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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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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哪里？”
“你说呢？”
他发丝微乱，带着外面的些许风尘，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到肖湛面前。
肖湛看到那纸上透着红，隐隐猜到了些，心里紧张起来，匆匆打开一瞧，气得当场将它撕碎：
“假的！六师弟清清白白，怎可能画押认罪？”
王一愽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受了些皮肉之苦，哪还顾得上清不清白？只怕现在还没醒。”
肖湛一把拉过他的衣领，到嘴边的云雾茶受不了两人这么折腾，洒了一地。
“王一愽，你再怎么肆意妄为我都认了，现在竟敢伤我师弟！”他被触及了底线，声音都在发颤：
“如果换做师姐和阿澄，你还下得去手吗！”
他看着暴怒的肖湛，忆起江姑娘的话来：阿湛最是重情重义，哪怕吃尽苦头，也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这下他总算理解了。心中知道自己一时冲动，碰了肖湛的逆鳞，暗暗觉得亏欠起来。
但骄傲如王一愽，当然不会承认：“我事先说过，你不肯嫁，吃亏的就是他。”
肖湛见面前的人老神在在，心安理得，如梦初醒地慢慢松开了手。
他的眼里原本藏着一束光芒，风吹雨打尤残存，只可惜，渐渐弱得像无边黑夜里的一点烛火，而现在，它彻底熄灭了……
王一愽本来毫无悔意，他知道自己逼人太甚，但从不觉得这样有错，当年父亲不也是这样逼母亲的？
再怎么寻死觅活的贞烈之人，娶进门往府里
那么一关，再磨上几年，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可被这万念俱灰的眼神看到骨子里时，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不就是他第一眼见他的样子？
他冷笑一声：原来这一刻，肖湛对他，是什么也不剩了。
不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王一愽出神间，只觉眼前银光一闪，他下意识侧身，还是未能完全躲过，颈间被划出了一道细长口子，血珠直冒。
他赶紧抓住肖湛的手一看，那刀刃上还有血迹：“谁给你的！”
“与你何干？你这卑鄙小人，收我佩剑，伤我师弟，今日我定要杀了你！”
他手上一转，那刀尖立刻换了方向，直戳王一愽的手腕！
王一愽立马退开，且看肖湛如此敏捷的身法，恐怕功力恢复了七八成。也难怪，他当初下手本来就轻。
只是没想到，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震元剑法也不过如此，与他而言，就是些皮肉伤罢了，早就养好，随时可以应战。
不过，别人成亲都是朝朝暮暮，你侬我侬的，到他这儿就打打杀杀，你来我往。
一次两次还可算作夫妻间的情趣，但三天两头这样闹，谁受得了？王一愽心有不甘，又盘算起如何废了肖湛来……
此事非同小可，故而他一拖再拖，肖湛有多在意自己的一身功夫，他看得出。但更看得出，他敢一次次在自己面前放肆，就是因为有这身功夫！
“王一愽，看刀！”
对方的来势汹汹让他回过神来，只见那短小的刀刃泛起青光，很是眼熟。
王一愽哭笑不得：“你竟能将震元剑法运用得如此精湛。”
“哼！对于剑客而言，哪怕握着一块锈铁，也能披荆斩棘！”
“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
王一愽话音未落，且看眼前的桌子受了一丝剑气，顿时四分五裂，化成粉末，他心中惊讶：为何今日的威力与那日相比，有如云泥之别？
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虽没有佩剑，但比那晚，还要强。
王一愽目光一凛，认真起来，想方设法要夺了肖湛手里的刀，两人在宽敞的房里打了几十个回合，占不了对方一点便宜。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一愽，你在里面吗？”
是刘涣的声音。
两人还在悄无声息地过招，不等王一愽回答，就听他又问了一句：“我可以进来吗？”
肖湛突然呼吸一乱，偏头看见镜中的自己只着里衣，头发散乱，生怕引起误会，转身就往柜子里钻。
王一愽瞧准机会，抓住他的衣衫一扯，那白皙的肩头立刻呈现在眼前。
肖湛这下彻底乱了，手上的刀着急忙慌地刺向王一愽手臂，却被他飞快转到身后一点！一瞬间动弹不得。
他又又又被王一愽点穴了！
这混蛋怎么这么爱点穴！
肖湛气得快吐血，他这辈子……什么都学过，就是没学过点穴。
这回王一愽吸取教训，撕了他的衣服，像对尹镇那样，并指在各大穴间点了一通，直至把人抱回床上，才松了口气。
一开门，正对上刘涣温和的笑：“我还以为你软玉温香的，舍不得出来呢！”
王一愽扬起嘴角：“兄长怎知？”
“这府里都贴满喜字了，你还想瞒我到几时？”
他笑意更浓，合上门把刘涣拉到院中：“一愽绝非有意，实在是江湖中人，野性难驯，生怕冲撞了兄长。”
刘涣一听来了兴趣：“噢？为兄倒真想见识
一下。”
王一愽：“改日吧，方才又在闹，这会儿被我点了穴，且饿他两天，挫挫锐气再说。”
刘涣摇头笑笑。
两人悠悠转到凉亭处，对坐共饮，王一愽心中介怀尹镇一事，终于发问了：
“兄长此番来丽，不知所为何事？”
刘涣笑道：“我见你时不就说了吗？”
王一愽鼻子一哼：“我若信了，就真成小孩了。”
“哈哈哈，好好，一愽马上就要成亲了，是大人了。其实我此次前来，行踪极为隐秘，只为找一个人。”
“谁？”
刘涣顿了一下：“和牧一族的公主。”
“啊？”
王一愽歪了歪脑袋：居然和尹镇无关。
只听刘涣继续：“和牧族长期在我朝边境欺压百姓，父皇早想收拾他们了，可这一次，朝中有人进谏：主教化，习耕种，互帮互助，一劳永逸。”
“啊？”
王一愽好奇：是谁这么异想天开？
刘涣看着弟弟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点点他的额头：“我知道，这法子在以往看来的确很天真。毕竟语言不通，文化不同，我朝多次派使臣前往，都交涉无果，连圣女的面都见不着。但这一回不同了。”
“有何不同？”
“有传言说，他们的公主进了我朝地界，如今就在丽城。你也知道，和牧族以女为尊，由圣女把持族中大小事务，而这公主，便是将来的圣女，若我们能找到她，很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解了边境多年之难。”
原来是直接与公主商量，难怪要三皇子出马，身份相称才显得有诚意不是？
王一愽点点头：“竟有如此传言，可是游牧民族最重团结，那公主为何要孤身来这？”
“为了逃婚，她还带了一个侍卫，听说是族里最厉害的剑客。”
“那你们如何搜寻？可有画像？”
刘涣叹了口气：“若有画像，我也不至于此了。只知道这位公主其貌不扬，在族里很不受待见，而她的侍卫……额上有个刀疤。”
王一愽想了半天，拍拍刘涣的肩膀安慰：“我相信以兄长的智谋，不出十年，定能完成任务。”
刘涣却不接他的茬，笑笑：“你还别说，若真让我在丽城待上十年，我也愿意。”
“为何？”
他低头浅笑不语，心事全写在了脸上，王一愽惊喜道：“莫非兄长在这有了意中人？”
刘涣刚想笑他人小鬼大，又忽然想到一愽再过两日就要成亲了，哪里还是小鬼？
便轻咳了两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王一愽心下了然，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可能透露一下，是哪家姑娘？”
刘涣侧目，想起小赞是“戴罪之人”，暂不能走漏风声，便答：“过些时日吧，先好好操办你的婚事。”
“好，一言为定。”
王一愽喜不自胜，兄长既坦坦荡荡地表示有了意中人，就说明尹镇的事已彻底成为过去，今后大概也不会来往了。
他还一直担忧，尹镇会不会借此机会向刘涣告状，再让他对自己施压，放了肖湛。
现在看来，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成亲了。
王一愽这一次，果真晾了肖湛两天，但照样把他气得内伤发作。
话说肖湛不是把大婚的喜服烧了吗？这事儿一传出去，周宁赶紧提议：“主子，这匹云锦可是皇上赏赐的，世上绝无仅有，肖公子如此好赖不知，依属下看，这婚要不……”
“嗯？”王一愽眼神冷冷扫向他。
周元眼疾手快拉住大哥，笑着补充：“主子，我大哥的意思是，肖公子身材清瘦，穿女子的衣物也未尝不可，眼下时间来不及了，不如将就将就。”
荒唐！王一愽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
但看着杯中的茶叶七上八下，起起落落，心里竟有些期待起来。
肖湛过了门，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夜整夜地伺候他，一辈子围着他转，靠着他过活。跟女子有何两样？
想到这里，他脑子一热，激动的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从书架上拿出一摞书递给小忠：“从现在起，你带着肖公子好好学习，之后我检查知道吗？”
小忠恭敬地接过：“是！”
随后低头一看，吓得面红耳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