此距离太远，平时不方便充电，里奥就设计之初就给每个装置都加上了大电池，那么问题就来了：过重的机身需要全部改装成便于飞行的形态，里奥有钱吗？市面上现有的无人机同样存在耗电快和飞行时间短两个问题，如果想改成太阳能充电，里奥有钱吗？
问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即便如此，专注于工作的里奥还是熬了个通宵，等门缝外透进一丝橙光的时候，他才整理好所有设计稿，最后上传材料单，大大打了个哈欠，嘴里含含糊糊地咕哝：“算下费用。”
「嘀——超出预算。」
Sh*t！
里奥抹了把脸，干脆关灯回卧室补觉。
……
改良项目再度待办，近期的里奥就不得不抓紧赚钱。
周末仍旧是去附近高中旁边的餐馆后厨做工，这家连锁餐馆的老板是个老饕，但经营总是要针对不同地区不同人群进行变动，这片地区的住民大多是中产偏低产家庭，又靠近学校，所以餐馆主打家庭餐，后厨厨师手艺好，所以平时客流量也挺多的。原本餐馆招的只有一个帮厨，但老板很中意里奥的手艺，加上里奥本身只有周末有空全天来上班，所以才破例加聘了里奥，并且在店里多加了周末限定组合餐这种东西。
“滋啦——”
肉下锅的声音实在令人愉悦，更不要说随着时间近乎填满整个厨房的馥郁香味，煮在锅中的豆子入口软嫩，搭配的蔬菜沙拉也清脆爽口，餐馆后厨飘出的香气牢牢锁住客人们的脚，让他们进来了就不想出去。
“煎蛋肉饼两份，蒜香红肠两份，风味煮豆和沙拉也好了！*”
厨房内不断喊菜上桌。
“我天，里奥，你的菜口味真的太好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俄|国人，但有时候你做出来的又是另一种令人着迷的味道。”美|俄混血的老板边吃边说，口音有些明显，“你的甜点做得也很好，但为什么吃起来和看起来的差距会那么大？”
摘掉已经做完的组合餐订单，里奥又去擦台面。
老板还在愤愤不平地嘀咕：“教你甜点的人肯定是别有居心！”
里奥无奈：“老板，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或许我就是不擅长做甜点的那种。”
老板仍然不相信：“但是你其他都做得很好！”
老板身边站着他做大厨的父亲，大厨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人上了年纪，周末又忙，大厨就想再去招一个助手，但没想到里奥来了之后，周末店里更忙了，各种意义上的。
“去去，不做事的人别挡着厨师的位置！”大厨毫不留情地赶人，又催促里奥，“没事赶紧再去切点菜。”
“好的。”
等赶走了不务正业的儿子，大厨才端着腌制的牛肉盆走过来，拍了拍里奥的肩。
“不要在意他说的话，你做得很好了。”
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妈妈、罗丽莎是个甜点师，只不过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正好就在大都会……我知道他一定会很喜欢你做的菜，那让我们怀念还在老家的时候，只是……别理他说的那些蠢话。”
“……没关系。”里奥低声回道。
他听说过大都会，比这座城市更出名的是它的英雄——超人。但他也看到了很多新闻，几个月前，大都会爆发了一起足以引发全球关注的大事故，关键词是超人、外星人和死亡。
里奥有些失神。
事实上他只看到了相关新闻和一些零散的现场拍摄、照片，但剧烈摇晃的镜头，四散惊叫的人声，还有铺天盖地而来的烟尘，仅仅透过屏幕，他都能感到巨大的异星武器直射而下灌注的毁灭气息——一场从天而降的灾祸。
“里奥？”
“里奥！”
“嘿，里奥！”大厨握着他的手臂，把年轻人拖离了菜刀和砧板，担心问道：“里奥，里奥看着我！你还好吗？”
这一过程中里奥其实并没有闭眼，但他猜想自己或许站着失去了两三秒的意识，脑子里唰白一片，心跳却剧烈宛如耳边擂鼓。里奥脚下踉跄了一下，摔倒靠在了后面的灶台边，他伸手摸了下脸，却只摸到一手冷汗，低声自喃：“我……我不知道。”
老人摇了摇头，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叹了口气：“里奥，你知道吗，我认识的很多退役老兵中也像你一样，你之前是不是……”
里奥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他根本不记得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不记得任·何·事。既然如此，为什么刚刚想起天灾降临的时候会反应那么剧烈，难道真如大厨所说的那样，他在唐人街那次事故中受到了惊吓，所以对巨大的灾难产生了应激反应？
这未免也太扯了点。
他狠狠攥紧掌心，头一次深刻地厌恶起自己的现状。
“没事，格兰多先生，”歇了两秒，里奥抹了把脸。在工作中让上司看到自己无能的样子是最不可取的事之一，而里奥对待自己的工作向来都很负责，他知道自己脸色可能不太好，但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我会在下班后去医院咨询一下，别担心。”
订单马上又来了。
大厨只能跟他说别太勉强，之后就分开投入做事。
……
去医院是不可能去的。
里奥打开钱夹数了数，又塞回口袋。
他打算回家前先到处散散步。从医院醒来将近三个月，中途忙着安顿自己、做任务，关于自己，一开始他也去咨询过心理医生，失忆是暂时没法解决的事，他就询问医生该如何调整心态，因为即使站在人群中，他都无法消除那种格格不入的空虚感。
医生摊手说，那么，就去参加些群体活动吧。或许能碰到记忆的触发点，当你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尽力去做些什么。
里奥沉默。
他决定听取建议，专注于“救人”的任务，不得不说，这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
里奥一怔，掏出手机。
「警告——！检测到附近存在数个需要紧急救援目标。」AI通过文字显示道。
里奥戴上蓝牙耳麦，环顾四周，他周末是全天班，晚上下班时已经接近八点，学校区仅剩球场上还有人在打球，居民区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大街上则正处于热闹的时候。
“分析情况。”
「报告：右后方十点位置于32.7秒前响起木仓声，声纹波动超过十八条。警告——！现场存在电磁干扰，街头监控无法接收到清晰内容，分析不能。」
里奥戴上兜帽，调转方向，“破解附近的室内网，再分析。”
AI运行了一阵，才给出答复：「报告：声纹中检测出已记录的救助个体：多萝西（变种人），文森特（变种人），据模糊对话初步判定为恶|性|绑架事故。」
里奥皱起眉头，已经快步跑过了一条巷子，“又是变种人？AI，统计记录中变种人相关。”
「报告：已记录有十八人，事故包括能力暴走、车祸、蓄意袭击。」
里奥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掩护我。”
「收到。」
明明只隔着一条街，眼前的画面却仿佛穿越到好莱坞片场，砸倒在地的电线杆和树木，呲呲啦啦时不时爆出火花的缆线，撞成一团糟的车辆。他躲进阴影里，拉上高领毛线遮住脸，然后收紧帽绳，在下巴处打了个结以防临时面罩掉下来，一路走到车祸发生的地点，才逐渐听到打斗声。再往前走两步，不出意外看到了一些倒下的人，大部分人身下都流出血来，不用看都知道已经没救了。
里奥放慢脚步，从这些人的服饰和装备上，他能分辨出这大概是两方人，其中一方他甚至认识——
……
踢开即将被够到手的武器，面前穿着黑大衣的年轻人轻触右手的腕表，幽暗的绿光腾起，不知何时他手上出现了一柄长“锤”，几乎是下一秒，那锤子就无情地砸了下来。
“F**K，这一锤为什么如此眼熟？！”
彻底昏死过去的人陷入黑暗前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人的本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