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雨夜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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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雨幕盖在白马站大道上，似乎要把雨中人压死。今夜的风格外的狂，那冰冷的雨拍在脸上就有如针扎一样疼。
这里没有灯，连朝晖楼上的灯都被雨点无情地拍灭，这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是一片死寂，一片藏着杀机的死寂。
但至少裴煜可以感受到四处有不少眼睛在盯着他们。
有如潜伏的猎豹盯着猎物一样，他们就潜伏在那里。
雨线都是细密的，他们在城门前肆虐、无声地呼号。
手执长短刃的黑衣人终于现身了，他们的步伐就跟在驯鹿背后觊觎着的老虎一样沉着稳重。
黑色的衣裳致使他们与夜幕融为一体，也与杀气融合为一。
裴煜将帽沿抬高了些，道：“他们发现了。”
南宫印颤声道：“怎么……怎么这次的人这么多！”
裴煜勾嘴笑道：“你放心，他们的人已经快死光了，这是最后一批了。”
南宫印慌张道：“煜姐，你怎么知道这是最后一批了？！”
裴煜道：“我已经让潇潇探查过了，她那边传来消息，杀手共来了六十八人，这应该是最后一批了。”
南宫印诧异道：“潇潇？！潇潇怎么会知道这些？！煜姐，探查消息为何不去玉楼春，反而要去惜红衣？”
裴煜解释道：“玉楼春虽是杭州最大的消息买卖坊，可他走的是官家的道。杀你的人来自官家，不能走那条道。况且，惜红衣才是最大的消息坊，你还不知道吧？”
听她道明后，南宫印不禁沉浸在一片茫然之中。他当然不知道，不知道实则惜红衣才是最大的江湖消息买卖坊。
因为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喜欢去青楼“坐坐”，而又很少人能在销魂乡之下能招架得住套话的。
再说了，男人都喜欢炫耀自己的本事，尤其是在那种时候，自己干过什么事往往自己几天抖落出来了。
裴煜这些年在江湖上打滚，除了以自己作靶，试图引出凶手之外，她还通过卓潇潇来帮自己探查有关“梅花”的线索。
可惜这么多年来，就连卓潇潇这样的人物都查不出来线索。裴煜唯一一次找到“梅花”线索的，就是卫清泽手臂的印记。
可惜，现在很难再查下去了。
南宫印自然不知道，因为裴煜和卓潇潇不想他知道这么多，反而捆了他一身枷锁。
他们是酒肉朋友，也是同好知己，各有各的秘密，这种隐瞒不影响他们的友谊。
从前南宫只觉得潇潇只会染染指甲，以为裴煜只会喊打喊杀，但今天他亲眼见识了她们的布局，见识到她们的手段，如今由衷地敬佩二位姐姐。
“她们实在太强了！从前我还以为，姑娘家的不会有如此城府，今日一见……愧不敢当！”他暗自惊叹道。
雨夜中围着裴煜和南宫印的黑衣人至少有十五个，但是“猎豹”们并没有观察太久，他们在一次短暂的停顿之中忽然窜起，从空中扑向裴煜。
“小心了！”裴煜喝道。
同时她抽出盘在腰上的黑色皮/鞭在空中高速旋转一圈，“啪”的一声响起后，那黑色的雨幕被鞭/子撕开。
黑衣人齐步跃起，却也齐齐被打了下去。
黑色的皮/鞭不仅撕开了雨幕，甚至还舔到了新鲜的血液。
裴煜虽然不能做到像嵇丞那样隔空打人，但是把内力注入媒介之中再打人，也是游刃有余的。
被鞭/子抽到的人不但会皮开肉绽，而且还会受到内力的伤害，倒了之后便不会起得来了。
南宫印惊呼道：“煜姐，你怎么什么武器都会用？！”
裴煜抽空回答他：“这不是他们人太多要拿能群攻的武器吗！”
南宫印激动道：“那你是乱耍的吗！”
裴煜反驳道：“什么叫乱耍！我什么都会些！”
南宫印抓狂道：“煜姐！！救我！！”
裴煜霍然转身，鞭/子一抽，鞭/尾绕过南宫印的脖子，“啪”的一声过后，不偏不倚地劈中黑衣人的脸。
鞭/子收回时离南宫印的脖子仅有两寸，但是却能巧妙地避开他，回到裴煜这边。
南宫印喘/着/气说道：“煜姐！！你会不会耍的！”
裴煜还没来得及回他，此时迎面就冲来了一个黑衣人！
他一跃而起，那长刃携着冰冷的雨水，泛着寒冷的银光，划向了裴煜。
裴煜向后一个弯腰躲开了这一击，不料那黑衣人只是佯攻，他真正的目的是南宫印。
他从裴煜的上方掠去，直奔南宫印。
幸好裴煜敏捷，她在起身的同时把辫子甩了出去。随后，鞭/尾撕开了雨帘，卷住了黑衣人的脚踝。
裴煜一扯，那行刺的黑衣人就被甩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大道上，溅起了一地的雨水，也砸碎了一地街砖。
南宫印见势头正好，开玩笑说道：“煜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大吼一声，然后他们就全都倒下了？！”
裴煜冷冷道：“梦里。”
那十余个黑衣人已经剩下五个了，他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猛地冲向裴煜。
长/鞭只适合远攻，不适合近战。裴煜索性把它丢下，赤手空拳地跟他们过招。
这些黑衣人雷厉风行，拳脚施展得尤其快。但裴煜是云梁千秋出身，她以内功为本家功夫，近身格斗才是她最擅长的。
既然对面要近身过招，她便奉陪到底。
南宫印处在两方相斗的漩涡之中，他们打得拳风猎猎，其中有一个黑衣人有如猛虎扑地一样像南宫印扑过来。
裴煜及时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他。那个人的肋骨当场碎裂。
南宫印大喊道：“好！好！”
眼下这十五个人就剩下一个人了，最后的这个人沉着、冷静，他身上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他冷冷道：“不愧是云梁千秋的弟子。裴煜，你有些本事，嵇丞没白教你。”
裴煜微微蹙眉，她暗想：“这朝廷的人怎么好像跟我打过交道似的？”
南宫印道：“煜姐，干他！”
裴煜二话不说就对他出手，却见那人在猎猎掌风之下竟然也能巧妙躲避。
裴煜暗忖：“八卦？哪里请来的高手？”
不多想，她接二连三地对这个人进行试探。
此人步法虽然高明，可是也难以跟裴煜做持久战，他很快就被裴煜抓住肩膀了。
裴煜猛地一拽，竟然没拽住他，而是撕下了他的一大片衣物。
只见此人胸/膛上竟然纹有一朵梅花印记，裴煜脱口而出道：“梅花？！”
语罢，她正要去拿人，不料此人反应极快，他立马将牙齿间藏有的毒药咬碎。
裴煜立马冲上去卡住他的喉咙，“你给我吐出来！”她边喊边拍他后背。
只可惜，此人吐出来的只有污血，他倒下后便恼羞成怒了。
裴煜不甘心，她立马去掀开地上的尸体，撕开他们的衣服，检查他们的身上是否有梅花印记。
雨水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失望地看着这对尸体，这个唯一身上有梅花印记的男人已经死去了。
雨夜里裴煜在无声的呐喊。
她喃喃自语着：“又错过了……为什么这些人里面只有一个有印记……”
南宫印问道：“煜姐，你在找什么？”
裴煜顿了一会，道：“没什么，走吧。”
南宫印道：“他们都……都死了吗？”
裴煜道：“刚才那批是最后一批了，放心吧。”
南宫印正在踌躇不定，裴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就算真有人来，酒醉八分我也能杀死他们。”
南宫印忽然道：“煜姐，我第一次见你杀这么多人，有点恍惚。”
裴煜走向城门，笑了笑，道：“我不轻贱性命，但是倘若有人来杀我，我就会让他死。”
南宫印似懂非懂，他想：“也许，这就是江湖人吧！”
嵇丞丢下宋牧便独自一人下杭州了。李阮阮没有给他引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裴煜和南宫印不愧是杭州江湖轶事榜数一数二的人物，上哪儿都能听到有人讨论他们的事。
嵇丞凭着闲人的杂语找上临江仙，他低调入座，暗中留意南宫印设下的宴席。
他很少跟南宫印打交道，不知他为人如何，但是眼前的这个南宫印着实沉默寡言，跟传闻中的一点儿都不像。
嵇丞把目光投向了“南宫印”旁边的“裴煜”，他瞄了一眼就走了，因为这个“裴煜”少了点张狂，多了点妖娆。
而且这两人明显不熟，多半不是本人。
嵇丞打了把伞，跃上了临江仙的楼顶，他总觉得他的师妹有如此安排，定然是遇到了些什么难缠的事情。
“在最显眼处安排假身，那真身一定是藏在黑暗处了。”嵇丞看着远方，他对找到裴煜之事胸有成竹。
杭州城南，玉饶镇。
过了玉京牌坊后，裴煜看到那处有一家烤肉的小当铺。
今夜虽然下过雨，但好在现在雨停了。那处棚子下面还冒着炊烟，那当铺的老板忙着添柴火，也没看见他们。
裴煜囔道：“老板，两盘厚切牛肉，面皮裹着，浇汁。你这新开的么？往常不曾见过，你这最烈的什么酒？”
老板手脚利索地将事前切好的牛肉块倒锅里，他朗声道：“来咧！姑娘可真会吃，想必是个吃货的行家。我这最好的酒叫溺水三千，你要不要来点？”
裴煜笑道：“鼻子灵，嗅到了，来两坛。”
老板浇好了汁儿后把牛肉和酒端来，他调侃道：“姑娘这是受了情伤么？一下要了两坛溺水三千。是不是这小哥欺负你了？”
南宫印托着腮，叹道：“唉，我是她弟，是姐夫惹她不高兴了。”
老板道：“这下你得让你姐夫好好哄了。”
裴煜开了酒坛子，冷冷道：“别瞎说，我跟他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雨夜杀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