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毒老太

29、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们要去哪儿？”阿月忍不住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唐明梧亲自开车，目视前方，不愿多说。

　　“哦。”阿月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多问，只是瞧着这条路越来越熟悉，直到停在了陆公馆的大门口。

　　唐明梧拉着她，刚要进主楼的时候，又转身对她说：“你暂且不用跟着了，两个小时后再来找我。”说罢就自己往里走了。

　　阿月站住脚停了一会儿，听个路过的女佣说：“四小姐回来了啊，周姨娘这两天老念叨你呢！”

　　她突然会意，偷偷抿嘴笑了笑，赶忙向某个方向跑去。

　　小桃给阿月开的门，周姨娘正在观音前念经，听有人喊了声姨娘，转过身一看，眼睛都亮了：“阿月，是阿月，阿月回来了......”

　　阿月赶忙上前扶着她站起来，两人坐到床边，紧挨在一起：“姨娘我很想你……”

　　“姨娘也想你......”周姨娘爱抚着她的脸，“你在唐家可还好？他......对你可还好？”

　　阿月皱着眉头看她：“我都好，只是瞧着姨娘越来越憔悴了。”

　　周姨娘赶忙说：“我身体好的很，用不着你惦念。”

　　小桃忍不住插嘴：“阿月小姐可别听姨娘说的，姨娘自上次在园子里罚跪受了风，这头疼就没好利索过，这两天更是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

　　阿月赶忙问：“那可吃着什么药？”

　　小桃待要说，却被周姨娘打断：“太太派过大夫来，开了些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哪有小桃说的那么严重！”

　　阿月含着泪：“对不起，姨娘，你病着，我也不能常常来看你。”

　　周姨娘抚了她的脸，慈爱地说：“不用常常来，太太那里会不高兴的，像这样，偶尔能见一面，就很好了。”

　　母女两人大半个月没见，说的全是知心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咚咚咚，门响了几下......小桃开了门，外面站着的竟是唐明梧。

　　周姨娘最先反应过来，忙站了起来：“唐......唐少爷，快进屋里坐。”

　　唐明梧很有礼貌，冲她微微颔首，这才顺从地进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周姨娘左右寻找，最后将窗台前的一个小马扎搬了过来，用手擦了擦，请唐明梧坐下，又让小桃去备茶水。

　　唐明梧高大的身材与小马扎十分不配，而且他似乎也有些局促，摆了摆手：“姨娘不必客气。”

　　周姨娘这才感觉方才太过激动了，这会稍稍冷静，便问：“是来接阿月的吧？实在抱歉，我们这一聊就忘了时间。”

　　唐明梧便说：“阿月时常记挂着您，我以后会多寻些机会带她过来。”

　　这话说的，阿月和周姨娘都一愣。

　　周姨娘藏不住喜色，又说：“我听说唐老夫人也来了西塘，阿月不懂规矩，是不是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

　　“她很好，我奶奶很喜欢她。”唐明梧简洁地说。

　　周姨娘更高兴了，简直要拍手庆贺：“那就好！那就好！”

　　又说了一会儿，对于周姨娘的问题，唐明梧有问必答，十分礼貌和耐心，让阿月都十分惊奇，除了唐老夫人，她还从没有看到他对长辈这样。

　　不过周姨娘到底知道分寸，很快便对唐明梧说：“时候不早了，你就带阿月回去吧。”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激动与哀求：“阿月是个命苦的孩子，以前那些事她是没有办法，你若能担待她一二，我必定日日在观音面前为你和唐老夫人祈福祷告。”

　　唐明梧说：“我会好好照顾她。”

　　......
　　天已完全暗下，车子疾驰在长路上，看不清路旁摇曳的梧桐。

　　这条路对于两人并不陌生，那些年上学、放学两人不知共同走过多少遍，不知有过多少回忆。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阿月突然小声说了句：“今天，谢谢。”

　　唐明梧头都没转：“你要谢哪件事？”

　　阿月愣了一下，开始一桩桩地数：“我喝了酒，骂了你，把房子弄得一团乱，还把你脸弄伤了，你却没生我的气，早晨故意让我在床上休息，下午又故意带我来陆家看姨娘，还对姨娘说会照顾我......”

　　她顿了顿：“明梧，是我会错意了么，我还有机会等到你的原谅，对吗？”

　　随着吱得一长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车子停在了路边。

　　林子中树影摇晃，沙沙作响，月色下映着两个人影，男子将女子压在一颗树下，揽着她的腰，从初始到动情到狂暴。

　　过了许久，唐明梧才喘着气与她稍稍离开两寸，沉沉地盯着她：“再给我一点时间。”

　　这就是他的答案......

　　阿月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而后挽起笑容，说了一个：“好。”

　　不仅好，而且奇妙，仿佛时光真能倒流，流到最初那一晚，少男忍不住吻了少女，扯开了朦胧的情感，两人都害羞到无言。

　　然而少男少女已长大，少了一份害羞，成年后的男人对感情的表达直接且强烈。

　　唐明梧拉着阿月回了车子，像箭一般迅速回到红顶山，前厅里的苏筝和唐戚戚见两人回来，一个叫哥，一个叫明梧，可唐明梧谁都不理，只拉着阿月迅速上了楼。

　　门一开一关，阿月已被迅速抵在了门板上，接着唐明梧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吻得阿月几乎要窒息。

　　唐明梧没停下来，也没打算停下来，最终在某个浓情的时刻将阿月抱到了床上。

　　一楼，唐戚戚已回了房间，只剩下苏筝一个，凉凉的夜风吹进来，让她倍感酸涩与孤单。

　　正要回去，却见一个小丫头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阿月小姐回来了么？”

　　“回来了，什么事？”苏筝下意识说。

　　小丫头回说：“白天一个姓陈的小姐来找，留了一封信给她。”

　　姓陈？苏筝怔了下，立刻说：“信给我吧，我一会儿给她送上去。”

　　小丫头自然放心地交给了她。

　　第二天早上，唐明梧说阿月身体不太舒服，请林跃记得让青嫂按时将饭给她送上去。

　　林跃道了是，心里却十分好奇，到底是病得怎样重，竟连房门都出不了。

　　唐老夫人和唐戚戚十分担心，非要立刻去瞧一瞧她。

　　唐明梧拦也拦不住，最后只好隐晦地说：“她没病，只是过于劳累，休息一日就好了。”

　　唐老夫人这还不能明白？瞪了他几眼不说话了，也不说再去看阿月了。

　　......

　　今天苏筝和唐明梧一起到了军司，苏筝捏了捏手袋里的东西，正要开口，却被唐明梧抢了先：“我请你喝杯咖啡，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当咖啡的浓香散溢在两人周围，苏筝问：“你要与我商量什么事。”

　　唐明梧撂下杯子，依旧干脆利落的风格：“我们解除婚约吧。”

　　可苏筝握着杯耳的手都抖了起来：“为什么，明梧？是因为她么？”

　　唐明梧诚实点头，说对。

　　苏筝急着解释：“可是，明梧，我没有反对啊，说实话，阿月她温柔听话，我也很喜欢她，就算是我们婚后，我也会好好待她的。我妈妈与爸爸的姨娘们也都相处得很好......”

　　等了一霎，唐明梧才说：“对不起苏筝，我想你很清楚，我和你只是同学的感情，就算我们不成婚，唐家还可以继续帮助苏家在云贵站稳脚步，什么都不会改变。”

　　“什么都没有改变？明梧，你怎么说的那么无情！”苏筝怒看着他，“我，还有我手里的云贵三省就真抵不过那个女人吗！那样一个胆小、懦弱、不详、还嫁过人的弃妇，你就真的这样爱她？”

　　唐明梧站起了身子：“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你这样说她，你好好想想，我过两日会与你父亲谈。若是需要订票，便让林池去办。”说完就毫不留情地走了。

　　苏筝找出了袋子里那封信，方才准备要给他的，这会儿却紧紧攥了起来：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