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颜ll

2、愚人

　　大概过去了很久，刺鼻的臭气充斥满房间每一处角落，我再一次寻求了民警的帮助。
　　“能麻烦你们帮我检查下是哪的问题吗？也许是下水道堵了，不过......也可能跟我家狗有关。你们知道的，我的狗已经失踪好久了，或许它之前在房间哪个缝隙里拉稀了。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看下吗？我一个瞎子行动实在不是很方便。”我用哀求的语气诉说着。

　　“4栋478室是吗，刚好早上有位附近住户报警反映最近楼道有难闻的味道，应该就是你家的问题了，我们马上过去。”

　　我开始坐在梳妆台前打扮，已经三年没有好好化过妆了，以前的化妆品都早就过期了，不过上次来的女人好像落下了一盒粉底，我摸了摸脸上凹凸不平的印子，只要盖掉这些狰狞的疤痕，我还是当年风风光光的校花。决定铺上厚厚的底妆，我可不是什么笑话，那些该死的女人们才是！我一遍遍捏紧手中的粉扑，目光凌厉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参加饭局喝多了，回来疯疯癫癫地又打又砸，房间里很多玻璃摆设都被摔碎了，我吓得慌慌张张地劝说他，妄图安抚他去睡觉，结果万万没想到他会扯着我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把我头往地面上砸，我痛到麻木晕了过去。其实他往常也有喝了酒撒酒疯的时候，不过当时我身上最多出现几块淤青，第二天他清醒时也会像我真诚地道歉。

　　但从那次以后，从我脸被毁掉的那天起，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他对我的温柔不复存在了，从开始的暴力动手变得几乎每天都对我拳脚相向，下手一次比一次狠，以至于我吐血、肋骨断裂都是家常便饭了。

　　后来他似乎觉得看腻我了，常常带别的女人回来，把我锁在卧室卫生间里，威胁我敢出声就割掉我的舌头，偶尔有女生想要进来，他就会以我被困在里面的这个卫生间坏了为由，把她们赶到玄关对面的卫生间。

　　我经常蹲在地上抱成一团缩在角落，在黑暗里祈祷有谁能早日发现我。直到有一天，一个第一次来的女生意外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我以为她会悄悄带我离开，结果当她看清我的脸后，
　　惊讶地尖叫出声，然后眼神躲闪地告诉闻言赶来的男人：是我自己打开了门吓到她了。

　　我看到男人脸上的愠怒越来越重，等那女人走后，彻底抛下伪装，满脸凶神恶煞地朝我走来，我拼命向他解释，然而无济于事，蓄力恐怖的一圈在我眼前无限放大，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始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后来他便不再关我，大大方方地给别人介绍我是他的妹妹，天生残疾的原故导致精神失常，自己发疯把脸给划烂了，那些女人经常夸赞他愿意照顾我多年的耐心，有时又在我耳边小声地对我冷嘲热讽。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缓缓站起来摸向门边，眼神又恢复了涣散无光的状态。

　　“大白天你家窗帘拉这么严干什么？屋子里黑漆漆的。”

　　“不好意思，因为我本身眼睛看不见，不知道窗帘没有拉开。”我脚步迟钝地将他们领向客厅，唯唯诺诺地解释道。

　　两位警察诧异了一下，“你平时就一个人生活吗？”
　　“不是的，我男朋友最近好像出差了。”我小声地回应着。

　　“厨房在哪？我们先去检查那里。”两人捂着鼻子闷闷地说着。
　　“到头左拐，灯开关在右手边。”我慢慢跟在他们身后。

　　“没有问题呀，那是哪这么臭？”简单地看了两眼之后便问道：“每个屋子都能进吧？”

　　“可以可以，麻烦你们了，那可能真是逗逗它干的。也怪我眼睛都瞎，还非要养条狗，也不好收拾。”

　　“这有束红光，你家按了摄像头？”
　　我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摄像头？我不知道啊，是在卧室里？”
　　警察通知想了下，“嗯，衣柜这边，可能是你一个人在家你男朋友不放心。”
　　“可......可能是。”我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找完整个房间，我朝客厅深处走去，警察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我打听逗逗的走失情况。

　　“你已经一星期没听到过它的叫声了？那你还记得......”
　　我猛然拉开窗帘，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朝身后微笑着说：“大概吧，自从我男朋友出差，我也不清楚过去几天了，可能三四天，也可能五六天？不过逗逗是在男朋友出差前两天就不见了的。”话音落完，客厅格外安静。

　　约莫有几分钟的沉默，我充满疑惑地喊了两声，“警察同志，你们去卧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