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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前尘(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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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儿,帮娘亲把镯子拿过来。”铜镜前的美人面若桃花,唇角带笑,一双浅金色的眸子天生带着对世人的怜悯一般温柔如水。
“阿娘,你这镯子真好看。”正在一旁桌案上习字的殷原川乖巧停笔,为美人从枕边拿过古朴的手镯,年幼的殷原川如同粉雕玉琢的瓷娃娃,面上的软肉粉粉的,一双浅金色的瞳仁里盛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你呀你,不必眼红,以后这镯子也是要托给你的。”月姬接过镯子,怜爱的揉了揉殷原川的头。
“为何?我可是堂堂男子汉,怎能佩戴女子的饰物?”殷原川不解。
“殿下会错意了,这个镯子是莱月皇族内的传承之物,是要由公主交给您,再由殿下亲自为后半生的伴侣戴上的。”一袭宫女装束,面容姣好的女子忍不住笑出声,一边为月姬挽发,一边为殷原川解释道。
“那阿娘的镯子是哪里来的呢?”
“公主是莱月唯一的公主,镯子自然由皇后娘娘交给公主啊。”
“娘娘,宫里的车架来了。”门口的婢女欠了欠身,毕恭毕敬到。
“知道了。阿梦,好了吗?”月姬端正了面色,问到。
“好了,公主今日定然是除夕国宴上最美的!”阿梦低头看一眼殷原川,只见殷原川看着正起身的月姬眼睛都直了。
“臭小子,盯着你老娘作甚?”月姬盈盈一笑,拍了拍殷原川的脑门。
“阿娘好看!那今日父亲也会来陪我们吗?”殷原川希冀到,自从他记事以来,便知道他父亲是这个国家的帝皇,母亲是另一个国家的公主,他还有很多兄弟,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同那些兄弟们住在一起,只知道高大慈爱的父亲平日里少有来此处,但每每除夕都一定会来守岁,一家三口跪在祠堂里,父亲考教他的功课,母亲在一旁温柔的看着,那可真是一年到头最美好的时刻了。
“当然会啦,阿梦照顾好川儿,我晚点就回来。”似乎是想起马上便要同许久不见的爱人相会,月姬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带着少女的期待和羞赧,四周恍然间春意盎然。
后世之人皆道:一睹月姬谪仙容,天下美人尽失色,想来也是真真的了。
“梦姑姑,阿娘为何不住在皇宫里啊?”殷原川同阿梦站在回廊上,目送华丽的马车踏着积雪离去。
“公主嫌宫里人多眼杂憋得慌,皇上便在祠堂旁建了行宫给公主当作居所。”
“怪不得父亲年年除夕都来,可是这样母亲就无法每日见到父亲了,母亲不想念父亲吗?”
“皇上平日忙于政事,就算住在宫里也不是随时能见到的,两个相爱的人心中有彼此,就算是天各一方也是高兴的,想念自然不必言说了。”
“那宫里的其他的娘娘和我的兄长们是不是也很难见到父亲?”
“……对啊。”
“像父亲一样厉害的人物都要娶好多妻子吗?”
“哈哈哈,殿下真可爱。皇上的妻子里有他心仪的,有他需要的,有他不得不要的,帝王家的约束总是很多的。”
“……我不明白。”
“等殿下长大了,自会知晓的。”
“那梦姑姑,我什么时候也能去除夕国宴啊,我都还没见过兄弟们和小阿妹呢!”
“殿下现下七岁,等到了九岁的时候,就能随公主一同前往了。”
“唔……梦姑姑,我问题这么多,你不会烦吗?”
“当然不会,殿下多多提问,才能多多学习,功课好了,皇上会更加疼爱你,”说罢笑着摇摇头,“你那一根筋的阿娘就会更高兴。”
“嗯嗯,下雪了梦姑姑,我们进屋去烤火,等阿娘和父亲回来守岁!”殷原川似懂非懂的答应着,见雪花片片飘落在马车走过的凹凼里,试图掩盖离人的痕迹,渐渐觉得身上有些寒凉,拉着阿梦便要进屋。
入夜,寝殿内火炉旁的软垫上,殷原川蜷缩在梦姑怀里微眯着眼睛,困倦道:“梦姑姑,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阿娘了……”
“公主马上就会回来的,殿下累了便睡着,待会儿我叫你起床可好?”梦姑摸了摸怀里孩子细软的头发,柔声到,看着外头鹅毛大雪在紧闭的窗外滑落时的簌簌剪影,神色逐渐焦灼。
除夕的寒冷雪夜里,殷原川终究是没有等来那个耐心教导他莱月族秘技和为人处世之道的母亲,
天蒙蒙亮的时候,衣着单薄的殷原川呆呆的站在目送月姬离去的回廊上,等着她兑现那句“我晚点就回来”,等着和父母亲一起守岁,等着母亲将手腕上好看的镯子赠予他……可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看见白雪的尽头还是白雪,地上已然没有了离去时的足迹……
直到他被神色阴郁,踏雪归来的梦姑发现,浑身烫的要命的被抱回寝宫,他也没能看到那个笑靥如花的母亲,带着高大仁爱的父亲……回家。
殷楚历五十一年除夕,殷楚皇登基第六个除夕,殷楚皇唯一的兄长镇北王伙同开国元勋左将军一脉起兵造反,皇宫被叛军围堵的水泄不通,国宴乱作一团。
年轻的殷楚皇早有防备,在江相出谋,司将军出兵的局势下力挽狂澜,一夜鏖战取得左将军首级,屠戮叛军无数,终生软禁镇北王,此战虽胜却也损失惨重,国内元气大伤,司将军带着司家大少爷连夜赶往北疆驻守,老百姓只听见殷楚皇帝的杀伐决断,江丞相的足智多谋,司将军的骁勇善战,却不见举国欢庆的除夕夜里皇宫内的血流成河,横尸遍地。
翌日,殷楚皇差人准备将月姬和殷原川接到宫里大年初一团圆时,却被乐清宫的大宫女告知,月姬昨日便上了那辆所谓的宫里派来的马车,消失在满天白雪之中,不见了踪影。
自己明明差人去通报乐清宫大年初一再来接人的啊……这些逆贼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行宫和祠堂固若金汤,除非里面的人自己出来,他们竟这样龌龊要去诓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年轻的皇帝气急之下秘密处决了一个劲儿解释关于月姬自己毫不知情的镇北王,调派大量人手在行宫周围搜寻蛛丝马迹,可漫天的大雪,纵使有什么,也要掘地三尺了吧。
当他处理完叛贼的余党残部,将整个朝廷真真正正握在手里的时候,已然过了十余天,月姬仍然下落不明。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五子还在行宫居住,身边无依无靠。匆忙赶往行宫,却发现那孩子就坐在院子的回廊前,见到他也无甚反应,一双浅金色的眸子像极了月姬,却没有半点生气,只是当他把人抱进怀里的时候,孩子死死的拔着他的衣服,衣襟处片刻便湿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君:“可怜孩子,以后哥哥罩着你。”(咸猪手出动)
川:“不......不用了。”(后退半步认真的吗)
君:“唉,孤单又寂寞的你一定没享受过被小姐姐们簇拥的快乐。”(内心同情,表情回味)
川:“被狗皮膏药贴过。”(认真且不结巴)
君:“哪块?!哥哥给你撕了。”(撸袖子,谁敢缠着我人畜无害,想好好说句话都困难的好兄弟)
川:“不......不用了,挺......挺好。”(盯着某人看,淡定,脸红)
作者:珍惜这段缘,快乐日子不多了哈哈哈哈
君:“妈你说啥?”(懵)
川:默默掏出小刀
作者: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不早了,睡吧睡吧,乖孩子就要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