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手挑战》苏牧冉

5、堕天使

　　圣洁的白羽飘然落下，染了尘埃。
　　没有人在乎。
　　直到光亮散去，重新陷入黑暗。静寂中，一根长长的触手，顺着地面向前延伸，轻柔地，托起那根羽毛，重新回到暗处。
　　一双赤红的眼睛痴痴地望着这黑暗中唯一纯净的光亮。

　　Sariel在人间是个大明星，天使本身就有无数的追随者，而且作为圣教公司总裁的儿子，他在娱乐圈完全是如鱼得水。很少有天使去做明星的。演戏唱歌这种事，多数天使都看不上，他们更多的是以精明能干的总裁、医生、科研人员，融入社会。大部分明星，都是狐狸，雉鸡，水蛇之类的小妖小怪，也有鸽子以假乱真操持圣子的人设。
　　…对，真正能在娱乐圈占一席之地的人类，很少。
　　不过人类也都习惯了，本就平凡，没啥技能，寿命也比不过人家，仗着人多，霸占了地球，努力活过几十年也差不多了。
　　当然也有一些愤青少年，嫉恶如仇一般，觉得天生丽质有才华的人就是不公平的，凭什么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还抵不过一个空降的憨比？就凭他是天使吗？长一双白色翅膀？
　　奋倾非常不服气，他一没权二没势，演技过关但是不够实力派，唱歌音色不错技巧也足够，但是娱乐圈会唱歌的人不要太多，还都比他长得帅。
　　可恶！奋倾愤愤砸了一下桌面，嘶了一声，又揉了揉发红的小拇指。明明自己为了这次的演出准备了整整半年，没想到那个鸟人一开嗓，整个剧场的人都沉迷在那空灵的音色中无法自拔，完全压过自己的风头。更可恶的是，自己也听入迷了！
　　太不争气了！就没有人凭借真正的实力在这娱乐圈里闯出名堂吗？？

　　奋倾正在恼怒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出现了。
　　这是个相貌平平无奇，放在娱乐圈肯定会被说成丑比的男人。他刚报名了一场新人歌唱比赛，几位老师激情转身，却在看到他的脸以后陷入沉默。
　　尴尬之后，因为赛制原因，导师只好隐晦的表达，他需要一些个人特色，比如，戴上面具制造出神秘感，或许上镜的时候才会圈到不少粉丝。
　　男人礼貌地表示谢意，并且接受了这个暗示。
　　节目正式播出的时候，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赢来了万众粉丝的痴迷。这个男人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声音低沉又性感，配上疯狂的电吉他和激烈的鼓声，还有那双唯一露出来的赤红色的眼睛，简直就像是，就像是设下陷阱的恶魔，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忍不住靠近，深陷其中。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匹黑马强势闯入娱乐圈，他带着黑色的面具，面具上却画着一根纯白的羽毛，他在追求刺激的年轻圈子里更是人人皆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具上画的是白色羽毛，可是大家都称呼他为——玄羽。

　　很快，就有媒体花重金砸下来玄羽的独家报道，大家最好奇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为什么玄羽要带着面具示人呢？是不是长的太帅了所以害怕粉丝太过于狂热啊？”
　　记者开着玩笑。
　　玄羽戴着面具并无法看得出表情，他低声说道。
　　“因为我想要凭借真正的实力被大家所喜欢，很抱歉因为原则问题无法对爱我的人坦诚布公，但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够喜欢我的作品。”
　　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无论是谁听到如此诚恳的声音，都会选择接受和体谅，尤其是一些声控的妹妹们，早就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大喊着哥哥你太棒了太有原则了，我永远支持你！
　　所以，也没有人怀疑，面具其实就是因为公司觉得他丑所以才让他戴上的。

　　只是，圣教高层开始召集紧急会议了，这声音和俘获能力，分明就是那个祸害跑出来了，虽然他化成人形无法分辨原型是什么，但是除了那个人，也没有第二个能有这个能力影响全国的人。重金属乐队本就容易点燃人群，再轻易推波助澜，事态可不就控制不住了吗？
　　会议讨论的十分激烈，圣教总裁的秘书，轻轻对着在门口偷听的大天使说：“看来，这次还是要少主出马了。”
　　被粉丝虔诚称呼为Sariel，保护人的灵魂不被玷污的代表月亮的守护天使，柔柔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Sariel敲了敲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场面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随即大家的目光都看着Sariel齐齐发亮。
　　“那么，就由Sariel出面，代表交涉吧。”圣教的总裁一言定结果，得到大家一致同意。

　　由公司出面，Sariel和玄羽，被投放到了同一个综艺里面，这是个乐队组成的节目，Sariel代表的是治愈和纯净，玄羽则是爆炸和燃烧的舞台。两大流量聚首，很快这个节目的收视率直线飙升，制作人乐的找不着北了，私下对这两人那叫一个殷切。
　　这还是个生活向的综艺，组完队的乐队需要在宿舍培养感情，摄影组会拍摄一些生活向的镜头剪进去。当然，Sariel和玄羽等大牌明星，都是意思意思录完视频以后，住在专门准备的房间。
　　Sariel在分完组之后，和队友友善的交流完毕，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隔壁就是玄羽的房间，但他还没有回来。Sariel先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细碎的短发被充分打湿，Sariel把头发全部捋到脑后，他仰着头，脸庞对着花洒像是在迎接水的洗礼。
　　玄羽回来以后，看到了Sariel房间亮着灯，他沉默了一下，也先回房间洗了澡。等他刚洗完澡，门就被礼貌地敲了两声。
　　玄羽一阵紧张，他攥紧了擦着湿发的毛巾，又松开，红色的眼睛无措的眨了两下，重新带上了面具，这才把门给打开。
　　Sariel微笑站在门口，头发没有抓什么发型，干净地像个高中生。“我可以进来吗？”
　　玄羽还是没忍住呼吸急促了两下，他扭过头冷静了一下，侧身请他进来了。
　　Sariel随便看了看玄羽的房间，视线又重新回到玄羽身上。玄羽搬了凳子给他坐，又把摆在桌子上的代言饮料拧开了递过去，然后乖乖站在一边。乖的像人类养的小狗幼崽。
　　Sariel这样想着，喝了一口饮料。“你也坐呀，玄羽。”
　　温柔带着些许治愈的声音让玄羽心尖又是一抖，还好他带着面具，没有很明显的失态。
　　“你别紧张，我就是作为选手，来跟你聊聊比赛的事。”Sariel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双手合十掌心分开，大拇指碰了碰鼻尖。“你知道，我跟你不是一个风格的，前期应该不会有特别大的竞争。所以普通的合作还是可以进行的吧？”
　　玄羽点了点头，心想你让我直接认输都可以。但他只是表现出他自以为很冷淡的样子，有点沙哑的开口：“要怎么合作？”
　　Sariel没想到谈判有那么顺利，一般提出这种合作，对方都是会先质疑，自己再摆出毫无破绽的逻辑说服对方。这个恶魔…好像太好说话了，是故意的吗？
　　Sariel试探地说道：“就是互相帮忙，我毕竟不是专业的歌手，一些乐理知识还有团队合作方面，想请教一下你。”Sariel虽然没有专攻音乐，但还是学习了基本知识，而且他经常作为领导者，最擅长调解问题，和最大程度发挥队员的能力。说这种话，真的是试探。
　　可是玄羽仿佛怕他后悔一样，答应的飞快。“可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半夜也行，24小时恭候。
　　Sariel点了点头，突然不知道说些啥，又聊了几句日常，婉转表示不打扰对方休息，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盯着玄羽的面具看久了，总觉得，这羽毛有点眼熟。不过，羽毛不都是差不多的吗？为什么他偏偏对这根羽毛，觉得眼熟呢？

　　几轮演出之后，具体的队伍几乎已经定型，竞争五强的比赛结束之后，就差不多开始准备前三的争夺赛。
　　Sariel和玄羽的乐队前两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另外三个乐队就针锋相对，挤破头皮为了那个第三名。
　　可这个时候，节目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让乐队交换风格。每个乐队把自己风格的歌曲demo，放入投票箱，然后再抽取别人的，拿回去重新改编整合。
　　不管是上天注定还是暗箱操作，反正Sariel和玄羽是互相抽到了对方。
　　粉丝们疯了，一部分觉得让自家天使去歇斯底里吼叫特别低俗，一部分觉得能看到天使哥哥性感的模样期待得完全睡不着。
　　Sariel很无奈地邀请了玄羽进行夜谈。
　　让他一个天使去唱重金属的摇滚，他确实不太擅长。玄羽说，这首歌是可以改编成另一个风格的，没必要像他一样太过于爆炸，但是可以稍微释放一下自己。
　　Sariel沉吟了一会，回房间自己思考去了，走之前还不忘问玄羽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玄羽拿到demo脑子里就已经灵感爆发了，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可以搞定，关上门就开始疯狂写情歌。

　　正式公演的时候，玄羽率先登场了，他一改往日的破洞裤铆钉靴，换了一身淡蓝色的休闲装，他一个人，站在一束光下，只有脚下有一点阴影。他明明拿着一首治愈别人的歌曲，却唱出了被拯救和被救赎的感觉，他作为被治愈的人，在感恩在倾诉，却让别人听了更加地感动。毕竟是乐队比赛，不仅仅是他的改变，他的吉他手贝斯手都一改往日的风格，就连键盘手也弹起了钢琴。这是他们整个乐队合作的曲目，歌词是这群热爱摇滚和追求刺激的人，剖开自己内心的独白。就好像在告诉所有人，他们对摇滚，不是所谓的宣泄，而且真的热爱。
　　观众被这巨大的反差和真实的感情而感动，他们安静地泪流满面，静静体会着这种低沉中略带嘶哑地温柔。

　　Sariel也没想到，这首歌可以被改编成这样，玄羽突然睁开眼睛，赤红的眸子看着镜头，却充满了温柔。Sariel突然觉得有点熟悉，总觉得在哪儿，好像见过这样的红色。
　　不过他没有来得及去想，因为接下来就是他上场了。
　　Sariel第一次感受在脸上画如此浓厚暗黑的妆容，也是第一次穿的那么露骨。玄羽给了他一个咒法，可以段时间将他背后的羽毛染成黑色，没有什么副作用。公司团队都劝他不要随便用，但他没由来的，就是很相信玄羽。
　　刚刚经过了感动落泪的观众，突然看到舞台上灯光四射，鼓风机吹起来，整个舞台都飞舞着黑色的羽毛，而舞台的最中央，明明缓缓落下地是他们最熟悉的天使，此刻那圣洁纯白的翅膀却充满了邪恶的气质。粉丝们完全沦陷，疯了一样跟着节奏大喊大叫，刚刚还挂着泪没擦干净的小姑娘，直接哭着尖叫，“哥哥！我爱你！啊啊啊啊啊！Sariel！Sariel！！”

　　事实证明，平常一副禁欲圣洁的天使大人，一旦性感起来，十个恶魔也比不上。第一名显而易见。
　　虽然只是选出来了三强，但是最震撼的还是天使和恶魔组的互换。
　　Sariel也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淋漓尽致的释放，他演奏结束后，能听得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杂着场中震耳欲聋的尖叫欢呼，这一瞬间，他却仿佛看到了圣光。

　　接下来的总决赛，反而没有之前那场的耀眼，虽然天使还是很治愈，恶魔还是很爆炸，但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悄无声息扩散开来。
　　最终还是天使组获胜，毕竟圣教公司的后台数据还是可以控制的。而玄羽毫不后悔，公司也欣然接受这个成绩，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有如此的影响力，已经非常不错了。
　　Sariel的任务还在继续，所以他经常找理由约玄羽出来，实则是为了监视他会不会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Sariel突然有种感觉，玄羽并没有毁灭世界的想法，他只不过，是享受在人间的生活罢了。更准确的说……他好像是为了……能接近自己？
　　Sariel虽然知道有许多人喜欢自己，但是恶魔会喜欢天使，还是有点让人不可置信的。
　　他压住这种异样的感觉，想静观其变。不过玄羽却压不住了，他本就只是想和Sariel待在一个空间就可以了，可如今不但成了同事，还越来越亲密，几乎每周都可以见一次面。浓烈的贪欲在他心底折磨着他的理智，那双赤红的眼睛，时不时就会泛着危险的光芒。
　　同样在监视玄学的探子，开始给圣教高层打小报告，Sariel可能要遭遇危险，希望能派出援手。
　　Sariel自己倒不觉得有危险，小日子过得挺舒服的，玄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雪莲果，还挺符合他的口味。

　　事情发生的措不及防，那是在录一个综艺的时候，由于大家都是什么精怪，多多少少都会飞个天，也没有做特别的防护措施。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就这样骤然爆发。
　　Sariel第一时间通知了圣教，但是仅仅发送了地址，手机就没信号了。既然玄羽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就有别的魔可以从哪里钻出来。可是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组织者，一切安排得无声无息，圣教只顾着派人盯上玄羽这个最大的威胁，却忘了加固封印。
　　不过一瞬间的事，场地被炸到崩塌，人类和精怪都哭喊着逃跑，Sariel努力将来不及逃跑受伤的人救下，展开治愈术救治受了重伤的人，而玄羽就在他旁边保护他，斩杀想要靠近的垃圾。
　　Sariel皱起了眉头，这样不行，能打的太少了，他一直在这边治愈，攻击力完全不够，依然有特别多的人受伤。而玄羽，他可以确定玄羽只会保护他一个人，不捣乱就不错了，让他拯救世界是不可能的。
　　救援来的太慢了。Sariel又一次施展了群体治愈术，额头有点冒汗。这时，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活了过来。Sariel收到了一条短信。
　　“Sariel，保护好自己，圣教里有叛徒。”
　　叛徒？可恶！Sariel愤怒地用光箭射死了一个低级恶魔，他望向玄羽，非常严肃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玄羽沉默了。
　　Sariel知道他是默认，他确实没有理由帮助天使，但…
　　“玄羽，你能不能，帮帮我？”
　　玄羽深深地看了Sariel一眼，他赤红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是还是温柔占了上风。
　　他说好。
　　玄羽取下来面具。
　　那是个平淡无奇的脸，完全说不上帅。
　　Sariel看了看，又看了看。他想把这个人的样子记下来。
　　玄羽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下一秒他就变回原型。
　　那是个非常丑陋的东西。
　　全身都是长长的触手，本体只有两个眼睛，而触手遮住的地方是充满獠牙的口腔。那双赤红的眼睛没有再看像Sariel，他只是，轻轻地将那个面具托起来，就像当初托起那片羽毛，然后送到了Sariel手中。
　　Sariel紧紧抓住了那个面具，他的回忆早就被那个触手带回了过去。
　　那时候，他还贪玩，喜欢偷偷跑到一些没有人际的地方，进行探险。有一次他跑到了封印处的洞口，差点直接就闯了进去。就是这个触手把他往外推了推，无论如何都不让他靠近。他会对着里面大喊，可是他只能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温柔地望着他，却不说话。
　　后来，他的教父知道，便不让他来了。他最后偷偷去跟红眼睛道别，就再也没有去过。羽毛，这面具上的羽毛，怪不得如此面熟。那是他的羽毛。

　　玄羽冲进战场，杀敌无数，被同类残杀惹毛了的恶魔开始攻击玄羽。Sariel看着玄羽被砍下了一根触手，流出了绿色的血液，心里一痛，他试探着施展了一个小的治愈术，但是那伤口流血地更加厉害了。Sariel很着急，但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Sariel把最后一批幸存者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暮色降临，满月高挂，夜晚，是恶魔的狂欢，也是Sariel的场合。
　　他展开洁白的翅膀，飞上了天空，刚好沐浴着月光。Sariel和月亮重合在一起，全身都散发着皎洁纯净的光芒，他握着一把十字战矛，冲进战场，开始了杀戮的狂舞。
　　他好像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那次染黑了翅膀在舞台上的放肆，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毫无克制的表达是多么淋漓尽致，而现在，就是第二次。
　　这场混战是以玄羽的重伤告终，玄羽为了保护Sariel，几乎没让他受什么伤，但Sariel没有办法回复玄羽的伤势，只能焦急地先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那群幸存者已经看到了玄羽的样子，Sariel只好先把玄羽转移到自己住的地方，然后再回去把幸存者带到圣教的安全区。
　　圣教的安全区已经有很多人类和精怪了，Sariel找到秘书。
　　秘书说，恶魔已经都消灭了，叛变的是一个长老，是他私自放了玄羽，后来见玄羽没有动静，又找了新的领头人。但是，长老坚称自己是被恶魔迷惑的，不是出于本意……所以圣教可能会宽恕他。
　　Sariel沉默了，他想到了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死去的那么多人类，想到了受了重伤只能靠自己修复的玄羽。
　　Sariel说，我准备离开了。
　　秘书沉默了一会，开口询问是不是和玄羽一起？
　　Sariel说是的，他不想再掺合这些争斗，也不想再作为公司的棋子和影响，人类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和玄羽一起。
　　秘书没有拦着，只是伸手摸了摸Sariel的脸。
　　“去吧，Sariel，上帝会保护你的。”

　　后来圣教宣布，Sariel已经被玄羽引诱，叛变成了堕天使，而玄羽的原型本体和选秀时期的视频也被爆出，一时间被恶心到的粉转黑特别多，还大骂玄羽的无耻，演唱会肯定使了魅魔的法术，不然也不会那么短时间吸粉众多。
　　各说纷坛，但是此刻把Sariel抱在怀里的平凡男人，正在往人红润的嘴巴里喂葡萄。
　　Sariel挑眉，鼓着腮帮子嚼葡萄：“他们这样骂你，你不难过？”
　　玄羽面无表情：“不难过，我在乎的只有你。”
　　Sariel还是爱怜地摸了摸玄羽的下巴。
　　玄羽，眼睛赤色逐渐加深，Sariel表示理解，开始脱衣服。
　　玄羽迫不及待把人抱回房间，放出触手，跟Sariel玩不知道第几种的游戏。

　　人们都在谈论着堕天使的消失，怒斥着将天使拉入深渊的丑陋恶魔。
　　只是人们都不知道的是。
　　他甘愿落入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