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十柒岁半

10、第十章

　　上一秒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突然就改成花天酒地了？
　　“不都说一醉解千愁吗，喝完睡一觉就不想了”，周静一拽着俞冰往楼下一路小跑，俞冰的思绪还在跟耳边呼呼的冷风纠缠撕扯，根本没有整理的间隙。
　　楼下超市还没关，周静一挑了两瓶度数最低的酒，说是酒，倒不如说是稍微刺激点的普通饮料，俞冰也没拦，第一次送静一回家的场景到现在还清晰的刻在脑子里，她的酒量也就那么点出息了，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皮准备结账，周静一突然把酒从收银小哥手里抢回来，走到冰柜面前十分警惕的换了两个罐装啤酒，“干嘛，怕瓶装的太多明天醒不过来啊”，俞冰看着她手里的迷你包装笑了起来。
　　“瓶装的不安全，万一你喝高了突然想揍我怎么半，上次哐当一声我听的可清楚了……”
　　收银小哥听见俩人的对话，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趁着俞冰把话领会之前，周静一眼疾手快，抽过她手里的毛爷爷满意的付账。

　　客厅里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淡淡的光，这是周静一试完所有灯光之后的选择，酒量不行还非要什么喝酒的氛围，“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去酒吧吗”？俞冰知道静一会醉，只是没想到这个情况来的如此迅速，周静一瘫坐在地上倚靠着沙发，声音都变得飘忽起来。
　　“你明天上学吗”？
　　“上啊，明天又不是周末”，知道时间看来意识还算清醒。
　　周静一晃着手里的啤酒接着说，“我爸之前有段时间经常喝醉酒，有一次同事架着他回来，刚到门口就吐了一地，躺在地上嚷嚷，当时我和老妈可尴尬了，同事离开之后我爸继续撒酒疯……，“你知道我当时说啥了吗”？周静一突然乐起来，“当时我脑子一抽，特别正义的跟我妈说”，“妈，你不用怕我为难，心里不舒服直接骂他吧，当我面也行”，俞冰听了脸上一愣，“对对对，我妈当时也是这表情，哈哈……”想到当时老妈瞬间僵住的样子，周静一笑得直拍桌子。
　　“我当时就想啊，那个酒到底有有什么好喝的……结果碰上个邻居还是个调酒的，你们可真行……”
　　还真的是没心没肺的，说话一点都不着调，俞冰闷了口酒没接话，说起来自己也算半个调酒师，自己反倒不怎么喝酒，调酒的法子都是照着师傅教的，经常光顾的客人没多久酒能发现她手里调出的酒味道没错，不过没什么新意，师傅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没人规定调酒师一定要有好酒量，学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熟悉每一款的酒性，配方什么的，照着客人想要的稳中带点乱就行了。就像之前道馆里胖胖的男老师，教的招式一板一眼的，真打起架来也不怎么实用。
　　“其实跟你没关系的”，周静一突然安静下来，抬头望着俞冰的脸，“那天其实我没在意的，帮爸爸弄干净之后，老妈到房间里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大人们的处理问题方法都不一样的，爸爸是工作应酬所以我会包容他，不是为了谁才去选择忍让。“所以你爸妈……”俞冰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周静一有些犹豫，还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的说：“那是你爸爸妈妈自己做的选择，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有负担。

　　“是你，是你们毁了我的生活”，李非然的话还在脑子里萦绕，关于静一的话，她不是没想过，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心会里迷迷糊糊的放空只剩自己，或许这件事原本就没有对错，主角都已经抽身离开了，为什么她还要在闹剧的漩涡中心苦苦挣扎呢。学校里的传言不好听，一开始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还会冲上去理论，辩驳累了干脆就不去学校了，酒吧里的故事多，听着听着也就不那么在意自己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感受着艺姐由内而外发散的独特魅力，联系装修师傅打掉家里的隔窗，试着接受更多阳光，似乎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朝好的方向发展，可李非然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她的每一次出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俞冰，只要她不忘记，只要她不撒手，她们一个都别想逃。

　　“还得睡沙发啊，我以为自己说那么感人能进屋睡呢”？周静一眼巴巴的看着俞冰，满怀期待。
　　“我好不容易下班早，你在这我没赶人就不错了”，果然是个冷静的女人，刚才还不停的点头，眼眶还红着呢，这会儿又翻脸不认人了。
　　“算了，你身上有伤，省的夜里闹床碰到你”，周静一摸索着气呼呼的站起来，定了定身子还算稳，“让我先洗，明天还得上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