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橘里

15、早自习

　　星期一早读时间老东一般都不会来，也没有学生会的人检查早读。所以班里很多人都闹腾着，有的直接趴下困了，还有的人拿着手机打游戏。
　　很少有人能认真在背书。这种情况在一中是绝对看不到的。
　　顾枢早读的时候拿着语文看答题模版，瞟了一眼右边空着的位子。
　　这二货怎么还不来。
　　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走的时候他还在睡。本来以为他就是起的晚一点，待会儿就过来了，到现在还没有人影。
　　他之前都会按时起来，要睡也是来到教室再说。
　　对他来说就是换了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反正老师也不管，没太大区别。
　　顾枢看了眼表，快六点了。
　　都是一个宿舍的，用不用回去叫叫他。
　　宿舍的其他人不是在背书就是睡觉，好像都没发现苏哲没来。
　　顾枢思索了一下，看着手腕上的表，决定等他到六点。
　　六点还不来，就回去叫他。
　　他手里的笔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等着秒针过了12时，他倏的站了起来，朝着后门走过去。
　　因为他是最后一排，后边几排都几乎是睡觉的打游戏的，顾枢出去居然也没有人看到。
　　后门本来就没关，顾枢出去的悄无声息的。不知道是不是学霸都运气挺好，他很幸运的没有碰到查的特别严的级部主任。
　　他现在应该在上一层检查。
　　这下挺好了，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出去了。

　　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了，大概是初阳的原因，照起来的感觉并不强烈。
　　顾枢出了教学楼之后拉上了拉链，然后跑到男生宿舍的。一步两三个台阶上去，宿舍走廊的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了起来。
　　顾枢推开宿舍房门，一眼就看到还在蒙着头睡觉的苏哲。
　　“哎，醒醒，快起来。”顾枢拍了拍他的被子，可没有什么反应。
　　顾枢一把把他的被子掀了起来，“喂，快点的，起来了。”
　　一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裸肌，顾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
　　这人晚上睡觉不穿睡衣？
　　苏哲动了几下还是没什么反应。
　　顾枢叹了口气，昨晚睡的也不晚，他怎么就是起不来。
　　这人要懒死了。
　　顾枢扶着往上爬的梯子，然后推了他几下，“苏哲，起来了，喂。”
　　苏哲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睛里涩涩的感觉，不想睁开。
　　他好像听到了顾枢的声音。
　　苏哲迷糊着往枕头右边拿过闹钟，快要六点十分了。
　　顾枢怎么可能在这儿。
　　苏哲放下闹钟，不清醒的大脑和沉重的眼皮都不让他离开这张床。
　　顾枢看着他又要睡了，眉间皱了一下，用力拍了他一下，“还睡，快点起来！”
　　苏哲猛的睁开了眼，腾的一下从床上起了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好学生。
　　“你怎么在这里？”苏哲的头发睡的翘起来一小撮，眼睛微瞪着，一脸疑惑加震惊看着他。
　　顾枢从梯上下了来，从下边望着他，“那你怎么还在这儿？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苏哲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说：“六点多了。”
　　“你知道今天要考试么？”顾枢问。
　　“知道。”苏哲说。
　　顾枢忍住心里想打人的冲动，“那你还不快点儿？”
　　苏哲打了个哈欠，眼里渗出了些泪花。边穿衣服边说：“考不考对我来说都一样……”
　　“别墨迹了，快点。”顾枢瞥了他一眼，然后出门到走廊上靠着墙等他。
　　顾枢本来会以为得等个十分八分的。
　　想不到苏哲倒是挺快的，不到三分钟就弄完了穿衣服和洗漱。
　　顾枢从墙上起来，“你要是早晨起来的时候这么快我就不用来叫你来。”
　　苏哲笑了笑，拉过顾枢的胳膊，被顾枢瞪了一眼，然后又松开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骚的机会，笑眯眯看着顾枢，“同桌，你特意来叫我起床的吗？我好感动。”
　　顾枢看了他一眼，不太想说话。
　　哪来的大傻子。
　　“快走吧，让级部主任知道咱俩都得去趟办公室。”顾枢看了眼表。

　　等到他们回到这层楼的时候，顾枢在前面，苏哲在后边一副痞气十足的样子跟着他。
　　在顾枢上来后要拐弯时，被后面的人往后拉了一把。他后肘下意识的拄了过去，然后他听到闷哼一声，转回头就看到苏哲的脸。
　　“嘘。”苏哲左手食指伸起来，靠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顾枢往后瞪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你干什么？”
　　苏哲揉了揉手，“级部主任在。”
　　果然，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能听到一个脚步声。这个脚步声走走停停，应该是在透过窗户看学生在没在上早自习。
　　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苏哲握着了他的手，“走。”
　　“去哪？”顾枢惊讶着说。
　　现在这个情况出去，那无疑是自动送上门，但是这样在这里呆着也撑不了多久，级部主任马上就会过来了。
　　苏哲拉着顾枢往楼上走了几步，然后指了指鞋子，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意思是脚步声小一点。
　　然后苏哲往上指了指，“去上面。”
　　顾枢懵了，这孩子是不是傻，上面不也是一个级部的人么？他往这边走待会儿不就正好顺着楼梯走上去了么？
　　但现在为了躲一时是一时，顾枢还是跟着苏哲上去了。
　　接着没多久，果然不出顾枢所料，楼下的楼梯就传来了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顾枢看了一眼苏哲。
　　苏哲看着顾枢不太好的脸色笑了起来，“没事没事，小场面。”然后拉着顾枢走进了旁边的男厕所。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顾枢问。
　　“大石不是要过来了吗？躲躲。”苏哲笑着说。
　　大石是给级部主任的别称，他真名叫彭国石，比较严厉，一天不落的出勤。反正被他抓着就免不了去办公室一趟。
　　顾枢点点头，可没过两分钟，厕所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苏哲笑了笑，用只有他们俩人听到的声音说：“看来今天挺倒霉的。”
　　顾枢也发现了，真是不想来什么他就偏给你来什么。
　　苏哲又拉着顾枢进到了厕所里，然后从里面锁上了门。
　　顾枢抽出来手，“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
　　“咱不就两个人吗？”苏哲说。
　　“你去另一个隔间。”顾枢说。
　　苏哲笑了笑，“我们两个在一间被抓到的可能性还会小一些。”
　　顾枢看了他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外面的厕所门就被打开了。
　　顾枢和苏哲难得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静下声来没有说话。
　　千万别来这个隔间。
　　比较幸运的是，大石并没有来这个隔间，他去了隔壁的隔壁。

　　顾枢和苏哲站了一会儿，听着传来了一阵水声，然后就是大石开门出去的声音。
　　等厕所里只剩他们了，苏哲打开了门，“走吧。”
　　大石在这个楼层不远处背对着他们看不知哪个班的早读情况，顾枢和苏哲轻手轻脚的走到楼梯的位置。
　　楼梯附近有墙挡着，趁着大石没回头，两个人一下两个台阶以极快的速度下去了。
　　顾枢感觉自己来到这里以后，好像一直都在挑战无底线，先前逃课，现在逃早自习，还躲级部主任。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哲。
　　真优秀。

　　回到教室时，还没下早读，班里乱哄哄的，杨烁看着顾枢和苏哲，挥了挥手，“顾学霸，哲哥。”
　　顾枢点点头，然后回到了位子上。苏哲也朝着桌子一埋，继续睡觉。
　　任洋拿过来手机给他看，“顾学霸，你看看，前天发到咱学校贴吧上的。”
　　顾枢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震惊了。
　　【两霸英雄救美】
　　真是个秀儿。
　　这不就是星期五那天晚上在奶茶店的情况吗。
　　那天晚上应该有学校里的人，可自己才来一个月，他们是怎么认出来自己的。
　　当顾枢看到苏哲的时候，心中一下子了然了。学校里谁不认识他，自己还跟着他“沾光”了。
　　他估摸着自己从一中转过来的消息应该也被扒出来了。
　　顾枢往下一划，发现除了这个，还有很多标题，什么【社会主义好青年】【我校的杠把子】......应有尽有。
　　“顾学霸，你们星期五那晚干什么去了？”杨烁猫着腰从后边儿过来。
　　“买奶茶。”顾枢说。
　　“真假”。任洋看着他，明显不相信。
　　“要不去那里干什么。”顾枢往下划着划着，突然顿住了。
　　【两霸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
　　什么秘密？自己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顾枢点开后，发现图片是刚开始苏哲替他踹上去的那一幕。
　　下面配文：
　　校霸霸气威猛，拯救我校学习之星。
　　接着下边评论：
　　——我爱诗经：两霸之间的秘密我们都懂～
　　——巴啦啦小魔仙全身变：哎呀，看破不说破。
　　——雀巢原味咖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枢看了一眼在一旁睡觉的人，都不知道看破不说破是什么。
　　“给你发过去公众号。”杨烁对顾枢说，拿着手机点了点。然后又皱着眉问：“顾学霸，你微信是什么？”
　　顾枢说了一串子号码，杨烁边搜索边说：“哇塞，你居然能记下来。我还以为你会说电话号码呢。”
　　“我记这个也是从来都说号码，居然还有人把微信那长拖拉串子号码背下来了。”任洋超顾枢比了个大拇指，“真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