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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海鲜小酥盒 ...

  •   【你喜欢我的情深意重吗?】

      中央大街位于星迭的中心金融区,寸土寸金。
      白壑的公寓在苏梅街,就在中央大街往东三公里处。苏梅街周边是几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能在这里上班的精英们年薪都不少于七位数,就连清洁阿姨手里都有几套市郊的房子在收租,潘克公寓盖在这里就是为那几幢在写字楼里的精英们准备的,开盘时白壑买下了一套,十六层,南北通透,一百五十平的大平层,最重要的是这间公寓是整栋楼里眺望洹江的最佳位置。
      白壑一眼就看上了这间,明亮的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光是站在这就已经身心舒畅了。这不就是家的意义吗?
      夜晚,华灯初上,灿若星河,江面波光粼粼,宛如银河倾斜。
      卧室宽敞柔软的大床上,有两颗炽热如火的心,在丝质薄被下缠绵呓语。
      交缠之际,全是甜言蜜语。
      “呼——”
      姜缇被白壑紧紧的抱在怀里,发际耳边都是他落下的轻吻。
      白壑还在回味无穷中久久失神,后背上的汗珠顺着肌肉的线条落在床上。他吻了吻姜缇的发心,“要去洗澡吗?”
      姜缇摇摇头,又缩进他的怀抱里几分,“你知道亚当和夏娃吗?”
      白壑笑问,“偷尝禁果吗?”
      姜缇双臂环住他的腰,用脸蹭了蹭他炙热紧致的胸膛,“耶和华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所以你的怀抱才是我的归处。”
      白壑低头用鼻尖蹭着她软绵绵的脸蛋。
      姜缇像猫儿一样哼哼两声,白壑低声询问她,“怎么了。”
      “可是你就要离开我了。”
      白壑把头压在她的头上,“不会的,我把手头上的事都推了,起码到下个月我都可以一直陪着你。”
      “因为我想让你帮我倒杯酒。”
      白壑笑出声来,抱着她的脸蛋狠狠地亲了一口,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手扯过铺在小沙发上的薄被围在身上,然后推开门去倒酒了。
      从餐厅出来时就下起了雨,雷声大雨点小,倒是一直在呼呼地刮风,现在雨已经停了,客厅的窗户四敞大开着,水汽卷着尘土的味道顺着窗户爬进屋里,
      白壑哼着歌从酒柜里翻来找去,姜缇的声音从卧室传来,“看电影嘛?”
      他一边开酒瓶一边回她,“投影遥控器在床头,你选片子吧。”
      等他端着酒杯进屋时,看见姜缇穿着一条酒红色的吊带裙倚靠着床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松松垮垮地绾在头顶,她鼻梁上架着白壑的金丝眼镜,看见白壑进来后,她俏皮的咬着指节朝他笑了笑,“看这个吧!”
      白壑挨着她坐下把酒杯递给她,幕布上是奥黛丽·塔图诡异暧昧的笑容。
      每次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姜缇都会问他要不要看电影,不出意外的,每一次都是《天使爱美丽》。
      姜缇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白壑想拦已经晚了。
      “嗯?”她扁着嘴眉头紧紧的拧在一处,扭着头瞪着白壑,犹豫了几秒,她闭着眼把酒吞了下去,随后她张大了嘴巴不停地摇着头倒吸气,像个拨浪鼓。
      “嘶——哈——”
      白壑搂着她笑的肚子都疼了,他想逗她玩玩,没想到她连看都不看直接就喝了。现在像个误吃了辣椒的猫儿,不停地吸气呼气。
      “嘶——你干嘛啊,辣死我了。”她推开白壑,跑下床去餐厅倒了杯水喝。
      白壑跟着追了出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压在她的肩头。
      “你怎么连个饮料都不兑,白着嘴让我喝司木露?”姜缇转过身,一只手把他推远了一步。
      白壑眼中含笑,张开双臂还想抱她,眼神在她身上流转,“这衣服你是怎么找到的?”
      餐厅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在姜缇脚边投下了一片昏黄的光晕。
      暧昧的眼神从上而下,姜缇纤细的脖颈在橙黄微光的衬托下反射出细腻的光泽,就像上好的瓷器上了釉,她肩膀上一点赘肉都没有,顺着光影能看见她手臂上利落的肌肉线条,再往下是两条紧致的小腿。姜缇念书时没什么爱好,但她很注重身体的保养,健身、打拳,练三休一,周末再加两节芭蕾课。
      她纤细且丰腴,在白壑眼里,是一尘不染的洁白画布。
      她又喝下一大口冰水,不答反问,“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你的衣柜里有女人的裙子?是不是带人回来过?”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白壑举起手做投降状,“没有啊,这是我上半年去中国的时候给你买的,那里的丝绸是全世界最好的,又滑又凉快,你没看见挂着好几条吗?我看着好看就都买了。”
      姜缇摸了摸小肚子上的布料,裙子的手感确实非常好,比她家里的好多了。
      她心满意足的扑进他怀里,“你就知道我会来你家?”
      “当然会,我要娶你的。这里就是我专门给你买的,下半年重新装修装修,你来设计,明年办完婚礼就搬过来。”
      在白壑看不见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褪尽,嘴角慢慢扬起一个苦笑,“好。”
      如豆的灯火在寂静的夜里根本照不亮他们相拥的一隅,希望与失望相交织下是两个人的两种心情。
      夜晚本该是孤独的棺椁坟墓,热爱与情愫天生就不是黑夜的产物。假如是白天,拥抱的时候应该会更开心些。可是无处可藏的感觉又叫她窒息。

      艾米丽的勺子敲开布丁脆皮的那一刻姜缇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饿了吗?”
      她把玩着白壑的手指,点点头说,“我晚饭还没吃呢。”
      白壑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赶快翻下床穿衣服,姜缇拉住他的胳膊,问他要去做什么。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中央大街有一家越南菜是开到两点的,我打包几个菜很快就回来。”
      “别去了,煮个面就行了。”
      白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我不怎么在这住,家里没预备吃的,你乖乖等着,我现在打电话订,取了就回来了,好吗?我不想让你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缇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把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又亲手帮他戴上。
      “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白壑走后,姜缇披了件白壑的衬衫坐在客厅的窗边抽烟,楼下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姜缇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随后拿出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响了两声那边就挂断了,姜缇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很快手机又响了。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经过变声器处理后男女不分的机械音,“怎么样?”
      清冷的月光在她半张脸上投下一片青灰色的光影,姜缇闭着眼睛看不出喜怒,语气就像喝了冰水一样透着寒气,“随时可以动手。”
      机械音突然变了口气,它哼笑一声,“你只有一次机会。”
      姜缇睁开眼,黑亮的双眸中是一闪而过的阴鸷,她开口打断了还在嗤笑的机械音,“一次就够了,三天后姜瑁打算在他家里回请白靖安,恰好有批船在那天进港靠岸,虽然找不到货,但是我直觉货就在那艘船上。所以我想在那天动手。”
      嘶啦嘶啦的杂音从听筒传来,姜缇蹙着眉把手机拿远了几厘米,很快杂音就消失了,机械音又传了过来,“晚上八点二十动手。记住,假如八点二十之前有狗找上门,就加个码。”
      “好......”
      “加上——17号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我拨过来,加的码我会在电话里告诉你。”
      姜缇骂了句脏话,随后按下了挂断。
      阿迈罗一年四季高温多雨,过了五月后就是雨季了,潮湿闷热要一直持续到十月份才结束,下过雨的夏夜总是比白天凉快些,姜缇不喜欢淅淅沥沥的雨天,因为天气的缘故身上一直黏腻不爽,洗过澡后没半个小时又闷出一身汗,阿迈罗就这点不好,热与湿润总是叫人心烦。

      不到半个小时白壑就回来了,两手拎满了打包盒,披着一身的水汽,姜缇已经收拾好了餐桌,还没用过的餐具也被她仔仔细细地用热水煮过了,白壑把打包的菜拆开摆好,满满当当地摆了整张桌子。
      墨鱼子拌软壳蟹,海鲜酸汤,越南蔗虾,咖喱蟹,生牛河,春卷。
      分量很足,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姜缇尝了一口春卷,筋道的米皮包裹着鲜美香甜的虾肉还有用鱼露炒过的猪里脊丁,配着脆爽的白萝卜丝,蘸着调好的柠檬汁,咬上一口,满口清爽。白壑看姜缇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块。
      两个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有说有笑,一顿饭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完。
      吃完饭,姜缇躺在沙发上喝饮料,喝着喝着就困了,上下眼皮直打架,眨巴眨巴就闭上了。
      苏梅街到了夜里很安静,没有深夜飙车的冒失鬼,也没有醉酒乱叫的流浪汉,连只野猫野狗都没有,抬头是璀璨的星空,低头是宁静的洹河,在失去意识沉底熟睡之前,姜缇想着,在这里安家也不错,转念一想,她这样的人怎么配有家呢?
      睡吧,她对自己说。

      第二天。
      下过雨后天空被洗刷的更加蔚蓝,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姜缇慢慢睁开眼,四周静悄悄的,她并没有在白壑的公寓里,这是哪里她不知道,阴暗,狭窄,连扇窗户都没有,五六平方米大,只有一张折叠床和一个马桶,她穿着一身洗得掉色的绿色工装套装,趴在马桶上,马桶里泛黄的陈旧污渍离她的脸不到十厘米,难闻的气味从马桶里翻涌而出,直楞楞地扑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地干呕了几声,捂着胃部连滚带爬的钻到墙角里,这是哪?白壑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股寒意从脊椎尾部一直蔓延到头皮,姜缇喘着粗气环顾这狭小的空间,没有窗户,分辨不出时间,房顶上吊着的明晃晃的灯泡刺得她睁不开眼,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姜缇触电般扑过去,耳朵贴在都是铁锈的门板上,确定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后,她疯了一样拍门,嘴里还嚷嚷着,“开门!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你们是谁,放我出去!”
      外面的人用力踹了几脚门板,姜缇被震的大脑只剩轰鸣,她捂着耳朵适应半天,嘴里一直在不停地骂脏话。
      等她能再次听见声音后,听清了那是个男人,流利的英文透过门板钉在她耳朵里,“不用喊了,没人会放你出去,也没人会救你,知道一号城堡吗?很快你就会去那了。贱人!”
      姜缇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他的话,一号城堡?她不能去一号城堡,进去的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她用力拍着铁门,灰尘、锈渣扑簌簌地往下落,落在她头发上,肩膀上还有眼睛和嘴巴里,但她顾不上,她不能去一号城堡,“我要见Sif!我有话要说,为什么把我送去一号城堡?我怎么了?说话!”
      外面的人冷笑一声,“棺木里待久了就忘了自己不是死人了吗?你这个婊子,等死吧!”脚步声越来越远,那人走了。
      姜缇浑身脱力般半趴在门上,怎么会?怎么会暴露的?她不是在在白壑的公寓里吗?是白壑说出去的吗?不可能,他明明......
      不能死在一号城堡,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死!
      她站起来,退后了两步,用尽全力提起一脚踹在门上,铁门纹丝不动,她又一脚,除了掉些锈渣,那门一点反应都没有,姜缇抱着肩膀,助跑两步用大臂去撞击门板,这次好像用对了方法,没有两下,铁门就朝外倒去扇起半米高的尘土,姜缇搓揉着撞的生疼的手臂,扑扇着面前飞扬的尘土,门外依旧是晦暗黑冷,她拔步就要跑,刚一踩上倒地的门板,忽然脚下一空,失重感席卷而来,眼前一黑。
      “啊啊——”姜缇睁开了眼睛,双眼失焦根本看不清东西,良久,她才看到了房顶的吊灯,吊灯?那是白壑公寓卧室的吊灯,情意浓浓时,她一直在看着那盏吊灯,她心脏跳得极快,心跳声几乎撞碎了她的耳膜。
      “Tina!Tina!怎么了?”白壑用力摇晃姜缇的手臂,十分钟前她就开始不太对劲了,身体轻微的痉挛,眼球在眼皮下胡乱滚动,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什么,一身一身的出冷汗,刚才更是突然就睁开了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顶,叫她也不动,胸膛起伏地喘着粗气,就像濒死的鱼。
      姜缇深深呼出一口气,扭过头看着白壑的脸,他着急了,脸上全是担心和恐惧,姜缇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紊乱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她颤抖着说,“我梦见妈妈了。”
      白壑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温热的手掌安抚着怀里受惊的小猫。
      “再睡会儿吧,别害怕,我陪着你。”
      姜缇无力地点点头,慢慢阖上了眼皮。
      白壑埋在她颈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张俊朗的脸冷若寒冰。
      他听见了,他最爱的人嘴里。
      说的是:一号城堡。
      连你都在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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