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庭前花

8、苏清荷独白

　　我叫苏清荷，我骗天凌说我是夏国人，其实我是梁国人。
　　在我十五岁那年，夏国和梁国开战了。可能对上位者而言这只是简单的一个命令而已，对我家来说却是灭顶之灾。那场大战，两边都没有讨到便宜最后惨淡收场。
　　我和爹娘在战场不远处的山窝里战战兢兢的熬过了大战，我那年迈的父母，还没来得及感受战争结束的喜悦就被一队夏国士兵给杀害了，我亲眼看着爹娘满身是血的倒在我的面前。
　　是梁国的将军刚好路过救了我，我跪在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角，我求他让我参军，我要报仇，我要为爹娘报仇！
　　将军看着我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我天生羸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参军都没人要，我果然到哪里都是累赘。
　　我拼命求他，拼命求，可能我的决心另他动容了，他问我愿不愿意做细作，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按照计划我继续住在原来的地方，冒充夏国人。只要有夏国士兵到来，我就像今天一样跪下来求他们让我参军，计划顺利的话，我会前往夏国的军队，然后收集情报或者在需要时下毒刺杀。
　　我在边界独自住了三年，终于等来机会，不过，计划虽好却架不住意外。首先，我没想到我随随便便救回家以此来做跳板的士兵，会是乔装打扮的夏国君王夏天凌，其次，他要带我去的不是军队而是王城皇宫。
　　事情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到底该拒绝他继续留在这里等下一个目标，还是将错就错跟他去王城呢？我在两者之间反复考量，留在这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丧命，跟夏天凌回宫虽然性命无忧，但是等待我的只会更可怕。自从知道他对我的想法后，我根本不敢看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睛。
　　夏天凌的大名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了，他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他对我说喜欢我。震惊的同时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可不喜欢男人！
　　趁着夏天凌不注意，我偷偷去见了将军，按照我的想法，将军应该趁着他受伤且单独一人的时候，直接除了他。将军却说，杀了一个夏天凌，夏国会有更多个夏天凌站出来争抢王位，与其杀了他不如控制住他。将军跟我说了很多，总之就是劝我跟他回宫。
　　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辜负他的期望，这实在算是一个好机会，我也不想这么轻易放弃，于是我跟着夏天凌回宫了。
　　他讨厌他像看女人一样看着我！我讨厌他把我像女人一样养！我讨厌他把我困在宫里！一句话，我讨厌他！
　　但是，为了报仇，为了梁国，这些我都忍了，关键时刻，身体也可以用来谋取巨大的利益。每一次的同床共枕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每一次唇齿相依都让我呕吐不止。
　　一个吻，一个□□上的交易，就可以让夏天凌晕头转向，失去最简单的判断力。
　　不过，在我看来迎娶秦可卿是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我一直在猜想秦可卿答应嫁给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深信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我可不相信一个男人会爱上另一个男人。
　　听夏天凌亲口说完整个计划后，我的肚子都要笑疼了。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只是我拿来堵他的借口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个破借口当真了，竟然想出这么绝的方法应付秦可卿，真是……真是……哈哈哈哈！
　　放着喜欢你的人不爱，天天跑来我这里坐冷板凳，真不知道夏天凌在想什么。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小丑，整日在我面前出丑，我脸上可以面无表情，但是心里早把他嘲笑无数遍了。
　　如果真让夏天凌收复了秦国，对梁国就是大大的威胁了，于是我跑去椒房殿暗示秦可卿事情的真相，不过不管我怎么暗示他都是那一副表情，我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明里暗里提醒了他很多次都是无果后，我终于断定他是知道一切的，只是选择装糊涂罢了。同时，我也确信了，他嫁入夏国没有阴谋只是真心喜欢一个负心人而已。
　　知道真相后我想大笑，我原本以为，为了报仇委身仇人的我已经够可悲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我更可悲的人在，哈哈哈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夏天凌知道一切后的表情了。于是，我更加肆无忌惮的找秦可卿麻烦，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几时，他爱夏天凌又有多深！
　　反正，那个笨蛋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不是吗？
　　一个人真的可以爱上另一个人吗？一个男人真的会爱上另一个男人吗？为什么秦可卿宁愿自己去死都不愿意揭开真相？我用尽手段也没看到想要的画面。
　　秦可卿走后，夏天凌把我封做皇后，他满心欢喜的憧憬着我们的未来，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藏在枕下的匕首插入他的胸膛。
　　清荷！清荷！清荷……
　　身上男人的动作让我吃不消，可能因为我今晚的主动求欢刺激了他，使他又热情又疯狂，一遍又一遍喊我的名字。
　　我尽量配合他的动作，猜想他到底明不明白我如此主动的原因。父母的仇我忘不了，他的爱我也要不了，就让我用身体先还了情债，也好说服自己把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激烈的情事过后，他带着幸福的笑容缓缓睡去，我摸出匕首对准心脏的位置刺了进去。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判断出了偏差，还是在最后时刻心软了，总之匕首偏了没有刺中他的心脏，我很确定这一点。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夏国士兵的长矛刺入爹娘的心脏，鲜红的血液立刻喷涌而出，我跑过去拼命用手捂，可是怎么也捂不住。而夏天凌心的伤口血液是慢慢渗出来的，不是心脏里的血液。
　　被刺一下，睡得再沉也该醒了。
　　有刺客！护驾！
　　清荷！你没事吧？
　　夏天凌第一反应就是有刺客甚至想要起身看我是否安好。当他看到是我拿着那柄刺入他胸膛的匕首后，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一字一句说出事先想好的说辞，伴随着我无情的指控，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当我告诉他我已经派人去杀秦可卿时，他彻底崩溃了。
　　这个这个时候他总算是知道自己喜欢谁了。
　　你有没有爱过我？
　　夏天凌问出这句话时，我的脑海中闪现过无数个片段，有我给他喂粥他抓着我的手说喜欢我的，有他压在我身上逼着我唤他夫君的，有我被他偷亲得逞他转身就跑的，有，还有，很多……
　　我的心没来由的揪在一起，而我却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完全没有。
　　夏天凌终于只撑不住晕了过去。
　　我看着插在他身上的匕首，很清楚此刻应该拔出匕首然后找准心脏再来一刀。可是，我失去了之前的决心，试了几次都是下不去手。
　　我放弃了。
　　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见见秦可卿吧，我不是舍不得你死，我只是替秦可卿感到不值，我就给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留下点美好的东西吧。
　　我就是用这么差劲的借口说服了自己不去报仇。
　　拔出匕首，找准脖颈间的搏动点，轻轻一划，破了血肉，破了动脉，血液果然止不住的往外喷涌。
　　果然杀人还是应该抹脖子啊，我刺什么心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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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四个男人相爱相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