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女尊）》管窥

3、第二章:火狐

　　这一日，主奴二人行至一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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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郁郁葱葱的树木拔地参天，甚难行走。天色黯淡时，她们正巧走到淙淙的溪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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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歇在此处吧。”瑶姬用手一指，两颗相隔丈许的树木上登时长出许多翠绿的藤蔓，互相缠绕交织在一起，编成一张不怎么美观但胜在实用的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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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峙拾了些柴火回来，瑶姬从指尖弹出一个火球将其引燃，然后一跃而起飞身至吊床上闭目打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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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峙悄悄脱下衣物，撩起及膝深的溪水冲洗身上的污垢。如瀑的长发散在水中，遮住水下姣好的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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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岸后，擎峙穿好衣物，蜷缩在火边取暖，时不时添些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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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咕咕直叫，擎峙把腰带缠紧些，偷偷扫了一眼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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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吃鱼，羊吃草，这是自然法则。而穷奇的自然法则，是吃人。除了人肉，没有任何食物能稍稍缓解他的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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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擎峙不敢。他怕主人用震惊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怕主人再也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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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他忍受不了饥饿，偷吃凡人被主人发现。主人虽然狠狠惩罚了他，却又割肉喂他，助他辟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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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肉身是天地孕育出的奇迹，妖怪吃了不仅修为突飞猛进，还可以避天劫，延寿命，多少妖类梦寐以求能够吃上一口神仙肉。但是擎峙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妖了，他绝不会允许主人为了低贱的奴隶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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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时分，瑶姬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些日子她收集天地灵气增长修为，功力略有进步，已经可以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了。虽然距离恢复所有神力还遥遥无期，但应付眼下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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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篝火才熄灭不久，灰烬下随着微风不时闪些火光，擎峙还在沉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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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瑶姬的神识捕捉到一只徘徊在附近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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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勾唇一笑，那探头探脑的小东西身子一轻就飞了出来，吓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戒备的看着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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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畜生，你跑不掉。”瑶姬半眯着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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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狐通体火红，一丝杂毛都没有，属于难得一见的灵兽。可瑶姬面前这只，四只爪子是雪白的，乍一看好像戴了手套，有趣的很，大概是只小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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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嘤嘤叫了两声，似是在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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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看出它有退缩之意，漫不经心道：“你若是敢跑，我便取你百年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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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缩的小狐狸听了这话，毛茸茸的大尾巴缠在身上，缩成一团，渐渐变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少年，只是修为不到家，尾巴和耳朵还没有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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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无意冒犯，请仙人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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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一双秋水剪瞳，顾盼生姿，盈白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饶是瑶姬这棵无情无欲的老铁树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一句，狐族果然都生的一副好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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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峙这时已经醒了过来，盘腿坐在一旁低着头。少年的美貌让他自惭形秽，越发觉得自己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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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单手托腮，说道：“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满意了自然会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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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连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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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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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住在九重天上，留在凡间的神仙各有封地，奴不知您说的是哪位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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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机之神，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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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摇摇头，“奴没有听说过这位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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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的说法与那村妇的记忆一致。瑶姬便接着问：“为何我一路走来只碰到了你一只小妖？可是妖族衰微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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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年前天帝统领十方诸神，将异类驱逐至方外。现在九州上残存的妖族都隐居起来了，以躲避人类道士和仙族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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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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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奴是火狐族族长陵珺第十三男，唤作十三。奴奉母亲之命外出游历，没有害过凡人性命，请仙人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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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玉足轻轻点在地上，擎峙也连忙起身站到主人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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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可以走了。”瑶姬冲十三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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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还以为自己今天小命难保，没想到仙人真的肯放过自己。他重新变回原形，试探着后退两步，见瑶姬真的不理他才折回身，嗖的消失在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