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疾病》枭骛晓寤小五

4、第 4 章

　　说开了，女人松了很大一口气，收拾东西也顺利了许多。

　　“嗯......你学心理方面的东西多久了？”
　　女人似乎也想要和儿子的朋友有一些交流。
　　至少不要让小五和朋友的关系，因为她这个母亲的缘故而受到些不好的影响。

　　“我大学学的是临床心理学，不过我的医师执业证是注册的精神科医师，算是学了快十年了？”
　　叶子也很希望能够取得来自小五家庭内部的认可，这对小五会有很大的帮助。

　　“您要看看吗？”
　　叶子从自己包的夹层里抽出一个棕色本子，递给女人，“这是我的医师资格证，您可以看看。不过我的执业证没有带，毕竟今天也没有坐班啊。”叶子对女人笑了笑。

　　“啊——你还是医生啊。”女人翻看了本子的内容惊叹道。

　　叶子没有就着这个问题把话接下去，而是继续帮女人收拾行李箱。
　　女人有些讪讪地将本子还给了叶子。

　　“阿姨不是说小五有用药吗，现在吃的是哪种？”叶子帮女人拉好行李箱，起身问道。
　　“现在......是这三个。”女人在柜子里拿了药，递给叶子。

　　“丙戊酸钠缓释片——草酸艾斯西酞普兰——劳拉西泮？！”
　　叶子接过药，盯着药瓶的瞳孔都变小了，随即皱紧了眉头。

　　“是有什么问题吗？！”女人语气有些忐忑，“这是小五在学校出事，学校附属医院的医生开的。”

　　“这些吃了多久了？”叶子很严肃，说道：“要实话。”

　　“之，之前小五出事，是他姥姥先接回去的，一直没吃。这两周我和他爸商量着把他接回来...接回来后才开始吃的。”
　　女人看着叶子的神情，被吓得脸色苍白起来。

　　她断断续续地道：“是不是...是不是不对...”
　　女人抬着头望着叶子 ，希望能在叶子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叶子深吸一口气，“呼——两周......”
　　叶子顿了顿，沉吟道：”“您确认，小五的诊断是疑似，对吗？”

　　“是！我不会记错的，你看，病历本和诊断单都在这里......”女人赶忙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打纸质单据递给叶子。

　　叶子接过单据，挨个翻看，仔细地不敢漏掉一点东西。女人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叶子把几张单据拉出来，给女人指着看，“诊断单上面写的是疑似，但是您看这个——”
　　他又指着另一张单子道：“这个是用药的处方单，整个处方就是按照确诊重度精神疾病来开的。”

　　“什么意思？”女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子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沉声道：“如果再多吃一段时间，小五就要从疑似，变成真正的——你们认为的重度精神病人了”

　　女人睁大了眼睛，浑身都在发抖，良久，才缓过来道：“那，那现在小五还有救吗......”

　　“有，逐步停药。”叶子把单据放下，拿起了那几种药物放进包里，“我把这几种药带回去，这周会给他逐步减少剂量，一周内完全停药。”
　　叶子想了想，接着说道：“另外，如果停药后并没有问题，我想带小五去其他地方诊断一下。疑似的话，很有可能是误诊。”

　　“误诊？！！！”女人的情绪变得很是激动，请求道：“拜...拜托你了！”

　　叶子摆了摆手，“阿姨，我建议您还是和叔叔商量一下，如果真的是误诊的话。是不是要去追究原诊断人的责任的问题吧。”

　　他拎起了收拾好的行李和自己带来的包，“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阿姨您放心，您加好我的手机微信。有什么情况，我会在上面给您反馈。”
　　叶子顿了顿，有些别扭的道：“不用太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啊，啊好......如果有什么情况请一定要和我说，阿姨谢谢你。”女人似是抓到了稻草。
　　“那我先告辞了。”叶子的语气很平静礼貌。

　　女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拉住了叶子，“孩子你稍等一下。”
　　女子快步走向了隔壁房间，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鼓囊囊的信封。
　　“麻烦你好好照顾小五。这是阿姨给小五准备的伙食费，他缺什么你就买，不够再跟阿姨说，辛苦你了......”女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生怕叶子不肯收下。

　　叶子本来是想拒绝的，不过一想到这是给小五的，就没有推脱，把信封接过来，放进了包里。

　　“那我先走了，阿姨留步。”叶子阻止了小五母亲还想送送他的举动，抬脚拎着行李和包离开了小五的家。

　　他根本没有想到，他来小五家里的这一趟，会这么重要。
　　得想想办法了...

　　“我回来了！~”
　　叶子拎着行李进了门，把自己的包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坐在门口的矮凳上，靠着墙喘着粗气。

　　是待在家里太久没运动了吗？
　　为什么会感觉有点无力。
　　叶子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点疑惑。

　　小五的行李不算轻，又带着它爬了那么长的石阶梯，他感觉有点吃不消。

　　“嗯！我听到啦！”
　　从屋内传出来了小五的声音，很有些欢快，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

　　叶子忍不住笑了笑，心里吃了蜜似的，感觉身体都不是那么疲惫了。
　　他站起身换了双拖鞋，把行李箱拖着往房内走。

　　“你回来了~”小五望着叶子的身影，语调上扬着道。

　　如果有尾巴的话，应该会摇得很欢吧。
　　就像小狗一样。
　　叶子的脑子里居然蹦出了这样的想法，他很快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嗯？”
　　小五呆呆地看着笑容明媚的叶子。
　　那画面很美，但他却不由得低下头看，看是不是自己身上有哪里不对，才会惹得叶子突然笑出了声。

　　“嗯...行李放这里啦？”
　　叶子把行李放在小五的床边，询问小五的想法，正好一抬头就看见小五慌张自检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好啦，别找了，你身上好好的hhh”

　　小五闻言更有些窘迫，整张脸就跟上了蒸汽似的，眨眼间就变得通红。

　　叶子见状也没有再逗小五，而是在床头倒了杯水。自己捧着杯子，边小口喝着，边坐到小五身旁。
　　“有研究出这个怎么用吗？”
　　叶子指了指小五手上的switch，眼角余光却发现屏幕上已经有游戏画面了。
　　他用额头轻轻触碰着小五的头发，身体也凑得离小五更近了一些。
　　“哇——小五好厉害，这是什么游戏呀？”叶子有些惊喜地问道。

　　小五得到了叶子的认可很是开心，脸上的红晕也慢慢消散，连话语间也都带着满满的愉悦。

　　“《集合啦！动物森友会》，我看了这是这里面最新发行的卡带。”小五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我有了小帐篷，你看！我还有小蝴蝶~”
　　小五难得地自己一直说话，也没有在意叶子并没有搭话。

　　像个小朋友一样。
　　叶子不由眯眼笑了笑。
　　“嗯！我们小五真棒！~”

　　叶子把手伸到小五面前，比了一个大大的赞，小五笑的更开心了。
　　“
　　你要喝点水吗？”
　　叶子将手上的水杯朝小五递了递。

　　他本来只是想问问小五，没想到小五放下了手上很让他欢喜的switch，直接伸手拿过水杯，把他喝剩的那点水喝完了。

　　叶子的眼睛都睁大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空掉的水杯接过来。
　　“好......那小五可以一个人先玩吗？哥哥要开始工作啦。”叶子轻声道。

　　“嗯，好......”
　　小五乖乖应了声，还冲着叶子浅浅一笑，像是喝饱水后餍足的小猫。

　　叶子出了卧室并没有直接去工作，反倒是先去了玄关，拿了小五的药，再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
　　等晚上再和小五说开始逐步停药的事情，他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叶子在脑子里规划着。

　　他本是怕小五在旁边玩，会影响到自己工作时的连贯思维。这才一个人回到书房。
　　却不知，他在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稿件后却有些不知何从下手。脑子里不断浮现的都是小五刚刚的笑容，他甚至还跟着低低笑出了声。

　　片刻后——

　　叶子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蹭回了卧室门口，有些不好意思。
　　“嗯...小五介意我在这里工作吗？”叶子敲了敲门，对房内的小五道。

　　“当然不！”
　　小五抬起头，望着叶子的眼睛亮亮的。

　　“哥哥你坐这里，呐~桌子也给你~”
　　小五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又把折叠小桌子放到旁边的位置上。
　　。
　　“好hh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想吃什么就拍拍我，我给你弄。”
　　叶子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他们的手臂刚好可以微微碰到，叶子瞬间感觉内心安定了下来。

　　“好~”小五甜甜地答道，他真的好开心。
　　能和哥哥一起，一定是我的幸运！

　　平静而温馨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晚上——

　　“一定要吃药吗......哥哥你不是说我没有病吗......”
　　小五的眼眶红红的，委屈地带上了鼻音。
　　“没有病的话......为什么我还要吃药......”

　　叶子感觉自己的心都开始碎裂。

　　“不是吃药......”
　　叶子尽可能地平稳小五的情绪，但自己端着水杯的手都有在微微颤抖。
　　“宝贝乖......我们为了停药才最后吃的这么一点点......可以吗？”他的言语间甚至带上了恳求。

　　小五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委屈地低下头，金豆子一颗一颗往下掉。

　　叶子赶忙把药和水杯放到一旁，跪坐在小五身前，伸出手一点点将小五脸上的泪水抹掉。

　　“哥哥——我不想吃药......”小五带着哭腔说道。

　　“哥哥对不起.....”
　　小五把头埋的更低了。

　　“不要道歉，宝贝。”
　　叶子把身子往前挪了挪，这样离小五更近。

　　“是哥哥做错了，哥哥给你道歉好不好......”
　　叶子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想让小五不要那么难过。
　　“哥哥也没有病，哥哥陪你一起吃好不好......”
　　叶子把刚刚给小五准备的水和药自己取过来，“咕咚”一声就就水吞服了。

　　小五被吓的魂不守舍，他赶忙伸手去阻止，但叶子实在是动作太快了。

　　叶子服完药赶快揽住小五，将他拥进怀里，“好，没事了——”
　　叶子轻轻地拍着小五的后背，听着小五逐渐转为抽泣，这才开口道：“没事的......小五乖，我们这周一起吃，以后就不吃了，好不好......”

　　“你不要这样......嗝——”小五没有再流眼泪，只是刚刚剧烈的情绪让他难以停止抽泣。

　　“是哥哥不对，不应该吓到我们小五，哥哥给小五道歉。”叶子握住小五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哥哥错了，哥哥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吓到小五了。小五不哭了，好不好？”叶子的眼神充满了祈求。

　　“我没哭了...嗝——”小五还在打着哭嗝儿，“不怪哥哥，是小五错了。小五会乖乖吃掉的。哥哥你别再吃了......”小五小声地说着。

　　他不想让叶子这样做下去。
　　其实，叶子刚刚吃了他的药，他已经不那么纠结于‘没病为什么还要吃药’了。

　　对不起......小五......
　　是我太过自私了，不该逼你的...
　　叶子抱紧了小五的身躯，低声喃喃道：“小五乖，哥哥向你保证，就这一个星期。相信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五加油呀！~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里药物都是治疗精神类疾病常用药物，
对神经系统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不要学叶子这样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