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妆请梳妆》花钗九树

3、花红楼里的美人呀

　　谁是穆子胥？而为什么苏妆会在小树林里？这一切就要从头说起。

　　五日前，苏妆还在红花楼为她的老板兢兢业业的工作。

　　‘何为花红楼？’

　　楼里的姑娘给了这样一个定义，那是百花中的一朵奇葩！

　　花开满城，唯蓉城也。

　　此花非彼花。人面桃花相映红，比花更美的是美丽的人。

　　蓉城的花，是那美娇娥，戏伶一曲动城，花魁一舞倾国，青楼楚馆，戏子梨园，百花争艳，姹紫嫣红。

　　作为青楼遍地开花，女人带动经济发展的蓉城来说，花红楼实在是不像话了些。

　　这座青楼的老板是一个壮硕的，有着大哥气质的男人，名叫穆清。正因如此，这个青楼从开立的那一日起就具有了帮派的气质，也正是如此生意就一直没好过。

　　任谁也想不到，那一位辽国大名鼎鼎的第一男侍，子胥君--穆子胥，正是这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青楼老板的弟弟。

　　青楼初开时，苏妆还是个小姑娘，她用一只小手拉着穆清黑色衣服的衣角。

　　苏妆问：“穆清，你为什么要开青楼呀？”

　　穆清答：“有人和我说，他思考了很久，究竟怎么样才可以美人和美酒，美食兼得，后来他又说自己得出了答案，我们不能正着去想这个问题，得逆着想，如果我有一座青楼，那就什么都可以自己生产。”

　　苏妆无言。

　　看着穆清刚毅的侧脸，苏妆想到了穆清房间匣子里朱钗的主人，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就这样，苏妆和穆清在楼里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的岁月，而苏妆却从来没见过那个让她好奇了一个童年的姑娘。

　　金秋三月，正是万物情动的时节，对，没错，蓉城的人都认为，任何时候都是情动的时节。

　　而花红楼在这个浪漫的时节里却无人问津，在隔壁柳绿阁的衬托下就更显生意惨淡。

　　火山茶火急火燎地大步走进苏妆的院子，给自己倒了杯水，“苏花魁，隔壁的妈妈太过分了，她居然嘲笑我。”

　　苏妆放下练舞的扇子，甜甜叫了一句：“山茶姐姐。”

　　火山茶看着苏妆萌哒哒的样子，火气降了下来，地指着隔壁的方向，骂道，“老女人，嘴是借了刘老户家的牛吗，那么能吹，她的嘴，跟烧开水似的，咕咕咕咕，停不下来。”

　　火山茶不解，“你说说就隔壁那破名字，还能火？跟青茄子一个色。”

　　两座青楼之间的比较日日不得停息，花红楼的老板穆清大哥气质加身从不参加，于是渐渐楼里的男丁也效仿大哥不参加，说吵吵闹闹是女人家的事情，于是姑娘们极力顶上。就凭十几个姑娘和对面一个阁的人日日吵，月月吵，我方姑娘日渐暴躁，山茶姑娘都大家改名叫火山茶，然后就更没有什么客人了。

　　苏妆认真答道：“姐姐说的是，不过也可能是我们不得精髓。”你必须温柔点了，姐姐。

　　“精髓？”火山茶脑海里马上浮现柳绿阁姑娘清凉的装扮，□□半露，随着步子移动，白玉似的大腿若隐若现，火山茶一拍大腿，“花魁慢练，姐姐先走了。”

　　随后又火急火燎地离去。

　　苏妆无奈小声道，“虽然你这个有点意思，可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苏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未等苏妆去应门，柳绿阁的云仙姑娘带着一班人就闯了进来，院内的小门直接被推开。

　　苏妆觉得那个门是不是要拜托穆清卸掉，毕竟它实实在在没起点作用，还日日被用力推搡和墙面亲密接触，好好一面墙都开始斑驳了。

　　“郭公子自从来了你这就没回我那边去了，你说，你是不是自称清倌，其实背地里早就暗暗和郭公子暗通款曲？”

　　面对云仙的质问，苏妆疲于应对，向来招客各凭本事罢了，这样找上门来，是在是失了自身气质，向来只有鸟雀才叽叽喳喳。

　　穆清正好从院外阔步走来，一身玄色衣裳，面容冷峻。

　　穆清威慑道：“云仙，这里是花红楼，你太放肆了。”

　　穆清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粉白舞衣的苏妆，小小一个，粉雕玉琢，向苏妆挥手，苏妆从善如流像小鸟一样飞到穆清身后躲好，然后拉住穆清的衣角，穆清块头大，把苏妆从头到脚挡的严实一个衣角都不露。

　　不过苏妆这么甘心错过这场好戏，从穆清的臂弯下钻出一个脑袋眼神清澈地瞧着这场变故。

　　云仙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穆清，你以为我怕你吗？”

　　那班人有些犹豫不敢上前，劝阻道；“云仙姑娘，私自打架，这样妈妈饶不了我们的。”

　　“怕什么！我一并挡下。”

　　那班人不再犹豫，一拥而上，穆清连手都不曾出，仅仅对着其中一人的胸口一踢，那人就直直飞出去一米多，剩下的人就直接做鸟兽散开了。

　　最后云仙带着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不过穆清的神色依旧凝重。

　　“你帮我带一封信给我弟弟？我只能交给你。”穆清的眉毛都皱在一块，从袖口掏出一封信。

　　“穆子胥？”

　　穆清笑了，“我就这一个弟弟，没有其他人。”

　　“谁知道你会不会哪里又捡一个嘛。”

　　“那你呢？你拜托我去送信，你又要去哪里？”

　　穆清避开苏妆的眼睛，低低地说道：“我得去一个地方，要很久，你找到子胥后可以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他会保护你，之后我会去接你。你不必担心，我弟弟收到信后会帮助我。”

　　是什么事情呢？连我都瞒着。

　　苏妆习惯性拉住穆清衣袖的一角，“小事情，我应下了。”

　　苏妆知道穆清要走，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连晚饭都没吃上，苏妆哭哭啼啼一路送到了城门口，穆清有些不忍心，因为苏妆只啼不哭，半点眼泪没流，叫的倒是太惨烈了些。

　　路上的人都要抬头看一眼，这是怎么了？

　　穆清咳了咳，假装看不见路人好奇的表情，拉高自己的立领，道了一句‘乖点’，策马离开了蓉城。

　　苏妆望着穆清毫不留情的背影，暗骂一句呆子，闷闷不乐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穆清走了就没有人可以拉衣角了。做一个合格的小萌妹，就必须有一个粗狂的大块头挡在前面才好。

　　一人突然从街角出现，堵住苏妆回楼的道路。

　　苏妆问：“你是？”其实苏妆知道这些人是柳绿阁的人，不过出于她认为的礼貌还是得问上一问。

　　果然他开始自报家门，“穆清早上踢上的人是我的兄弟，他伤了元气要静养多少天你知道吗？你们欺人太甚，现在穆清走了，苏妆你这小妖女看谁还护着你！”

　　说罢，其中他脱掉上衣露出块状的肌肉，双手交叉按压，发出‘咔嚓’的声音。

　　苏妆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会觉得你可以动的了我吧。”

　　看着眼前没有一点害怕的苏妆，那人都有些错愕，“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苏妆是他见过的最软的姑娘，战斗力如此，脾气更是如此，没有跟谁红过脸，遇到事情最会躲在穆清后面，一脸无害地拉衣角。

　　“我还会被一个小姑娘吓到吗？”

　　苏妆踱着步，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着数：“这位大哥，我可认识你呢，你那个正在读圣贤书的儿子偷了县老爷家的金银现在在乡下过得好吗这件事蓉城的大家伙还不知道吧？你说那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文人志气他有吗？”

　　“啊，还有还有你们家正需要和那个姓刘的九品官疏通关系吧，我可和那位大人相熟呢？你不怕罪名，你家人怕吗，为了一个兄弟来找我好重情重义呢，不过你家人知道你现在得罪了谁吗？我翻翻手就能让你不能超生。”

　　苏妆每说一句，那人的腿就软一分，最后跪倒在地。

　　那人满眼惊慌，“你，你怎么会知道。”

　　“如果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苏妆笑的诡异，“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知道了我现在这幅模样。”

　　挑衅的人直直看着苏妆，瞳孔放大，细思极恐，平日里的她不过只是她的伪装，这个女人，可怕的很，“我，我，我会保密的。只要你给我们家一条生路。”

　　苏妆把食指抵在脸颊，歪头，恶劣地说：“可是我只相信死人才会守住秘密呢。”

　　不过一瞬，苏妆恢复原样，“不过你给我指个路，我倒是可以放过你。”

　　挑衅之人长舒了一口气，“苏花魁你这个方向没错，直走前面就是来福客栈。”

　　“我是问红花楼。”

　　“可是你这个方向，前面只有......”

　　苏妆睁大眼睛，“嗯？”

　　“那边，直走，没有拐弯。”

　　回到花红楼，苏妆认认真真和楼里人道了别，大家很舍不得，一件一件把好东西往苏妆包裹里塞。

　　苏妆笑着应承，又一件件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拿出来。

　　火山茶塞了块大型指南针，“花魁带上吧。”

　　苏妆双手捧住，强笑道，“这，不太好吧。”这也太重了！

　　“苏苏，你真的用得上。”一个姑娘捂着帕子，眼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