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毒老太

30、第 30 章

　　苏筝很快一个人回了红顶山，迫不及待地敲响了唐明梧的房门。

　　阿月开了门，虽然已经收拾整齐，可略显青淡的眼底还是泄露出昨夜被折腾得有多惨。

　　苏筝心里早已不止是酸涩，她沉了沉心，笑着说：“昨日你们回来后就进了房，我不好去打扰，今早却又把这件事给忘了。到了军司后才想起来，怕是什么急事，便赶紧给你送来了。”

　　说完便送出信到阿月面前。

　　阿月指了指自己：“是给我的？”

　　苏筝解释：“说是一个姓陈的小姐送来的。”

　　姓陈？阿月想到什么，赶忙打开了信封，纸上的字短短两行，却让她浑身都颤抖起来，怔怔得念叨了一句：“文......文安……他要死了……”

　　又反应了一刻，才抓住苏筝的手臂急问：“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苏筝故意装出迷茫的表情：“说是昨日下午......”

　　话还没等说完，阿月已跑下了楼。

　　前厅里的林跃瞧见她匆忙的样子，奇怪地问道：“阿月小姐这么着急是去做什么？”

　　阿月站住脚，正要解释，却被追上来的苏筝打断：“林叔，我请阿月陪我去外头买些雪花膏、玫瑰粉，您去帮我们准备辆车好么？”

　　林跃虽然有些疑虑，可还是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让人备车。”

　　车子上了路，苏筝小声问她：“你方才说的那个叫文安的人......是你的......前夫么？”

　　没等阿月回答，她又顾自顾先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听人说他得了重病……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明梧的。”

　　......
　　车子开到城南朱砂巷，陆家的门大敞着，陈文慧刚送走大夫，瞧见阿月下了车，立刻奔到她身边，边哭边说：“嫂嫂，我可终于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大哥他，我大哥他......”

　　阿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甚至都不敢问出口：“文慧，你大哥没事对不对.......”

　　陈文慧哭了一会儿才说明白：“我大哥在屋里呢，这几天又严重不少，连大夫都没了办法！”

　　又握着阿月的手：“嫂嫂，大哥他每晚都在叫你的名字，你去看看他吧。”

　　阿月自然不敢耽误时间，进入那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屋子，闻到里面熟悉的药味。

　　陈家的老二陈文达正守在里面，一瞧见阿月进来，赶忙去床边喊：“大哥，你睁开眼瞧瞧，嫂嫂回来看你了。”

　　床榻上的人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阿月的那一刹那胸膛都剧烈起伏起来，可最后还是咬着牙别过了头：“叫她来干什么，她现在和我没关系了，让她回去！”

　　陈文慧哭说：“大哥，我好不容易才找来的嫂嫂，我知道你天天想着她，你就别嘴硬了好不好！”

　　阿月上前握住了陈文安的手，一边摇头一边哭说：“文安，我不走，我想再陪陪你，你别再赶我走好不好？”

　　陈文安看了她一眼，带着不舍与眷恋，终于没有再开口赶她，只是闭着眼默默流泪。

　　苏筝自跟随阿月来到陈家，一直都没走，直到夕阳西下，月上中天。

　　她将阿月拉到院子里：“时候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明梧那边问起来，我就替你遮掩不清了......”

　　阿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谢谢你苏小姐，你放心，我会和明梧说清楚的，绝不会连累到你。”

　　苏筝赶忙说：“千万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明梧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让你过来的，我看你还是别告诉他为好.....我们今日早些回去，只说是逛得晚了，等明早再来就是了。”

　　阿月仔细想了想，正是因为她深知唐明梧的性格，所以她明白绝不该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可是苏筝说的也很对，他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是绝不会同意让她来的.......

　　可是文安已经没有几天的时间了......

　　两个人很快乘车回了唐家，刚经过前厅，就听到一声：“站住！”

　　唐明梧背对着两人，慢慢转过身子，面色不悦：“去哪了？”

　　阿月握着拳头说不出话来，还好苏筝接过了话茬，笑着说：“我想到有些东西要置办，就请阿月陪着我一起出去，这逛呀逛，时候就晚了......”

　　唐明梧看她一眼，没回话，却又冲阿月说：“我问你呢，没问她！”

　　阿月沉默了一会，开口重复说：“和苏小姐出去置办东西......”

　　“去的什么地方？”唐明梧问得细致。

　　阿月攥紧了拳头，声音听不出异常：“和平路宁华街上。”

　　唐明梧这才不再追问，对着旁边的女佣说：“带苏小姐去吃饭，再端一份到楼上来。”

　　而后就拉着阿月上了楼。

　　进了房间，唐明梧转身问她：“谁让你跟她出去的？”

　　阿月有些紧张：“她不是你的......不能和她出去么？”

　　唐明梧板着脸，对这个问题似乎非常生气：“不能！以后不许和她接触！”

　　阿月只好先暂时点头答应：“知道了！”

　　正巧门外有人敲门，唐明梧打开门接过饭菜，端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瞧了她一眼：“先过来吃饭吧。”

　　阿月心里盛着事，除了对陈文安的担忧，还有欺骗唐明梧的忐忑与不安，动了两筷子，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只坐在那里发呆。

　　“吃完了？为什么吃这么少？”

　　随着唐明梧的声音，一双手从背后出现，圈住了阿月的身子。

　　阿月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唐明梧洗了澡，只披了浴袍出来，将阿月圈在怀里，两个人的距离极近。

　　阿月吓了一跳，下意识从他的手臂下逃脱出来：“明......明梧......你快去擦擦头发吧，不然容易感冒。”

　　唐明梧却一把将她拦腰拉了起来，轻轻在她耳边说：“你饱了我还没饱。”说罢就半抱着她往床上拉。

　　唐明梧地身子紧跟着就压了下来，一手压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索吻。

　　阿月一边躲着他的吻，小声哀求：“明梧......别这样......改天好不好……求求你了……”

　　唐明梧头发乱糟糟地从她身上抬头，皱着眉问她：“怎么，还疼着呢？”

　　阿月趁机从她怀里滚了出来，眼神闪躲：“我......我......我去洗澡......”

　　唐明梧听了这个答案，不甚在意，又重新将她拉了回来，轻声嘟囔了一句：“不用洗了，我等不及。”说罢又不管不顾地埋头苦干了起来。

　　夜已至深，阿月被扣在唐明梧怀里，如何都睡不着。

　　抬眼之处是唐明梧的睡颜，挺直的鼻子，俊俏的眉眼，微微有些刺手的下巴......

　　那么惹人眷恋，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第二日，唐明梧去了军司后，苏筝又和阿月去了陈家，以出去置办东西为名。

　　陈文安的情况更难了，一直昏昏沉沉，到了下午微微转醒，精神竟有大好的迹象。

　　又请来了大夫，那大夫只摇着头说：“这是回光返照，赶紧准备后事吧。”

　　陈家兄妹将阿月拉到一旁，哭着说：“嫂嫂，家里的钱为治病都用光了，如今连个好些的棺材都给我大哥预备不上。”

　　阿月还没说话，苏筝便急着说：“我带了些钱财来，这就回一趟唐宅，先拿些钱来应急。”

　　说罢，也不待阿月拒绝，已经向外走去。

　　时间已到了下午三四点钟，陈文安短暂地回光后又昏了过去。

　　这次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否再醒过来，三个人围在床边哭天抹泪。

　　院子外大门突然响了一下，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唐明梧已经黑着脸走了进来，一手拉过阿月就往外走。

　　院子外的苏筝也赶了上来，一脸愧疚：“对不起阿月，你拜托我瞒着明梧，可是明梧根本不相信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阿月明白唐明梧已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定然十分生气，可现在她真的不能离开陈家......

　　她哭着说：“明梧我求求你了，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时间，我求求你了……”

　　唐明梧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寒光像一把最利的尖刀：“陆阿月，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现在跟我走，我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阿月一着急竟跪在了他的脚下，那悲痛的样子刺伤了他的眼：“明梧，文安他就要死了，我对不起他，你就让我陪他最后一程好不好……”

　　文慧突然从房间里大声哭喊：“嫂嫂，我大哥醒了，他在叫你呢，你快来看看他吧……”

　　阿月一听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力甩开唐明梧的桎梏，从地上爬起来往房间里跑去。

　　床榻上的陈文安知道自己要死了，最后伸出手来摸着阿月的脸：“阿月，和你做夫妻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只可惜我福薄，没办法一生陪伴你。”

　　“......我要走了，你答应我，今生你陪了他了，来世给我个机会好么……”

　　“好么……好么……”他憋着一口气等她的回答。

　　阿月大哭着点头：“好，我答应你。”

　　陈文安笑了笑，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陈文达上前探他的鼻息，开始大声嚎淘：“嫂嫂，大哥他死了！”

　　“大哥，你再睁眼看看我们吧，你再睁眼看看嫂嫂吧……”

　　唐明梧站在门口，目睹着屋内人的悲惨，也目睹着阿月的伤心难过。

　　他攥紧了拳头，转过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