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纽约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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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是个司机。前文已经说过了。或许还提到过他有一个朋友，姓“王”。友人王是个身材有些胖的亚洲男性，典型的圆脸小眼，坐那儿给人一种会打禅的武僧感，不经常笑。两人是在超市购物的时候认识的，具体情况是刘和妻子很不巧的在出超市后被小混混打劫了，最后是王出手救了他们。不管王怎么想，反正刘和妻子雷打不动地每到节日就邀请他来家中一起过节，王则一年偶尔来两次，据说是工作很忙，难以离开岗位。刘的孩子们则经常跟爸爸说：“王叔叔好厉害！”对此，刘再赞同不过。因为见识过王跟他身材不符的矫健身手后，任谁都会这么想。
真就印证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现在，刘正扒在警局的窗口，努力探头寻找混乱中的那位客人。虽然胁迫司机这事干得不太人道，但一想到对方身上带着伤，还不忘提醒他避难，刘就释然了。
那位客人并不难找。随着从天空黑洞中出现的齐塔瑞人越来越多，附近的人群也在不断往外围逃难，而逆着人流迎头直上的，那位金发的客人就在其中格外显眼。之后警察也纷纷赶至。
就在此时——
“我的天啊……”有人呆滞地望着天空，喃喃道。
只见上空的黑洞中，突然缓缓游出一条巨大的飞鱼状生物，它们面目狰狞得可怕，头部有些坚硬的甲壳，整条背脊竖着一列尖刺，无数齐塔瑞人的先锋兵从它们身体两侧脱出。跟游骑兵不同，这些先锋有着更强壮的躯体、强力的武器和近乎压倒性的数量。这艘齐塔瑞人的飞行载具出现后，洛基发号施令，于是游骑兵开始扫射街面，为先锋扩开前道。
“唰”的一声——
半空中那匹流淌着奇异光泽的织布大幅度展开。但随着承受火力的提升，它表面被炸开的几个洞口开始蔓延扩大，让人担心起它能不能撑过下一波攻击。
利用借来的电话通知完妻儿避难，刘一直拨打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王！”
「刘，你在哪？你的电话怎么了？」
“别管电话的事了，市中心有好多外星人！”
「别待在那里。」
“但……”
「会有人解决这件事的，我保证，快离开那里。」王低声道，电话那头听起来有很多杂音。
刘握紧了电话，面向那个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金发客人，祝福道：“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但一定小心。”
…
另一边。
王守在纽约圣殿的大门口，他的身边，丹尼尔和几位同僚纷纷展开手上的法术。说起来，每个人都会问，魔法到底是什么？如果由作家来写，它会是群星中的碎屑，是太阳余晖蔓延到的另一个层面，是世间万物轮回后遗留下的能量，是铸铁时落下的火星，是孩童手里把玩的烟花棒。但对于法师们来讲，魔法无法单纯用脉轮来解释，他们中最强的至尊法师，甚至能从魔法中一窥宇宙。
王心无旁骛，拉开双手，金色的魔法在他手上形成一个圆。
*
同一时间，全世界各地都在关注着此刻的纽约。
“呼……呼……”
汗浸透了背部，血也顺着裤腿流进鞋子里。
里奥环顾全场，心头一股止不住的焦躁涌了上来。他非常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掌握不了全局的场面，这是“无力”的表现。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平时做的锻炼还不够，或许是这样吧，毕竟生活还算平和，所以缺乏紧张感，赛道上无人追赶时，跑再多也是得不到进步的。刚刚发出的雷落空了好几处，里奥反省自己，抬袖擦了把快滑进眼睛里的额汗，最大的问题还在于他是一个人。一个人，就代表着单打独斗，且不说他能不能抛弃法术，单纯用体术解决掉一两个齐塔瑞人，单就视角来说，他就没法把控全局。一旦缺乏可利用的资源，缺乏信息，那么再多的策略都只是空想。
冷静下来……
侧翻滑过车顶，落到一家咖啡店在的石柱阴影处，里奥舔了舔磕破的唇角，默默调整状态。
“……”
“……”
气氛有些怪异。
他转过头，和盯着自己的众多视线对上，金毛的大尾巴顺着念头不快地扫了一下。
拥挤在咖啡店里避难的人们诡异地陷入了沉默，里奥甚至听到了拍照的声音，他少见地怔了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其中有一个小女孩眼睛发亮地来回看他的头发和尾巴，像是自己身上也长了条尾巴，不住地摇晃成影彰显好心情。看到他有些汗湿的半长发，她突然挣开父母拉着自己的手臂，取下手腕上戴着的花圈头绳，从咖啡店破碎的玻璃门缝隙里钻了出来。
里奥吓了一跳。
石柱离店门之间其实还有几步的距离，他顾不上太多，几乎是下意识张手接住了这个小炮|弹，顺便探出头往过道两边查看了一下，才微微放松把她按在怀里的力道。
“莱娜！”
孩子的父母担心极了，但里奥抬头露出的凌厉眼神震慑住了他们，从他身上透出一股种族间天然的压迫力，让人一时间无法心生抵抗。怯生生地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小莱娜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头金发上。小孩清澈的眼睛发着光，喜欢的东西近在眼前，兴奋得她脸都红扑扑的。里奥注意到了，才垂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法术使用过多，头发已经长过了耳下，紧贴着脖子。
女孩把花圈头绳递到他面前，扬起的脸上很是期待，“给你！”
“天啊，她在干嘛？”
“快回来！”
“妈妈，他会吃人吗？”
里奥迟疑了一下，才接过花绳，拇指顺过耳边，三两下把头发扎成个小揪。
“……谢谢。”
“不客气。”女孩微微一笑。
里奥挑了下眉，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把她放了下来。这时耳机里响起AI机械的女声：「收到一则警用通讯。」
内容大致是封锁最近的几个街区，加紧组织人群到地下避难，最重要的是——这是美国队长下的命令。
里奥按着耳机仔细再听了一遍，余光瞥见女孩用一种成年人才会有的那种带着探究性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确认自己记下了全部内容后，他才面无表情地回看过去，像是要透过女孩那双天真不再的眼睛，看到藏在她体内的另一个人。
女孩见他看过来，很友善地笑了笑，将不再着迷于金色美丽事物的目光移到他的左手上，微微皱起可爱的小眉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这一趟下来，白外套早脏得不能穿了，于是里奥中途就脱掉了它，现在上半身仅着一件贴身的单薄黑色高领线衫，身形显得很是矫健给力。
他站起来，侧身挡住了她看向自己左手的视线，对AI吩咐下去：“往刚刚队长提到过的所有地区发送避难通知。”
「收到。」
女孩歪头看着他，大约一分钟后，办公楼内的电脑和音箱、购物街上的大屏幕、电影院门口的广播、店内的电视机，所有联网设备都被启动了，咖啡店内的人拿着页面跳转到导航地图的手机，面面相觑。
“嗞……嗞……哔——”几声老旧电器才会发出的杂音过后，一道清亮机械的女声响彻整个中心地区，震得齐塔瑞人都忍不住耳鸣了一下。“接下来，播报一则避难通知，警方即将封锁本地至第39街，请所有人按照导航，有序前往地下避难。”
“重复一遍，请按照导航，有序前往地下避难。”
人们满头雾水，大部分慌不择路逃跑的人也停了下来，他们心想：这都快没命了谁他妈还有空导航？
随后，他们就发现大楼内的中央广播、手机、蓝牙设备等，发出的声音居然真的全都变成了导航软件中的女声，甚至在不同街道，导航的内容也不相同，但无一例外，所有导航的地点都是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地下可避难所。
纷乱中的导航声宛如深海中的灯塔，人群在她的引导下如同细流，最终一道道汇入大海。
里奥感到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也随之平复。
他深呼吸了两下，甩了甩有些麻痹僵硬的左手，准备去看看那艘齐塔瑞飞行载具的情况。
刚转身，手腕就被一只小手抓住了。
他低头去看，女孩仰着头，“你的手受伤了，一个人很危险。”
“……你是变种人？”里奥问道。她抓得很用力，正好是他的左手，幼嫩的手指很容易被他手上覆盖的黑色结晶划伤，所以他不太好用力挣脱。
“是的。”她说，态度有些固执，“你……”
“谁说我是一个人？”
“虽然刚刚提到队长，但你好像没想过跟他们一起作战，不是吗？”她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这是你的能力？”里奥皱眉。
“对不起，刚刚拉住你的时候，稍微感知到了一点。”她很坦然，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很让人信服。
但里奥不太喜欢这种能力，他甩开了她微微松开的手，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几架小飞行器，才松了口气。
他说：“我不跟他们汇合，是因为他们有他们的团队，我有我的团队。术业有专攻，我还没那么不自量力，认为自己能做到他们一样，能以一打十。”
金发男人伸手接住身边无人机传送来的黑色外套，反手把它穿上。
衣角在风中飘扬着落下，女孩微微睁大了眼睛。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穿着跟男人同样服饰的身影，上方流光溢彩的粉色织布乖顺地落到其中一个矮个子的手里。
“「Doc——tor，」”刚才还强势挡住了骑兵齐塔瑞人攻击的粉色织布被矮个子缠在棍子上，现在看起来就像一柄旗帜。她酒红色的长卷发随着动作跳了几缕出来，不满地埋怨道：“「你还真把它拆下来用了啊？！」”
“……？”
听不懂。但女孩神色一亮，感起兴趣。不，并非完全听不懂。“她”在语言学方面研究不深，但“她”的心灵感应能力能够读取别人的思想，这个过程当中，思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脱离了语言层面，所以“她”可以很自信的说，沟通是“她”最擅长做的一件事。然而，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她”居然没法“听懂”这句话——
查尔斯·泽维尔独自待在主脑房里，这个庞大的圆形设备房就像一个IMAX影院，他的心灵感应能力在主脑的协助下，覆盖面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范围。
他支着额头，微微皱眉，但很快就松开了眉心。
原来那个酒红色头发的矮个子女孩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趋近于真实的投影。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纽约大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