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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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煦生一直都属于班里到教室最早的一批人。
即使家装修得再漂亮，没有人气的屋子也只会像腐朽多年的棺木，让人想要逃离。
安煦生把书包挂在课桌一边的挂钩上，从桌肚里取出昨天已经完成的作业，趴在课桌上补眠。
将头沉入臂弯，他听见鸟离开巢穴，掠过枝头，翅膀拍动树梢的声音。
“叮铃铃——”
被铃声吵醒的时候，安煦生注意到背后同样有个趴着的身影。
身后坐着的人爬起的动作并不像他一样干净利落，对方揉了揉头发，很艰难地将脊柱一段段挺直，人才随之坐正了起来。
“啊？”魏知韫刚抬起头，刚好被前方一道幽幽的注视捕获，发出一声迷茫的呓语。
半晌，他反应过来，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啊，那啥，”他艰难辩解，“我可以解释，我一点也不困。”
他的辩解被前排课代表的高声呼唤淹没：“魏知韫！你的作业赶紧交过来！”
一般来说，懒得像安煦生那样提前将作业全部清理出来等待验收的人，早自习之前这点短暂的光阴里是不敢睡觉的，但魏知韫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困了，忘记了这一点。
他迎接着课代表焦虑目光和安煦生谴责的眼神，心里开始懊悔自己这点困意怎么不能恰如其分地分一点给凌晨。
可能学校的课桌就是有催眠的魔力吧。
安煦生似乎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幽幽道：“给你买一张回去睡觉？”
魏知韫：“……”
魏知韫：“大可不必。”
作业终归是按时交上去了，而他宽容的前桌也并没有追究他这个“小骗子”的责任。
哦，小骗子的称号是宽容的前桌给他的。
魏知韫：脸红.jpg
魏知韫：因为我羞愧。
今天是魔鬼的一天，因为今天进行了魔鬼的换课。
他们亲爱的语文老师作为校领导的一员开会去了，于是上午第一节课被换成了物理课。
安·物理废·煦生：我tomato直接睡觉。
安煦生不明白，他俩今天怎么就跟被施了沉睡魔咒一样，你要不睡，我就不醒。
不过这对于魏知韫来说是件好事，第一节物理课帮助他调节好了精神，让他在接下来的四节课中都能至少撑到做完笔记。
中间课间操他直接请了假。
体委：“你咋了，身体不舒服？”
他面不改色：“肚子疼。”
安煦生凉凉接：“大姨夫。”
体委：“？”
体委：“好，好的。”
于是魏知韫留在班里休息，安煦生如常地下楼出操。
“咦，安大神，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呀。”安煦生下到二楼时，他身边一个一直探头探脑观察他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咦，很明显吗？”安煦生脸上露出些诧异，但很快转为温和，“天气太热了，有点没睡好。”
女生很轻易地被这个直接照抄的答案糊弄过去了，马尾辫活泼地一甩一甩着加快速度追上了前面的朋友。
当然不是没睡好，安煦生想，睡觉这种人类生存基本操作都出问题，也只有魏知韫那个憨憨了。
大脑突然被塞入了纷杂而琐碎的信息，不连贯，却又具有着某种关联。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思考这些信息，最后因为神经的绞痛而被迫中止思考，所以脸色才会有些差。
这么想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希望面色看起来能显得红润一些。
做完课间操回来又是物理课。物理龚老师一如既往地抱怨理科班男生们跑回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根本静不下心学习。然而安排课表的人不知道是和他们有仇还是和物理老师有仇，每逢课间操，接盘的课必是物理。
物理老师体量娇小，气度宏大，十分具有威慑力，班里的“壮汉”们一个个跟小鸡崽一样不敢吱声。
即使这样也避免不了一片覆没。
魏知韫瞟了一眼身前身后倒下的大军，又看了看已开始逐渐酝酿怒火的老师，很见机地伏低了身子，将自己尽力隐藏在书堆后方。
谁知，老师看见他的动作，原本缓慢攀升的怒火突然爆棚：“魏知韫！”
魏知韫下意识起立站直：“到！……”
老师怒气勃发：“来你给我说说，这回月考你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太富有特色，想起来缘由，魏知韫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要是这件事在其他任何一个龚老师心态平和的时候被提出来，可能就被当做一个玩笑话被轻轻带过，可是正赶上这样龚老师因为学生学习态度不端正而怒气蓬勃的时候，那没有半节课的数落这事儿绝对没完。
老师怒气未泯：“你说说，有哪个正常的高中生——我说广一点，正常的学生——看见能得的分、到手的分他是不想要的。”
老师怒火重燃：“就只有你——我教书这么多年，没见过态度这么嚣张的。你不想写你就不写，你还偏要写完了再划掉，还写一个什么被迫，有什么大病啊你？！！”
同学们：噫？老师也刷某音？①
这件事实属冤枉，虽然执行人确实是魏知韫，但实际上真正的操盘手是他亲爱的前桌。
属于两人打赌魏知韫输了之后的惩罚，惩罚内容是在最近一次物理月考中用两种解法写完最后一题然后划掉。
“被迫营业”是魏知韫为自己辩白而加上的真心话。
本来也就是个玩笑，班里几个小伙伴图个乐呵，结果那一次物理题出得异常难，年级平均分三十多，据说是物理组老师们一个个拿出来的压箱底的精品题。
然后三班横空出世一个90分夺得年级第一，跟第二名一拉就是8分。
物理组老师们本来信心满满绝不会有90分及以上出现，据采访有的物理老师表示这么说甚至都是谦逊。82分那个还是个退下来的物理竞赛生，结果横空出来个魏知韫90压线打脸。
但是老师永远不会为好苗子多而觉得丢脸，正当物理组组长也是年级主任安排了所有物理老师甚至一些凑热闹的别的科目老师来共同品鉴这份高分卷时，他们看到了最后一题的狼藉。
年级主任：……
龚老师：……
一众看客老师：……阿哲。
这脸丢大了。
最后，此事以徐元插嘴“哈哈哈这不是安煦生常干的事儿吗”然后被转移怒火攻击而结束。
徐元：我哭了，是真的。（唔敢吱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