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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学堂(2) ...

  •   姜懦隔间放的东西简直算的上是应有尽有。

      放眼望去被一一收好的皆是□□刀剑之类的东西。

      看着这一屋子的兵器姜怯一手屈起托着下巴沉默下来。

      也是,姜懦一直就有个英雄梦,想与姜洛姜愿一样在沙场上驰骋疆场。

      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却不料踩到了一副随意扔在地上的画卷。

      姜怯:……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那副画卷,慢慢展开:“这是副百鸟朝凤图,想来是哪位王孙贵族送的。”

      这副值黄金万两的百鸟朝凤图就姜懦随便的丢在了地上连看都没看一眼。

      姜懦接上她的话答道“那个是李丞相送的。”他走到角落里掀开一个木质箱子拍了拍,“桃枝你的生辰礼物都在这呢。”

      姜怯凑上前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姜愿送的生辰礼物。

      她拿起来摸了摸,是一匹上好的天蓝色布料,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

      大哥自小就跟着阿爹常伫沙场,对于女儿家的心思一概不知,想来也是听了阿娘的建议。

      而姜愿生辰礼物的旁边放着一块玉佩,玉佩后头还粘着仅有两字的信,姜怯慢慢打开,那上面赫然写着“桃枝”二字。

      那字迹一言难尽,仿佛是边逃命边写的,除了姜懦想来也没有谁了。

      每年生辰她都会姜懦约定好今年谁送明年谁送,毕竟是同一天互送什么的太没劲了。

      今年恰巧轮到了姜懦。

      她拿起玉佩默默系在腰间,带有目的的翻了起来,果然翻到最底下赫然有一支桃花簪。

      她刚拿起来瞧瞧就见洛言蹊在一旁红着脸:“姐姐,那是我做的。”

      这支木头雕刻的簪子与一大箱的金银首饰比起来黯然失色,且这簪子的作工并不细腻,上面的那朵桃花也有些许擦痕。

      她当然知道这是洛言蹊送的生辰礼物,毕竟这支木簪陪伴她的时间可不少。

      姜怯熟练的将头上的玉簪拔掉换上这支木簪,转头看向洛言蹊:“怎么样,好看吗?”

      目光相接的刹那洛言蹊连忙点了点头,害羞似眼神略带闪躲,挠了挠脸颊:“姐姐戴什么都好看。”

      姜怯“扑哧”一笑,转过脸又装作继续翻找着箱中的什么,脸上的轻蔑不在掩饰。

      上一世这支木簪她可是当作宝贝似的日日戴着。

      结果后来你突然知道送你这“宝贝”的人一直都是报着杀你家人的心思做出来的,你说恶不恶心?

      姜怯一看到这木簪她就想到了自己那可悲脑子进水心里没有逼数的前世。

      她蹲的有些累了,缓缓起身走向正在一丝不苟擦着剑身的姜懦身边,随意拿下挂在墙角上的一把剑,仔细打量了起来。

      剑柄处已经有些破损了,估计是姜懦磕碰到所积累的,剑身呈黑,只有那系在上面的蓝色剑穗有些显眼,其它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姜懦见她眼神一直在那把剑上停留,停下手头的动作,挑了挑眉:“怎么,桃枝你看上这把剑了?”

      姜怯如是的点了点头。

      洛言蹊有些疑惑,温言询问:“这把剑看起来已经破旧了,而且姐姐一般不都喜欢好看一点的小玩意吗?”

      话一出姜懦也连连点头:“桃枝我记得你一向对兵器什么的不感兴趣啊,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还是匕首蛮适合你。”

      匕首不仅小巧还易带,现在瑜京可是有不少姑娘都会备一个来防身用。

      虽说阿爹是武官可小妹与二哥一样是生来就对这些兵器提不起兴趣的,怎么今天突然想要把剑了?

      姜怯摇了摇头,一脸严肃:“想要。”

      “要不桃枝你再看看别的?这里面只要是你喜欢的哥哥都送你。”

      “想要。”

      “可这把剑已经有几年没用了,估计你用起来也有些困难……”

      “想要。”

      ……

      姜懦一手默默遮住眼睛,无论怎么劝解姜怯她都听不进去似的像是铁了心的要定那把破剑,几个来回后他算是彻底的输给姜怯了。

      他挥了挥手:“行行行桃枝若那么想要你就拿去吧。”

      洛言蹊偷偷靠在角落里低着头想要遮住点点笑意,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姜怯的那句“想要”。

      想要……?

      这边姜怯见计划得逞后立马就将那把剑死死的抱在怀里,余光暼见了角落里不吱声的洛言蹊后随即想到了什么。

      她慢慢走到洛言蹊身前突然一把握住他的双手。

      姜怯嘴角含着笑意:“言蹊你有空了能不能教我练剑呀?我听说阿爹说你的剑术已经很了不得了呢!”

      重生自救第一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题她会,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上一世洛言蹊简直是比她本人还要了解自己,以至于无论她在想些什么他总是能够立马猜到。

      她看着家人纷纷离去伤心欲绝时他就放下手头的重事日日夜夜的陪伴她。

      她心里恨洛绪不辨真伪就乱定罪时他就弑父弑君,她一心想救姜府下人时他立马允诺放还那些人。

      她想还父亲一个公道时他就为此去撒一个大谎说会帮助自己找出真相。

      这么一个口蜜腹剑的人如何叫她不时时放在心头防着。

      而眼前的少年对于她的这一系列动作早就红透了脸,对上姜怯那双渴望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

      和自己那双常年冰凉的手比起来姐姐的手……

      好软。

      好暖和。

      一旁的姜懦皱了皱眉头硬生生把两人握着的手给掰了开。

      姜怯心里对他感激不尽,如释负重的松了一口气,再握下去她就要自断双手了。

      握了脏东西待会还需多洗几遍手。

      洛言蹊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有一点她的余温。

      姜懦双手抱胸低着头对上姜怯的眼睛,眼里头一次有点身为哥哥的严肃。

      明明他二人是一日出生的,无非是晚了几秒钟抱出,可从十二岁开始姜懦就一直比她高上半个头。

      他撇了撇嘴,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冷哼:“桃枝你这就不对了!可别怪哥哥我没小声提醒你,哪有孤男寡女一齐练剑的道理!”

      他说是小声提醒着可声音却格外响亮,闭着的眼睛悄悄睁开一个看右边姜怯的脸色。

      只见姜怯思索了一会:“那姜懦你也一起了吧。”

      如果不是洛言蹊在这她还得装装样子的话姜怯一定是扯着姜懦的衣角求他一起来。

      和洛言蹊独处她光是想想就要泛恶心。

      姜懦有点不解索性闭上右眼,又偷偷睁开左眼看了眼洛言蹊。

      而洛言蹊脸上仍旧笑意不减,点了点头以示没问题。

      姜懦:?

      这个发展不对啊!

      之后姜怯一直在姜懦那呆到了午时又索性和他们一齐去爹娘那用了午膳。

      她将房门关下坐在椅子上后才顿时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阿杳抱着小二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姜怯拿起茶具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眉头皱成了川字。

      茶凉了,苦。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看到洛言蹊那张嘴脸,饶是心态再好也差点没忍住想拔剑就杀。

      一想到当初还是自己去求的洛绪那个大鼻子老狗让洛言蹊在她生辰那几日允他在姜府中住几日……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姜怯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右手却是死死的握紧剑。

      她还没给剑取名字呢。

      可……要叫什么好呢?

      姜怯随手从桌上拿起了纸和笔,想了半天也无从下手。

      他们全家都遗传了一个特点那就是取名废。

      如若好点的话自己和姜懦也不用叫这样的名字了。

      用阿爹的话就是怕什么就叫什么。

      她无意识的咬着笔杆,烦躁的揉乱了头发。

      要不……叫“见”剑?不行,如若二哥知道了又要训她没正经了。

      姜怯觉得自己一定要给人生中的第一把剑取一个霸气侧漏又让人一听就知道寓意的好名字!

      突然她灵机一动,右手握拳捶在了左手手心上,含了一下毛尖,蘸了黑墨就在纸上写了起来。

      决定了!

      就叫“羁安”剑!

      姜怯挠了挠鼻尖,满心愉快的将那张纸晾干后叠了起来。

      当她约莫着未时初快到了的时候,府里的一个脸上满是大红胭脂的小丫鬟正好就来了,说是二哥与姜懦已经在姜府门口的马车里等着了。

      姜怯把“羁安”剑收好胡乱应了声就跟了上去。

      在去府门的路上姜怯的眼睛一直盯着在前方带路的小丫鬟的后脑勺。

      这个丫鬟是新招的吗?她怎么在府里都没见过她。

      这么想着姜怯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戴在右边的三支银蝶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起来丢人,哪怕上一世到了十八岁时她都还喜欢这么戴。

      随后姜怯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带路的小丫鬟头上的那朵大红花上。

      她突然释然,自己这三支银蝶夹再怎么糟糕也比那小丫鬟的大红花好上……那么一点吧?

      这个小丫鬟的审美有点潦草到让人奇怪。

      但更令她奇怪的是在去往府门的路上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侍卫。

      不,别说侍卫了,就连丫鬟和小厮都没有几个。

      姜怯皱了皱眉,却还是跟上了前面丫鬟的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她冷不丁的说了句最基本的话语。

      被问话的小丫鬟身体微微一怔,像是在掐着嗓子,回头答道“回小姐的话,奴、奴婢叫妮蝶。”

      姜怯点了点头:“原来你叫妮蝶呀。你是新来的吗?想来你侍奉的应该是二哥。”

      妮蝶连忙应了声,“是是是,奴婢是新来的,正在侍奉二少爷。”

      姜怯那边没再问话,安静地走着走着就到了姜府门前。

      看到门口站着侍卫后她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和妮蝶四目相对,这个小丫鬟好像要和姜懦差不多高。

      妮蝶站在门口不动,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姜怯:“你不回去吗?”

      妮蝶摆了摆手:“嬷嬷还给我分了别的事情让我去买些东西,奴婢就先不回去了。”

      姜怯沉默了一会,森然道“二哥从不需要别人侍奉,且今年的丫鬟一直都是兰字辈。”

      “你不是姜府的丫鬟。”她肯定的说道。

      “妮蝶”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愕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可能从路上就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但不同的是她没有和别家小姑娘那样慌乱或是直接捅破,而是平静的跟了自己一路。

      是害怕杀人灭口?

      也是,从“桃枝”院到府门的一路上可并没有什么侍卫。

      可现在她只需要轻轻一声那些侍卫就能过来逮捕他。

      “妮蝶”发现计划落空咬了咬牙,直接往外面冲了出去,门口的侍卫们想要拦住他就扑了个空。

      而身后的姜怯却没有半点要喊人捉他的意思,冰冷的眼神一直看着他离开姜府混入人群中。

      看着那抹大红色的背影消失后她手里紧握的匕首一下子落在地上,仔细一看她额头上尽是冷汗。

      侍卫们吓了一跳连连来问她有无大碍,姜怯挥了挥手,一言不发的拾起地上的匕首收了起来。

      不是洛言蹊的人。

      这个时候的洛言蹊应该还没有那群死士。

      那么又会是谁要对姜府不利……?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攥了住,脸一直紧紧的崩着。

      这几天侍卫似乎都集中在府门这边,而自己院子那边却没有一人在守。

      如果是昨天是偶然,那么今天又该怎么说呢?

      姜怯不是傻子,立马联想到了沈昭那张脸。

      这件事很有可能和这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她眼中多了点狠意。

      可她偏偏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呢?

      前一世可没有这件事情,那会是临时起意还是筹谋以久?

      随即一想到姜戾姜懦还在马车里等着自己,姜怯拍了拍脸,重新整理好仪表后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马车前。

  • 作者有话要说:  姜怯:跟我一起读,羁——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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