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献祭》孤月尧

17、海岛酒店（九）

　　“砰——”

　　身体承受到重击后，撞在墙上，混沌之书被夺走，杨奕洛滑倒在地，口腔泛上腥甜，瞳孔微微颤动。

　　怎么会！献祭咒语没效果？！

　　女人的右臂已经虫化，变成了巨大的螯，瞳孔变成金棕色竖形，如恶魔般，它小心地看了眼混沌之书，随后笑了，“凭你？竟妄想召唤祂！没有足够的代价，也配和邪神做交易？”

　　听到对方嘲讽地笑声，杨奕洛的心渐渐冷了，忍痛撑起身体，刚想爬起，对方一个重踢袭来，瞬间麻了半边身，狼狈地倒回在地。

　　不行，太快了，它的速度甚至无法用缓速捕抓。

　　杨奕洛痛得无法呼吸，那一脚仿佛踢碎他的内脏，半天缓不过来，更别说重新爬起了。

　　父母的惨死，生灵□□遭受过的残害，一次次的，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为什么偏偏要找上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夺走他们的生命！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强烈的恨意爬遍了全身，鲜血从咬紧的牙关渗出，他手心也被抓出了血。

　　女人看到他的眼神后，露出了更为邪恶的笑容，使出同样的招式，将对方玩弄在鼓掌中。

　　可这一次，杨奕洛不闪避，直接抱住它的大腿，重重地咬了下去，他恨不得咬下它的血肉，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不顾对手的身份，抛掉所有顾虑。

　　“啧，”这点攻击如同瘙痒，女人冷笑长出触手挥开脚上的人，“你是用灵魂献祭的吧，呵呵呵，甚至不用我出手，你就会死了。”

　　杨奕洛被触手丢进了漆黑的卧室，瞬间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他掉在地毯上，带有一股湿气，而这卧室之中还有第三个东西！

　　适应这份黑暗，很快发现了旁边的人形物体，裸露的无皮的，说是怪物也不为过，她背对着杨奕洛，用手掏着男人的内脏。

　　无皮的……柯丽雅！！

　　他被摔进来的动静惊扰了对方，柯丽雅回头，露出了丑陋恐怖的脸庞。

　　“柯丽雅，杀了这个人，杀了他，我就和你继续交易，”它缓缓走入房间，恶意满满地说出这段话。

　　柯丽雅听后，立刻看向了地上的杨奕洛，他暗知不妙，立刻翻身爬起。

　　掺杂着血腥的风，划开空气的刀刃，向他劈来。

　　闪避不及，但靠着缓视的效果，一把抓住了对方手臂，入手湿粘的触感，把杨奕洛恶心得不行。

　　但怪异的是，对方很弱，力气也很小，一手就制住了她的攻击，杨奕洛瞬间明白，因为这个家伙还是个人类，只是没有表面的皮肤。

　　女人的力气显然不如男人，即便手上有刀，很快也败下阵，甚至以为没有皮肤的保护，杨奕洛轻易就能伤害她。

　　太恶心了，这样的家伙还能成为人类吗？！

　　在他们争斗的时间里，它翻开混沌之书，献祭咒语完成，但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迹象，祭品太少不足以召唤出祂，那更该反噬在施法者身上。

　　但到目前为止，杨奕洛还活得好好的，完全没有灵魂受损的模样，这种种不常，让它心里升起不详之意。

　　杨奕洛夺走对方手中的刀，挥拳将其打倒在地，“你清醒点，它可是个怪物，你竟然还想着和它交易！”难道美丽就这么重要。

　　柯丽雅倒在地上，她虽然没说话，但眼里萃满了毒意，趁杨奕洛不注意之时，掏出了被褥里的枪。

　　比起男人，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但有枪就不一样，何况这个傻子还不敢伤害自己，事到如今，她哪还有退路！

　　“砰！砰！”

　　枪声响起，杨奕洛还未反应，接连的子弹打在他腹部，身体痛得剧烈颤抖，手中的刀脱落在地，他再也站不稳，斜着向后倒去。

　　“干得好，一切都结束了，”它冷笑着夸奖，拖着数只触手走来，“你有机会杀了她的，可你犹豫了，和你母亲那个贱人一样……”它伸手拽走杨奕洛脖子上的吊坠。

　　那是聂娄给他的碎片！

　　“唔……”杨奕洛张口却吐出了鲜血，抬手想要夺回，却被对方轻易拍开。

　　是祭品太少了吗？他的献祭没成功？

　　好冷，身体好痛，要死……聂娄，又把他一个人留下，他是会生气吧。

　　【确定献出灵魂？】

　　濒死之际，杨奕洛隐约听到一个声音，非常人能理解的语言，但他却听懂了。

　　当然，我愿意……

　　【你疯了吗！不！你不能献出灵魂！】脑里却突然蹦出了一个尖锐的叫声，刺得他差点晕厥过去。

　　下秒，眼前闪过白雾，杨奕洛的意识被拉入了深渊，黑暗过后，他看到了站在空中的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然而在对方睁开眼后，他意识到那绝对不是自己，他做不出这样的眼神，更没有这样诡异的眼睛。

　　由纯粹的光汇成眼，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

　　【你不能这么做，灵魂对你来说很重要。】

　　“不，”杨奕洛却摇头，“我已经恐惧过逃避过……现在只要能杀死它！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愿意。”

　　【你疯了！你疯了！你这样会……】

　　那人似乎说到禁词，身形瞬间化作粉碎，而杨奕洛的意识瞬间回归□□，疼痛地苏醒了过来。

　　【等价交换，如你所愿。】

　　留在房间的怪物，以为他昏死了过去，抬手正要补刀，沉默已久的混沌之书却发动了。

　　书页瞬时翻开，露出红色符文，它们漂浮而出，游荡于空中，最后沉入杨奕洛体内，缠住他纯白的灵魂。

　　\"这是！\"它吓得后退半步。

　　“唔，”杨奕洛发出惨痛地叫声。

　　同一时刻，聂娄的心脏急剧收缩，甚至忘了隐匿，强大诡异的力量在瞬间填满身体，猛烈撞击着灵魂。

　　漆黑腐朽的纹路瞬间爬满了全身，他靠着墙壁，瞳孔发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很快听到了呼唤。

　　【他在呼唤你。】

　　谁？

　　【付出灵魂之人，你该给予他报酬了。】

　　眼前闪过从未看过的景象，他在顷刻间，明白发生的一切。

　　“喂，你这个小鬼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保镖突然发现了走廊处的聂娄，却没看出此人极为不正常。

　　站在黑暗之中的少年，缓缓笑了，他抬头露出漆黑之眼，仅一瞬四周的声音都停止了！

　　血花绽飞，无声无息地带走了所有的生命。

　　“！”待聂娄恢复意识，看到的却是这幅恐怖森然的景象。

　　爬满走廊的黑触，被吸干血液的保镖，他们的尸体被触手死死地缠绕着，最该死的是他竟然能感知到触手的动作。

　　够了！他震怒，触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从未出现过，尸体没了支撑倒在地上，他看了眼爬满黑纹的手。

　　果然……他就是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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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卧室。

　　混沌之书暴动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应该的，没有足够的祭品不应该有回应，它见过比这更为惨痛的代价和过程，却都没换来祂的回应。凭什么这个人类办到了，这不可能，难道他根本就不是人！？

　　这让它十分恐慌，挥手立刻杀刺向对方。

　　然而，挥出的巨肢被数条漆黑的软触缠住了，它们不从哪里冒出的，瞬间布满了整个房间，诡异地蠕动着，猛然向它攻来。

　　“杨奕洛！”聂娄跑进房间，看到了倒在血中的人，那刻心脏不受控制的收缩，痛得快要死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别死！”

　　“……”杨奕洛虚弱地看了他一眼，灰蒙的双眼已经开始涣散。

　　聂娄咬牙，用细小的触手堵住流血的伤口，以及和身后这只全虫体的怪物战斗。

　　“啊！”无皮之人被黑触瞬间击杀。

　　聂娄和杨奕洛不同，对人类没有怜悯之心，他捡起旁边的混沌之书，大致猜到了因果。

　　“是你！你竟然是……”这群黑触激得它不得不暴露本体，裂开的人皮散落在地。

　　“呵，那你安心去死吧，”聂娄冷笑，对于这个东西，他同样没有感情，“作为等价交换，我理应杀了你。”

　　“这不可能！不可能！”怪物四涌的触手拽住，它尖叫着挥舞强大的触肢，然而它忘了自己能有这样的力量，都是从对方体内索来的。

　　如今被黑触缠上，属于聂娄的力量，被迅速剥夺，它早已死亡，强大的力量在急剧衰弱。

　　它何等聪明，察觉后，立刻发动了碎片的力量，撞开了房间的玻璃，切下自己头将其抛了出去，不惜一切代价地逃跑。

　　聂娄没料它如此果决，能这般狠心，他对这股力量的控制还不够，无法一击杀死对方，预留的虫体被黑触吸收，化作能量回到体内。

　　来日方长，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聂娄不希望杨奕洛死在这里，看到对方不甘之情，第一次升起愧意，“下次一定会杀死它的。”

　　杨奕洛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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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顶楼的总统套间，是属于祂的房间，在看到杨奕洛献祭灵魂时，祂本在窃喜，以为能得到更多力量，但很快崩坏之力爆发，肉身再也承受不住，开始溃败。

　　不对！祂的力量，积攒已久的力量在迅速流逝。

　　原本应该献祭给祂的灵魂之力，也没有得到，祂顿时意识到，这股力量被聂娄夺走了！

　　本为一体的灵魂意识，他们共用着混沌之书，这次的献祭没有映玥执手，所以祭品之力直接给了转世！

　　聂娄越强大，祂就会越衰弱，原本已经在崩溃边缘，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杨奕洛非人的灵魂之力被对方得到后，立刻变得比祂还要强大，开始通过灵魂汲取祂身上的力量了！

　　再这样下去，祂会被自己的转世活活吸死。

　　祂在房间内咆哮，控制最强的眷族，夺回自己的雕像碎片。

　　黑色的长发，白皙如月的肤色，走入狼藉的卧室，看到满地残肢，显然映玥来晚了，聂娄已经带着杨奕洛逃走了。

　　他放出追踪的虫眷，转身离开房间。

　　潮湿漆黑的下水通道，在这里，他找到了那刻丑陋的头颅，“你真会找地方躲。”

　　“你怎么来了！”它惊恐，这样的自己脆弱得无法逃跑。

　　“……碎片，祂要我来收走，”映玥伸手扎入了头颅的里，不顾对方的尖叫，扯出了碎片，但在这之后，没按祂的指示杀死对方，反而留下了一颗眷族之卵。

　　“这是……”它小心翼翼，有些看不懂对方的意图。

　　“说来……我们都是同类，”映玥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它害怕地发抖，这是在聂娄身上都没感觉到的恶意，这个完美的眷族，比它要邪恶百倍，规划出数场惨无人道的献祭，吞并出这样的庞大集团。

　　映玥才是祂手中最强的棋子，然而如今，这颗棋子已经生出了二心，为祂做了这么多，他总该索要些报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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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杨奕洛痛呼。

　　“你醒了？”熟悉的女音。

　　他睁眼看到了文乐瑶，“我们这是在……船上？”这摇晃的感觉，还有这个房间的样式。

　　“是的，”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他这才意识到房间黑暗下还有个人，昏迷前的记忆浮现而来，那些强大漆黑的触手，聂娄的变异，“谢谢……你救了我们，唔。”

　　“你先好好休息，”文乐瑶小心地看了眼聂娄，她现在更害怕这个怪异的少年。

　　“你先出去，”聂娄看着她发话。

　　“去吧，”杨奕洛点头示意。

　　待人走后，房间里又恢复了沉默，杨奕洛等了会儿，也不见对方说话，只好开口，“我竟然没死，能给杯水吗？”

　　“……喝，”聂娄将矿泉水放到他手里。

　　“抬不起来，你这人……唔，”还没说完，就被矿泉水堵了嘴。

　　聂娄不温柔地喂完水，杨奕洛感觉自己剩下半条命也快没了，“我说你是嫌我没死成，要再送我一程吗？”

　　“……”聂娄站在黑暗中，不说话。

　　“好吧，”倒是杨奕洛先泄气，拿对方没辙，“你是……邪神？”按道理来说，他献祭出灵魂，与邪神交换，结果却换来了聂娄？这怎么想都不对，虽然聂娄很奇怪，但和梦里庞大的怪物相比，还是有些贴近人类的。

　　“嗯，”聂娄也不太清楚，但他确实听到了混沌之书的声音，以及得到了杨奕洛的灵魂，是的他现在已经能看到对方的灵魂了，“你的灵魂现在是属于我了。”

　　杨奕洛一脸血，“……”邪神就在他身边，这是什么玄幻故事，他都做好准备狗带了。

　　“你实在太鲁莽！”聂娄不太高兴。

　　“没有办法，横竖都是死……现在灵魂给了你，那我为什么没死？”杨奕洛问。

　　“交易又没完成，”聂娄瞥他一眼。

　　“好吧，那我等着交易完成，”杨奕洛欣然一笑。

　　“喂！”聂娄捏紧拳头，他明明这么担心，担心了这么多，结果这个家伙就来了这么一句，“我才懒得要你的灵魂……别那样看着我，我会帮你杀死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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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人看，那俺放飞自我吧，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