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小土狗和京城白牡丹》画饼谋生

17、衙门审讯

　　吃饱喝足。该干事了。
　　沈澜和城玥一起进了衙门审讯室。
　　那几名大汉遍体鳞伤，但是好歹暂时不会有生死之忧。
　　周勉：“公子，他们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来！”城玥胸有成竹。
　　“这……”周勉看着沈澜，觉得有些不妥。
　　“请便！”沈澜后退几步，想让城玥好好发挥。
　　对于城玥的武功，周勉还是十分有钦佩，但是下手太重，怕失了分寸，把这几个活口给弄死。但是沈澜相信他。
　　城玥走到一名大汉前面，大汉勉强睁开模糊的眼睛，突然一惊。
　　“我不说废话，只希望你们好好回答，免受断筋碎骨之痛。”
　　“哼，杀了我们，别白费力气了。”
　　“死？太简单了。但是你们怕死，不是吗？”
　　“……”
　　“你们到也不像是死侍。否则在抓住那时早就自尽。之所以这么有骨气，断定我们为了消息不敢杀你。习武之人，受点皮肉之苦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咬咬牙也能挺过去。”城玥阴险一笑：“可……正是因为习武之人，筋脉清晰强劲，骨骼结实硬朗，所以……打断起来才……更有趣！”
　　断筋碎骨虽然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习武之人筋骨格外敏感，生命力也比常人强过数倍，受刑者强因此会强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寸寸筋脉骨骼碎裂，痛感就像一根拉动神经的线，撕裂过身体，传进脑子里，然后轰炸每条神经肌肉血管，让人面目狰狞。又因为生命力强大而清醒着感受到每次折磨，生不如死……
　　显然大汉对于这个刑罚十分恐惧，但是不知迫于什么原因，还是闭口不谈，身体颤抖。
　　“看来，还是得显显身手，让你们开开眼界！”城玥正准备出手，突然意识到身后的沈澜。“澜兄，还请回避。”
　　“有何不妥？”沈澜疑惑。
　　“公子，此刑素来传闻十分残忍，公子还是回避的好。”周勉解释道。
　　“放心吧，不会弄死的。”城玥说道。
　　“那好吧。”沈澜退出审讯室外。
　　“澜兄再远些。”城玥大喊道。“周兄留下询问便可。”
　　沈澜退出牢狱外，前脚刚落地，后面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整个牢狱里回荡，刺穿耳膜，听的人毛骨悚然。沈澜皱眉，可还是站在原地。
　　可不一会，惨叫便停止了。安静了一会，周勉从里面出来，脸色有些发白。
　　“如何？”沈澜问道。
　　“那匪徒……都招了……”周勉声音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没事吧？”沈澜第一次看见周勉这般神情。
　　“陈公子……好手段……等下记录官会把讯息送过来……”
　　周勉话音未落，城玥笑嘻嘻的走出来了，一脸悠然自得，仿佛刚才的施行者不是他。周勉退至沈澜身后，低下头。
　　“澜兄！”城玥小跑至沈澜身边。
　　“有劳玥兄弟！”沈澜看了看城玥的双手，雪白干净，又看了看周勉的神情，心中有疑，但还是压在心底。“一起去前厅如何？”
　　“好！”城玥一口应下，眼睛看着沈澜，仿佛一个做了好事的孩子等着讨赏。
　　前厅内。
　　周勉道：“江湖杀手，仗着有些内力招式，颇有些手段，不问缘由，给钱就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雇主给出的不菲的价格，目标是西河城内一个白衣带斗笠面纱的男子，生死不论，只要不能说不能动即可。他们也是后来知道目标是朝廷的人，不然他们也不敢涉足朝廷之事。”
　　沈渺：“雇主是何人？”
　　周勉：“黑衣蒙面男子，身形矫健，是……京都口音。其他不知。”
　　沈渺：“针箭的毒……”
　　周勉：“是黑市买的，致人昏死。”
　　城玥：“是朝澜兄来的啊！不知澜兄这般与世无争、温文尔雅，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沈澜和沈渺相视，没有说话，但是看他们的神色，似是猜到了什么。
　　沈渺皱了皱眉，还是憋不住抱怨：“这接纳各国流民，本就是三哥提荐的，朝堂上反对者众多。二十年来，大大小小边境战争不断，耗费大量国力，立安民司，接纳流民，给他们土地房屋，流民中还可能有各国的细作，这对旸国来说不是好事，若不是三哥将自己的封地用于接纳流民，派自己的府兵去保护监督，何至于……”
　　沈澜打断了沈渺：“六弟！战乱烽火，受苦的终究是百姓。他们又有什么过错，不过是想活着罢了，是掌权者的博弈，付出代价的却是那些无辜之人……我不后悔这么做，即是某一天我会因此而死，只要能护住一人，也值得……”
　　沈渺：“三哥，你堂堂竟王，何苦为了那些人……而且这储君之位三哥你……”
　　“六弟！”沈澜打断了沈渺的话。
　　“这里又没有外人。”沈渺看了看城玥，城玥神情稍有惊讶。
　　城玥的惊讶，不是因为沈渺暴露了沈澜身份，而是：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竟说出为了可以用性命去护住毫不相识的流民这样的话。富贵高雅、不食烟火的牡丹花，竟然有这般慈悲众生的莲花之心。为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人或事，可以抛弃高位权势，甚至可以殒命，在所不惜。和那些踩着尸体上居高位的人截然不同。城玥打小的认知里，人人都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的责任活着，谁威胁到自己，阻挡自己，必杀之。他感觉自己一直认知的三观被冲击。
　　可是在城玥之外的人的眼里，城玥的惊讶是来自于：得知和旸国竟王称兄道弟，那可是储君之位的候选之一。
　　听到“没有外人”的话，城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回避！”城玥说完，看了一眼沈澜，转身离开了。沈澜的眼光送着城玥离开。
　　沈澜：“此事不可声张，就此作罢。”
　　沈渺：“三哥！”
　　沈渺很紧张沈澜的安危，在这世界上，三哥是他唯一的依赖信任之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沈渺母亲是婢女出身，名为妙妙，生的娇小可人，温顺听话，君主一夜醉酒风流后抛之脑后。也是在怀孕肚子遮不住时，才引得宫里注意，因年纪稍小，养胎不当，早产血崩而亡。至此也未得君主一面。淑妃见她可怜，追了个名分，将男婴养于膝下，取名渺。
　　沈渺打小就爱跟着沈澜，形影不离。一直三哥哥的喊，叫的亲昵乖巧。待年岁大了，特别是那次小书童勾引沈澜事件后，沈澜越发觉得三哥哥喊得人毛发一紧。便嘱咐他：私同我说话不可再喊三哥哥了。
　　为何可以在他人面前三哥哥的喊，只因：沈渺幼时因自己的身世，身材瘦小，被人瞧不起，内心是极其脆弱和自卑的，沈澜唯一在乎他爱护他的人。高声亲昵的“三哥哥”三个字，是沈渺对沈澜的绝对喜爱和信任，也告诉别人，我沈渺有三哥哥宠爱，而我的三哥哥，是你们想亲近都不可得的人！
　　……
　　沈澜：“陈玥怎么了？让你这般惊恐。”
　　周勉：“他……对犯人的手段……有些残忍。”能让这个历经残酷训练的侍卫说出残忍的，想必确实“有些残忍。”
　　沈澜皱了皱眉：“如何？”
　　周勉瞳孔震了震：“陈玥……直直用内力……分开每节骨头，从手指开始……内力注入骨髓里，由内而外，慢慢绷断……碎裂……皮肉包着碎骨，形状慢慢扭曲……我能清楚听到细碎的骨裂之声……那人极其痛苦……不一会就招了……”周勉没有再说下去。
　　沈澜拳头捏得很紧。心里：小小年纪，怎么有会这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