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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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喻和路沥站在门外看向院子，外边寒风呼呼地吹，一棵桃树噗噗噗掉下几块雪团来。
路沥突然就想看看那只猫怎么样了。
季言喻蹲下来，愁眉苦脸地，“哎呀好烦啊，没想到请家教也要考试，一想到明天还要理综，我都不想活了。”
路沥没蹲，他单脚支地一脚踩墙，上半身几乎靠在墙上了，他沉默一会，开口，“你不是学奥数吗，怎么和我一起考了？”
蹲在地上的人僵了下，他慢慢抬起脸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路沥，“路沥，我实话跟你说吧。”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成绩一点也不好，之前那些……那些成绩根本不是我的，总之，我的成绩和你差不多吧，所以我才和你一起考试的。”
路沥应了个单音节字，“嗯。”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不去揣度，他就看着院里的雪，仿佛什么也不在意。
季言喻说出来马上就后悔了，幸而路沥没有过多问其他，于是松下一口气。
两天考完了一场试。
路沥被单独喊来谈话，沈念第一句话就是，“隐藏实力了？”
第二句，“回答是还是不是。”
路沥就这么看着沈念，无言。
沈念把眼镜拿开，一双眼睛很平静，他薄唇微启，“喊我。”
路沥顿了下，“沈老师。”
沈念笑了下，却不及眼底，“既然承认我是你的老师，那么就要知道配合。”
他站起来，走到路沥面前，带起了一阵凛冽的清风，“回答。”
路沥没往后退，他站得很稳，“是。”
沈念看着他，“真实水平多少。”
路沥轻轻撇过头，“这份试卷总分可以达到730以上。”
“很厉害啊，”沈念笑了，“那还要我教？嗯？”
路沥没说话。
沈念好似想到了什么，“字是故意那样写的吗？”
路沥抬头对上沈念的眼睛，然后又移开，“没有。”
沈念仍是笑的，这会好似更欢了——眼角的幅度大了些，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唤他，“过来，写个字我看看。”
路沥哑然，睁眼看他。
沈念笑道，“怎么，让老师看看你的字是什么派体。”
路沥耳尖突然就红了，他张口，“我……”
“算了，”他几乎像是自暴自弃，慢慢走到沈念身边，拿起桌上的笔，问他，“写什么？”
“沈念，”沈念笑说，“就写沈念。”
路沥没有犹豫，提笔就写了两个字，他用的是钢笔，很连贯，像一气呵成。
最后写念的一点时他用的是回旋，很霸气的感觉。
沈念沉默了。
路沥愣了。
真的好看，这两个字无论是硬软还是大小都是适度的，一笔一划一勾勒都无比自然，黑字白底显得有些清灵，但有带着钢笔特有的硬气。
连贯得好似路沥私底下练了无数遍。
但是路沥知道，他是第一次写这个名字，以前可能单独写到过沈或者念，但是无不例外都是那种草丑草丑的感觉。
他突然一惊，心下一动:是不是只有沈念的名字，他才能够写成这样。
他自己的名字写了十几年，都没有这样的视觉效果。
然后路沥看见沈念动了，他拿起钢笔，俯下身写字。
等他放下笔，路沥看过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念。
和他写的，竟是半分不差。
沈念这一写，无论是动作还是最后的字迹，都明晃晃地好似在说，路沥偷练沈念名字啦。
还无比欢快的那种。
路沥真的是震惊了，他看向沈念，“我没有。”
沈念居然笑了，他看向路沥，眼底藏着眷恋与纵容，“我知道。”
晚餐的时候，季父问，“最近在学什么？家教教得怎么样？”
路沥停了一下，谈到沈念，他眼前便浮现出青年白皙清俊的脸来。
季言喻扒了口饭，乖乖回答，“老师是外国名校毕业生，这两天让我们考试，针对薄弱板块来讲习。”
“看起来还不错，”季父笑了，说，“下次留老师一起来吃个饭吧。”
季言喻回了一个乖巧的笑，“嗯。”
吃完饭，季言喻要去路沥那里看猫，却被季父喊住了，“喻儿，你留下。”
季言喻撇嘴，说，“我要去看团团。”
季父诧异，“看什么团团，你不就是团团吗？”
季言喻也疑惑，“不是，团团是路沥收养的一只猫啊，怎么成我了？”
季父闻言黑下脸来，“这个逆子，怎么敢拿你的乳名来给猫取名。”
季言喻顿了下，马上清醒，“爸！你说……团团是我的名字？那为什么没人喊我？”
季父怔了一下，然后又莫名的眼神看着季言喻。
季言喻心里嘎达一跳。
糟糕，心急了。
好在季父没有沉默太久，他说，“你还有脸说，自己的乳名都嫌弃，还让我们都不能喊。”
季言喻呐呐，“这不是太难听了吗，感觉起来就是个小胖子似的。”
季父瞪他，“你还好意思说。”
季言喻吐吐舌头，回了自己房间。
他回想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路沥在他面前喊那只猫团团，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那天他对团团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反应，路沥会不会是在怀疑什么。
等等！
他记起来，那天路沥对他做了一个动作，他撩了他的刘海！
而他的额头上，有一块小小的粉色胎记！
季言喻越细想越惊恐，冷汗直掉。
说不定，路沥早就看出什么来了。
不过，他为什么没有提过呢。
是没把握，还是无所谓。
季言喻慌极，连觉也睡不安生。
另一边，路沥早早睡下，他正在做一个梦。
梦里场景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木质卧榻,悬着朱红色纱帐，透过去看外边忽隐忽现，烛光摇曳。
墙的西北角是一张简单的木质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鼎悠悠飘香的炉。
桌前坐了个人，白衣黑发，侧脸清淡精致，他握着毛笔正在写着什么，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住那人握笔的手——路沥感到异样，他低头，见右手被抓住，松散却有力。
路沥立即意识到，他可能变成了刚刚那个写字的白衣青年。
思绪被打断——他感觉有人慢慢贴过来，胸膛几乎紧挨住他的背，路沥想要前倾逃离，但是身体和他的思想好像分离了般，他甚至放松了身体，直接窝到那人怀里去了，他感到温暖从背后慢慢包围过来。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带些低哑的，磁性的，像是重力的吸引要把他勾过去般。
路沥一个激灵，感到从尾椎传来一股酥酥麻麻直到天灵盖。
他一下子软趴趴靠在身后男人身上。
男人一手扶住他的腰，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慢慢地在纸上动起笔来。
路沥感觉手背有些痒，从上方传来一阵一阵干燥的暖意。
笔停了。
路沥伸过头去看是什么字。
他一顿，瞳孔一缩。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捏住下巴被迫转过头去，然后他对视了一双眸子。
明和暗，光和影，都藏于此。
路沥愣愣地看着他，视线慢慢下落，停在他鼻尖。
路沥一颤。
然后他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别这样看我。”
接着唇上覆来了两片柔软温热，男人伸出舌轻轻描绘他的唇形，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笑，“张嘴。”
路沥闭了闭眼，他转过身，主动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张开嘴纵容他的侵略，舌与舌有力地疯狂地纠缠在一起。
男人把他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无比温柔，像对待什么珍宝，然后他俯身下去，吻住他。
晕灯红烛，幽帘飘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