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之吻》汪沐汐

4、相遇的误会

　　夜已深沉，杜若依然坐在桌前，映着身边的小台灯，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她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之后拿起手边的资料，仔细比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张背影的照片，行色匆匆的样子，拍摄者并没有抓住被拍者的具象特点，导致完全无法辨认照片中的人。
　　杜若轻轻咬着嘴唇：“这个韩廷宇还真是奇怪，在信息和传播这么发达的时代，竟然真的完全找不出这个人的线索，难道，这个人做特工的？”杜若半仰着头，思索状，随后被自己所想象的歪嘴眼斜的样子逗笑，“也许就是长得太差强人意......没法代表韩氏置地集团的形象？”
　　杜若摇摇头，恢复严肃的状态继续寻找可用的资料，并认真将自己所找到的线索记录在采访本上。
　　窗外，渐渐透出橘色的光亮，点亮如同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暗，黑色的边缘被橘色的阳光渲染着，慢慢爬上杜若房间的窗台，投向杜若的脸。
　　杜若趴在桌子上睡着，疲惫的样子，毫无形象，一只手摆放在键盘上，屏幕上是韩氏置地集团的相关内容，在杜若的采访本最显眼的地方，标注着“韩廷宇——韩氏置地集团唯一继承人”字样。
　　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突然响起，打破原本安静的环境，杜若条件反射得抬起头，闭着眼睛抓起耳边的手机，将闹铃关闭，她揉着眼睛，脸由于刚才睡觉时趴在笔上的关系，印出一道深深地痕迹，她努力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摆在桌上已经打印出来的那张韩廷宇的背影照片，虽然照片中看不出什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照片中的人样子挺拔，似乎长久保持着刻意躲闪别人的姿态。
　　杜若伸手拿起这张照片，看着照片中的人，调整好情绪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安韩廷宇，美好的一天又要开始啦！”
　　杜若起身，麻利的收拾着桌上的资料，手腕上的镯子异常显眼，她习惯性得低头抚摸一下镯子，桌子一旁放着她的工作证，上面写着：sunnews网络传媒公司编辑杜若。
　　杜若开门走出房间的时候，见父亲正坐在客厅看报纸，而母亲已经在厨房忙叨着。
　　杜若清脆的声音：“爸，早啊。”杜若冲父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走向洗手间方向。
　　父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家里没有床给你睡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天什么都不故意，将来看谁还敢娶你。”
　　杜若停下脚步，歪着头笑嘻嘻得看着父亲：“爸，你怎么知道？”
　　母亲端着牛奶走出来，看到父女俩此刻的状态，脸上的笑容透着幸福：“这还用说嘛？一会自己看看你脸上的睡痕。”
　　杜若笑容更灿烂一些，转手抱住正要经过自己身边的母亲：“谁说我要嫁人了？我才不要跟别人过日子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要一辈子赖着你们两个，哪儿都不去！”
　　母亲手里的牛奶，而杜若正好抱着母亲端着牛奶的胳膊：“快松开！刷牙去，别说是你不想嫁人，你这样子，我想嫁你出去都难。”
　　“好嘞，那正好，我去洗漱啦！”杜若松开母亲的胳膊，跑进洗手间去。
　　父亲从报纸后面探出眼镜，脸上满是慈爱：“不过小若啊，要是哪天真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带给爸爸看看，爸爸给你把把关！”
　　洗手间里传出水龙头的声音，杜若并未回答。
　　杜若母亲已经将早餐摆放整齐，转头笑着看向杜若父亲：“把关？你是想找个小伙子陪你喝酒吧？”
　　杜若父亲有些不满意得看着杜若母亲：“哎？您这话说得，喝酒能有我女儿的终身大事重要吗？”
　　杜若母亲：“你可算了吧，就你那眼光？”
　　“我眼光怎么了？我眼光多好啊，娶了这么好的老婆？”
　　杜若正好从洗手间出来，听到父母的对话：“你们两个一早上起来就开始撒狗粮，一点都不为我考虑一下吗？”
　　杜若父亲不明所以：“狗粮？什么狗粮？”
　　杜若母亲和对弱两人相视而笑，杜若父亲也跟着笑起来，一家人显得和乐融融。
　　杜若一顿，抬眼看表，指针已经指向早晨八点，她一惊，端起桌上的牛奶，一口气喝掉：“完蛋了，我得走了！”转身抓起放在一旁的采访包。
　　杜若母亲：“哎？这孩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空腹不能喝牛奶！吃点东西再走！”
　　杜若背起包就向外快步跑去：“不了妈，今天这个采访很重要，先走了！”
　　杜若母亲拿一个包子跟着出门，却见杜若走进电梯：“这孩子，永远都是这么火急火燎的。”杜若母亲转身走进门。
　　杜若父亲：“看看我闺女，就是有理想，有追求，对待工作的态度积极，值得表扬，这点随我。”
　　杜若母亲招呼杜若父亲到餐桌前吃饭，将手中原本想要给杜若的包子放在杜若父亲的碗里：“你前几天不是还说闺女干自媒体没前途吗？这话风变得也太快了吧，我看咱们家就你最善变。”
　　杜若父亲骄傲的笑着：“我闺女说了，未来就是自媒体的天下，这叫顺应时代潮流。”
　　杜若母亲无奈得笑着：“好好好，所有的好事儿都随你。”两人相视而笑。

　　韩廷宇房间内，夏天蹑手蹑脚得走进来，突然扑向韩廷宇的床，大叫着：“起床啦！廷宇！”却发现韩廷宇的床上没有人，“廷宇？”
　　夏天努力抬起身子，一脸慌张，却被人才能够背后踢了一脚，整个人重新跌回床上。
　　韩廷宇的声音从夏天身后响起：“大早上的，嚷嚷什么？”
　　夏天听出是韩廷宇的声音，从床上爬起来，见身后穿着睡衣却依然显得玉树临风的韩廷宇正看着自己，憨憨的笑着：“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今天早上的项目会议可千万别迟到了，我已经通知各部门你回来了，现在，老爷子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韩廷宇眼神一收，表情冷下来。
　　夏天上前一步，想要拍韩廷宇的肩膀给他加油打气，韩廷宇条件反射得向后退去：“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他指着自己的床：“还有，虽然我不是经常睡床，但是我的床也不许任何人碰。”
　　夏天不满得撇着嘴：“昨晚睡帐篷了？”夏天偏着头，用下巴点了点角落里的帐篷，“我以为你全都好了，习惯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韩廷宇并未回答夏天的问话，转身向浴室走去。
　　夏天重新坐回韩廷宇的床上，小声嘀咕着：“冷冰冰的，一点都没有小时候那么热情。”
　　韩廷宇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突然转回头，看到夏天坐在自己床上，眼神冰冷：“夏天，十年不见，你胆子见长啊？”。
　　夏天迅速起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快去洗澡，我等你。”
　　韩廷宇走入浴室的同时，夏天对韩廷宇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就会欺负我。”
　　浴室内的热气令整个空间蒙入模糊中，韩廷宇对着喷头冲水，脖子上挂着一条钥匙模样的项链。
　　韩廷宇的帽间内陈列着各种服装配饰，不同类别的衣服按照颜色深浅有序的排列着，各种颜色的领带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玻璃抽屉柜，另一侧的玻璃抽屉柜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奢华手表。
　　韩廷宇从浴室走出来，□□上身，肌肉紧实线条鲜明，脖子上的项链嵌入胸肌的凹陷处，他拿起一件浅色衬衫穿上，面对镜子扣上纽扣，随后拿出颜色相称的领带，穿上颜色相称的西装外套，最后，在玻璃柜前挑选一块合适的手表，戴上手腕，镜子中的韩廷宇打扮精致，看起来干净整洁，浑身散发男性荷尔蒙气息，他定定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漠得眼神。
　　韩廷宇走向衣帽间的大门：“夏天，走吧。”

　　一辆墨绿色的轿车停在韩氏置地集团大门口，夏天先行下车，大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已经帮韩廷宇拉开车门。
　　西装革履的韩廷宇面无表情得走下来，周围的记者们并不认识眼前人，但依然不愿意放弃任何可能会是韩廷宇的机会，拥挤着冲向韩廷宇的方向，韩廷宇目不斜视得走入人群中，一旁的夏天和安保人员帮韩廷宇抵挡着周围的人，韩廷宇的表情看上去波澜不惊。
　　人群中的杜若被挤得七荤八素，看着冷漠得韩廷宇从身边走过时，愣住，她歪着头，努力回想的样子：“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总觉得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一名记者突然大叫一声：“韩廷宇！他就是韩廷宇！”一时间，所有人更加努力得挤向韩廷宇，但韩廷宇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像面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杜若几次抬起手中的相机，但却都被旁边的人挤得抓不住画面，她崩溃得皱着眉头：“总编不是说韩廷宇回国是她的独家消息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有这个独家？”杜若咬着牙，拼命地冲向韩廷宇的方向，“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错过人生的第一次正式采访！”
　　眼看杜若就要挤到韩廷宇身旁的时候，被人一推，整个人冲出去，扑向韩廷宇，而此刻，韩廷宇周围的安保人员们都没有想到会从记者群众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众人眼睁睁得看着杜若被挤到韩廷宇的身上，整个身体撞在韩廷宇怀中。
　　韩廷宇大惊失色，脸色苍白的躲闪着，却由于人太多，没有躲过杜若，他条件反射得抬起自己的双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皮肤接触到已经冲进自己怀中的杜若。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均想起对方，杜若的眼镜挣得大大的，甚至忘记了自己依然靠在韩廷宇怀中：“你......怎么会是你？”
　　韩廷宇嫌弃得后退一步，不愿理会杜若，在夏天的保护下继续向前走去。
　　杜若回过神来，既然距离韩廷宇这么近，正好抓几个镜头，她抬起相机，镜头中只有韩廷宇的脸，看上去异常的大，杜若不管不顾的按下快门，却从镜头中看到一只大手伸过来，镜头一黑。
　　杜若从相机后面抬起头，见韩廷宇伸手打向杜若手中的相机，相机应声从杜若手中脱离。
　　杜若焦急得大叫着：“喂！我的相机！”杜若慌忙伸手去抓相机，却不想，抓了个空，一巴掌打到韩廷宇的脸上，与此同时，韩廷宇并没有令相机掉落在地上，而是伸手将相机接住。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韩廷宇和杜若。
　　韩廷宇捏着相机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神越来越冷。
　　杜若先反应过来，慌张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韩廷宇将手中的相机推到杜若怀中，瞟了一眼杜若的胸牌，转身，跟着安保人员离开。
　　周围的记者们这才回过神，再次追向韩廷宇，只有杜若一个人愣在原地：“怎么会是他......”
　　韩廷宇已经跟着安保人员离开，夏天回过头来，笑容满面的挡住媒体的去路：“各位媒体朋友，原本今天通知大家过来的人就是我，一会儿，我会安排一个专门的记者见面会给大家，还请大家到休息室里稍作等待，韩廷宇先生开完会后将给大家半小时的采访时间，感谢大家。”

　　韩廷宇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坐在主位上的韩展鹏见到韩廷宇的瞬间，眼神变得温和下来。
　　韩廷宇上前一步，对韩展鹏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董事长。”韩廷宇抬头看着韩展鹏，见韩展鹏并没有想要跟韩廷宇说话的样子。
　　坐在左侧位的韩明在见到韩廷宇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温和，他主动起身走向韩廷宇，对韩廷宇伸出手去：“廷宇，你终于回来了，十年了，我们都很想你，董事长天天都在念叨你。”韩明已经靠近韩廷宇，想要给韩廷宇一个拥抱的时候，被韩廷宇躲闪开来。
　　韩明有些尴尬得笑笑：“来，廷宇，坐这里。”韩明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但离韩展鹏更近的依然是韩明的位置。
　　韩廷宇看着温和的韩明，想起小时候的两人，那时候，他们都还小，韩明的父母总会在出差之前，将韩明放在韩廷宇家中，两兄弟的感情很好，韩廷宇总是喜欢粘着韩明，让韩明教自己踢足球，而今，两兄弟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
　　韩廷宇收回思绪，冷冷的看着面前笑容温和的韩明：“希望我回啦对你来说不是惊吓。”韩廷宇说完，坐定在韩明身边的位置上。
　　韩明始终保持着温暖的笑意，眼神中都是对弟弟的宠爱神情。
　　韩展鹏看着兄弟俩的样子，默不作声，只是来回观察着两人：“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看向韩明，“韩明。”
　　韩明微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伸手打开PPT ，投影打在墙面上：“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关于投资七星级度假酒店的项目决策会，大家看一下方案。”韩明按遥控，投影上显示七星级度假酒店开发方案。
　　韩明看一眼一副冷眼旁观神情的韩廷宇，淡淡一笑，重新看向投影：“这也是Q3季度的重点项目，它是一家集度假娱乐休闲购物一体化的复合型度假酒店。
　　众董事们相互张望，等待着后续的阐述，也有人轻声说着什么。
　　韩明看向韩展鹏，见韩展鹏始终看着韩廷宇的方向，他低一下头，继续做阐述：“目前我们已经顺利完成概念设计图以及规划方案，酒店的成本核算和开发周期也已经确定。”投影上展现一张酒店概念设计图。
　　韩廷宇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他快速翻阅桌前的文件，韩明的声音在耳畔响着，突然，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神情有些恍惚，韩明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耳边出现幻听，是持续性的爽朗的笑声。
　　韩展鹏似乎察觉到韩廷宇的变化，他有些紧张的深情，手指动了动。
　　韩明继续按遥控，投影上的幻灯片在不停地切换着，但在韩廷宇的耳中，却变成了尖锐的噪音。
　　韩廷宇听到一声类似自己，但却比自己的声音更加阳光灿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韩廷宇！”声音中能听到开心的笑声。
　　韩廷宇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他紧咬着牙，努力克制紧张，用手挡住脸。
　　韩明依然在讲解着关于七星级度假酒店的情况，他突然停下，转过身看到不远处坐立不安的韩廷宇：“廷宇，你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吗？”
　　众人纷纷看向韩廷宇，等待着韩廷宇的回答，只有韩展鹏一人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韩廷宇低着头，没有说话，表情有些痛苦。
　　韩明提高了声音：“廷宇？”
　　韩廷宇的耳中听到的依然是类似自己声音，但透着阳光开心的说话声：“韩廷宇，有人跟你说话呢？要不，我来帮你回答？”
　　韩廷宇猛地抬起头，生气的大声吼着：“闭嘴！”
　　众人见韩廷宇突然生气，莫名其妙的样子。
　　韩展鹏站起身，努力调整情绪，俯视着韩廷宇：“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去，这个会议原本就没准备让你参加。”
　　韩廷宇抬起头，正好与父亲的目光对在一起，他听到父亲的话，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韩廷宇回过神，努力平复情绪，将视线移向众人：“酒店概念不错，但成本过高，开发周期太长。相比之下，我觉得民宿度假酒店更具有商业价值。而且巴诺市的周边有部分未开发的原始小镇，先天的地理资源本身就具备了民宿的开发特质。关键是，成本低，回收快。”
　　众董事高层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韩明低头一笑，看着韩廷宇：“虽然民宿确实有一定的市场竞争力和商业价值，但是这种中低端产业跟我们集团一贯秉承的高端定位完全不符，而且就目前巴诺市，以及周边城市的经济发展状况来看，民宿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韩廷宇毫不退让：“七星级度假酒店确实能帮韩氏置业占据大部分高端市场份额，但是，就国内消费人群配比而言，到底是高消费人均居多，还是普通百姓居多呢？你口中的中低端产业，对标的消费群体是国内90%及以上的人群。”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韩氏置业调整市场方向，转向中低端市场，可能会流失之前所积累的高端客户人群？你所说的都是些理论，我现在说的是巴诺市和周边城市的实际经济发展状况。”韩明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凭借着集团这么多年在高端市场奠定的基础和收获的口碑，已然不需要一家七星级酒店来证明。民宿开发不仅降低了投资风险减轻资金运转的压力，还可以极大的提升国内普通百姓的亲民感和知名度。”
　　韩明满意得点点头：“廷宇，你的想法固然不错，但我们讲究的是要落到实处，不是纸上谈兵，韩氏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转型，实际情况你并不了解，民宿确实有它的优势，我们也有民宿项目在继续扩建中，但今天的会议核心是在说高端度假型酒店，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返璞归真，奢华的享受依然是绝大多数人追求的生活状态，你说呢？”
　　韩廷宇与韩明对视着，一个冷漠，一个温暖，少时，韩廷宇礼貌得对韩展鹏和众人点头行礼：“不好意思各位，我刚回国，确实对目前的局势不太了解，但我会好好补习功课。媒体还在等我，那么就不打扰各位开会，先走了。”
　　韩廷宇说完转身离开会议室，夏天正在门外等候。
　　会议室内，众董事窃窃私语。
　　韩展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韩廷宇离开的背影。
　　韩明将韩展鹏的情绪看在眼里，他看得出韩展鹏对韩廷宇的关心，他回过头来，面向众董事：“不好意思，各位，廷宇刚刚回国，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请大家给廷宇再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